想來就是那位世子,想要整治整治這位繼母,吳夫人是心下了然,知道了情況,她應對起來也就容易了。
前院的靖王妃以及母親孫氏等了好一會兒,這才進了院子裡,雖然剛剛的丫鬟十分客氣,還有管事的嬤嬤過來傳話,但是等著終究是等著,靖王妃怎麼能不明白是為什麼呢?靖王妃是受過冷待的,也不說話。
就這樣的態度,靖王妃已經可以預想到今天來這一趟,估計又是無功而返了。
倒是孫氏十分的不滿意,這怎麼是待客的道理呢?竟然叫客人在前院等這麼久,她在地方上,何曾受過這樣的冷待?要不是這次是自己求人家,孫氏真的很想當堂離去。
等終於到了正院裡,吳夫人一臉的歉疚,很是不好意思的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兩日身體不大舒服,前些天還病了一會,吃了好幾天的苦藥,今日就沒起得來。丫頭傳話的時候我還昏著呢。
聽見丫頭們說是王妃來了,我這又驚又喜,想著要好好收拾一番才不算是失了禮數,要是府裡的丫鬟婆子有所怠慢,還請王妃千萬原諒才是。”
吳夫人的態度很好,靖王妃又能說什麼呢?自然是原諒了:“不妨事,也是我唐突,沒和你說一聲就過來了,最近秋風漸起,一時之間病了自然是要好生休息的,倒是我叨擾你了才是。”
之後又是介紹了一下孫氏,吳夫人也是見了禮,然後就又陪著靖王妃說笑,說這天氣多變,這種時候最該加減衣裳才是。
靖王妃知道,一開始就問話,大家都尷尬,也就和吳夫人一起說笑,拉拉關係,打算等到快走的時候,再去問她哥哥的事情,也顯得不那麼刻意。
吳夫人也不想提靖王妃哥哥的事情,叫她說,糊弄過去最好,當即親親熱熱的和靖王妃說起了天氣,天氣之後,又是衣衫首飾,孫氏的茶都換了好幾次,靖王妃和吳夫人還沒有說到正題上。
孫氏實在是等的著急,隻得開口打斷女兒的話:“其實今日來,我是有一事求夫人才是。”
吳夫人聽見這話,頓了一下,然後才回到:“老夫人這就是說笑了,我們這樣的人家哪有王府威勢大,要是有什麼事情,合該是我們求王府才是,若是老夫人有什麼吩咐,叫個人過來說一聲,怎麼敢擔當得起這求字呢?”
孫氏看吳夫人態度這樣的好,十分心動,覺得果然是這樣子的人家,才懂規矩,知道該做什麼。
隻是孫氏還沒說出來事情究竟是什麼樣子呢,吳夫人就又笑著說道:
“隻是一件,我是個婦道人家,在大宅院裡討生活不容易,這裡頭的事情能做主,外頭的事,就不行了,我們家老爺一個字都不和我我說的,嫌棄我不懂事,會壞了他的事情。我能辦到的事情,自然無有不從的,可我家老爺是個牛脾氣,這要是涉及到外頭,我也是沒辦法啊。”
靖王妃在一旁聽著,也知道這就是拒絕的意思了,有些尷尬。
隻不過孫氏不曉得,還在那裡說著:“對夫人來說,自然是小事,隨便打發個人吩咐一聲就是了,夫人自然是能做主的。”
孫氏在地方上做慣了,因為女兒出息,兒子也有幾分本事,所以李知府還是很敬重原配發妻的,若是孫氏有什麼要求,一般情況下,無有不應的。
所以孫氏也習慣了,隻覺得其他人家和她一樣,隻要說動了夫人,那這件事就能成。
吳夫人還沒見到這樣的人,她都已經拒絕了,她居然還說,也是沒什麼法子,隻好接著說:“這大事小事的,我哪裡知道,還得打發人去問老爺才是。”
這就又是拒絕了,可孫氏不知道是沒聽懂,還是裝作不懂,不想放棄,所以繼續說:
“對夫人來說,肯定是小事,我那兒子,在小地方做個縣令,平日裡也都勤勉恭敬的,可誰知有刁民,誣告我兒,說是他判錯了案子,致使他父親含冤去世,狀告我兒草菅人命。如今人已經在來京城的路上了。還望夫人在老爺麵前替我兒說說好話,我那兒子有時候是糊塗了些,絕對不是真的想要草菅人命,都是那起子刁民,胡攪蠻纏的。相信吳大人明察秋毫,定然能還我兒子一個公道的,老身在此,拜謝夫人了。”
這話說的,令吳夫人實在是沒有辦法接,又見孫夫人鞠躬,吳夫人趕緊下去將老人家扶起來:“老夫人這就是折煞我了,這事我也不知道,還得等我家老爺回來再打聽打聽,您也說了,您兒子如今還在路上,這從外地趕到京城還有一段時間,夫人您先彆急,我去問問,到時候有消息了,再打發了人跟您說,好不好?”
孫氏聽見這話,也算是滿意,覺得自己出馬還有有效果的。卻沒有看到她女兒在一旁歎氣。
靖王妃想著吳夫人的話,細想就知道,吳夫人根本就沒答應這件事。隻是說給傳消息,這其中就有許多可以模糊的空間了。
孫氏得了話,也就告辭了,準備在府裡等著消息。
簡若寧也關注著這件事,自然知道她們兩個去求了吳家,隻是冷笑一聲,不管孫氏求誰,都是沒用的。
那包藥,就是靖王妃的親大哥李仁替靖王妃找的,這等害人的陰毒手法,他可是知道不少。甚至有個縣丞,因為替旁人說了幾句話,惹了他不高興,就是被他用這東西弄死。
他治下的真平縣,也有人因為他收受賄賂,隨便判案,而白白斷送性命的。哪方有錢,他站哪一邊。有錢的人打三十大板一點事都沒有,沒錢的人打十板子,都沒撐到家就死了。
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府尹,李仁就是那破家的縣令,李知府就是他背後靠著的大樹。
底下的老百姓苦李仁久已,隻是沒辦法而已,聽說李知府被調走,隻要他去告,有人護著他們,可以為他們家討回公道,被他害了的人,自然是想著要趁著這個機會,讓李仁也嘗嘗求告無門的滋味。
衛衡和簡若寧不過是幫了他一把而已,衛衡找了人告訴那人可以幫忙,還幫著那人告到了京城,簡若寧拿了簡若瀟的帖子找了刑部的人,也就是她一哥的前上司洪郎中,那位可是個鐵麵無私的人,李仁落在他手裡,可是沒好果子吃的。
且那位洪濤洪郎中家裡也是有人的,並不會害怕權勢,或者說,若是有權勢壓他,他反而更想著要將事情查一個水落石出。
如今李仁落在他的手上,隻要撕開了一點口子,他就絕對會順藤摸瓜,將李仁所做的事情,全部查個清清楚楚,而李知府外調,更是護不住他,也沒人可以救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