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被頂替的將軍遺腹子4 身份被頂替的農……(1 / 2)

受震驚的不僅是福長傑, 還有福家其他所有人。

福老爺子多年來一直把福長傑當做振興福家的希望,在他身上傾注了全部精力,指望他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可寶貝孫子接連考了次不中, 而從小在福家受磋磨,天天做苦工, 根本沒有機會讀書的福二石離開福家後, 竟然一舉考中了榜首。

榜首!

那可是全縣所有學子中第一名!

福老爺子氣得吹胡子瞪眼, 拍著大腿,心裡說不出的懊悔。

“不行,福二石是我們福家養大的孩子,他現在有出息了,這份榮耀必須落在我們福家。”福老爺子迅速做出一個決定,“不能讓他繼續流落在外,跟著一個被休棄的婦人能有什麼前途。”

“老二,你馬上準備一下, 跟我一起把二石接回家,他是你的養子,你是他爹,就該拿出長輩的款兒。”

福銀山被爹娘忽略了大半輩子,除了上次跟葉秀娘和離,這還是第一次被福老爺子這般重視。

他心裡忍不住有些飄。

養子竟然考中了童生, 以後他就是童生的爹了。

瞧大哥大嫂培養侄子那麼多年, 連考次都沒考中童生, 他兒子一考就考上了, 還是第一名,說不定他這輩子還能托兒子的福,進城當個老員外呢。

福銀山和離後, 跟廖寡婦打得火熱。

他這人一向耳根子軟,還沒和廖寡婦成親,就時常去她家裡幫她乾活,對待廖寡婦那個兒子也視如己出。

廖寡婦是個有手段的,她這人貪心得很,既貪圖福家那幾十畝良田的富貴,又想讓福銀山招贅到自己家,當個贅婿。

於是蘿卜加大棒,把福銀山收拾得服服帖帖。

福老爺子擔心老二真入贅去了廖家,福家少了個能掙錢的壯勞力,在前往鎮上的途中就勸他:“那廖寡婦是個精明的,把你耍的團團轉,老二,這夫妻還是原配的好,爹苦口婆心勸你一句,如今既然二石有出息了,你不如把秀娘接回家,一家人好好過日子,彆再折騰來折騰去了。”

說這話時,他顯然忘記當初福銀山和葉秀娘和離的根源,是他故意找茬先辱罵葉秀娘的。

福銀山腦子裡不期然浮現出廖寡婦那張風韻猶存的臉。

說實在話,他和葉秀娘過了近二十年,整天對著葉秀娘那乾癟的臉和身材,早就煩膩了。

他貪圖廖寡婦帶來的新鮮感。

不過這份新鮮感顯然比不上福二石考中童生帶來的榮譽。

看吧,養子中了榜首,不但爹娘對他刮目相待,以往在他麵前耀武揚威的哥嫂侄子都沒了囂張的氣焰,讓他整個人揚眉吐氣。

這種精神上的滿足顯然讓福銀山眷戀不已。

他不舍的清除掉腦子裡廖寡婦那張臉,一臉誠懇對福老爺子道:“爹,我都聽你的,有二石這個爭氣的養子,比人家的親兒子也不差什麼。”

福二石嘴巴笨,說話不過腦子,但福老爺子的心眼九曲十八彎的,他懷疑老二在內涵自己和老大以前寵福長傑。

好個老二,平時看著怪老實,都敢對著爹指桑罵槐了。

鎮上,言訴租住的屋子前擠滿了人。

從他考上童生後,所有鎮民呼呼啦啦都跑來圍觀。

普通鎮民主要來湊熱鬨的,而那些家中有孩子在讀書的卻是來向他取經,求教考童生的經驗。

鎮上隻有胡秀才一人辦的私塾,每年也就十來個孩子在讀書。

這十來個孩子裡未必能有一個考中。

可言訴不但考中了,還是第一名,這顯然刺激到其他學子的家長了。

“葉大娘,能不能請教一下您教育孩子的方法啊?”

“我家小孩腦子很聰明,就是靜不下心來讀書,該怎麼管教?”

“我家的考了兩次沒考中,一進考場就緊張,有沒有讓他放鬆的辦法啊?”

……

葉秀娘不太會應付這些人,鎮上願意送孩子讀書的,一般都家底殷實,拋出來的問題令她措手不及。

她無助的看向言訴。

言訴請她先回屋,自己在門外應付鎮民:“各位大叔大嬸,我能走上讀書這條路,啟蒙老師是胡秀才,全靠他在考試前幫我輔導,輔助我考中童生,各位如果有疑問,儘管去請教胡秀才,我娘真的不懂這方麵的問題。”

胡秀才?

眾人一聽,才想起前些日子胡秀才被學生推進河裡一事。

作為一個在鎮上開私塾幾十年的人,一開始鎮民們還對胡秀才有幾分敬重,但時間一久,私塾裡那些調皮的孩子經常捉弄胡秀才,把他搞得頗為狼狽,而他也沒教出幾個有出息的孩子,鎮民們便看輕了他。

不過現在乍聞童生試的榜首是胡秀才教出來的,鎮民們又一窩蜂跑去了胡秀才家。

福老爺子和福銀山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詭異的一幕。

父子二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福二石目前在鎮上名聲有多大,他可是本鎮五十年來第一例考中童生榜首的人,鎮上威望最大的員外都親自請他去家裡做客了。

“二石!”福銀山敲開言訴家門,眼含熱淚喊了他一聲。

言訴毫不意外福家父子找到這裡,據他所知,福長傑這次還沒考中童生,而福老爺子手裡的積蓄差不多要被霍霍完了,現在可不就著急了麼。

“福老爺子,福二叔,你們找我也是來請教考童生試經驗的?”他禮貌的問。

福家父子愣了下。

“你叫我什麼?”福銀山滿臉驚訝和失望,“二石,我是你爹呀。”

福老爺子反應更快點,發現言訴似乎有意和他們劃開界限,便痛心疾首率先指責他:“二石,就算你娘和你爹和離,我們福家也養了你十五年,你居然不願意認我們嗎?”

“也是。”他做出一副老淚縱橫的樣子,“我們福家窮,你現在考中榜首,發達了,想跟我們撇清關係是應該的。”

那些來言訴家看熱鬨的鎮民還沒走完呢,福老爺子這番表演立刻吸引了大家,眾人竊竊私語起來。

“怎麼回事?”

“福二石真的連養父都不願意認?”

“他好歹是個讀書人,不至於這麼沒良心吧。”

聽到眾人的話,福老爺子心中得意起來。

在古代,讀書人最重視名聲,如果名聲太差,考到手的功名被革除也是有可能的。

他想利用這一點逼迫言訴承認與福家的關係。

然而……

葉秀娘一摔簾子從裡麵出來,指著福銀山鼻子罵道:“好你個福銀山,我嫁到你福家二十年,每天當牛做馬,寒冬臘月那麼冷的天,還要接一些洗衣服的活賺錢供你侄子讀書,自己吃不飽穿不暖,可你前不久嫌棄我生不出孩子,嫌棄二石跟福家沒有血緣關係,把我們趕出來也就罷了,現在看二石考中童生,又想上門攀親戚,你想得美,哪有這麼好的事?”

她一連串不喘氣說了這麼多,說到委屈處,眼眶都紅了。

“二石在福家長到十五歲,每天種地砍柴,你們可曾供他讀書過?是他每天晚上不睡覺,偷偷爬起來撿堂兄扔掉的書本背書。前陣子他堂兄福長傑把胡秀才推進河裡,你們福家沒有一個人跟胡秀才道歉,是二石看胡秀才躺在床上病懨懨的可憐,去照顧他,才被胡秀才收為弟子,他又有些天賦,才考上童生的。”

“現在你們見他有出息了,就想來摘果子?想得美!”

眾人一聽這父子倆竟然是福長傑的祖父和二叔,頓時嘩然。

福長傑在鎮上頗有些名氣,他念私塾時,沒少帶著同窗逃課,不是偷這家的雞,就是糟蹋那家地裡的糧食。

被人找到私塾胡秀才那裡,每次都是胡秀才替他道歉。

可這孩子不知感恩,上課不好好聽講,被胡秀才批評幾句,竟然把人推進水裡了。

若不是葉秀娘親口所說,眾人還不知道福家事後沒人跟胡秀才道歉,還是言訴這個非親生的堂弟看不過眼,去照顧胡秀才的。

這就難怪胡秀才病了那些日子,隻收他一個弟子,悉心教授了。

福銀山臉上訕訕的,鬨了個沒趣,不知所措看向福老爺子。

福老爺子見自己父子被鎮民指責,他也就在村裡橫了點,哪敢惹這些人,頓時瞪了葉秀娘一眼,領著福銀山灰溜溜走了。

葉秀娘自從搬到鎮上住,臉皮也鍛煉出來了,沒有以前那樣懦弱。

再加上養子爭氣,她現在不缺錢,還有臉麵,覺得這樣的生活比以前舒心多了,也就不再畏懼福家。

“二石,娘剛剛沒給你丟臉吧?”她擦了擦淚。

言訴搖搖頭,“沒,剛剛娘把福家爺倆一頓罵,氣得福老爺子脖子都粗了,真的厲害!”

童生試後不久,就要考秀才了。

言訴肚子裡有不少學問打底,再加上胡秀才的輔導,一邊輕鬆備考,一邊教福葉怎樣製作山茶霜和其他胭脂水粉。

不得不說,言訴選福葉這個合夥人選對了。

她如果生在現代,絕對是個一流的銷售人才。

短短時間內,兄妹倆就靠售賣山茶霜賺了不少錢。

福葉在知縣夫人的幫助下,更是打算盤一間胭脂鋪,當老板娘。

“要開胭脂鋪,種類就必須多而全,花鈿,口脂,黛粉都要有,要把胭脂鋪做好做大,你就得熟悉製作胭脂的全部流程,特彆是挑選原材料,比如哪幾種花草的汁液混合在一起調配出來效果更好,哪幾種花草相克,用了會導致過敏,還有口脂的顏色也分為很多種,每一種紅能襯托出不同的膚色,你在向顧客介紹時要確保客人塗了你的胭脂和口脂,變得更漂亮,才能吸引更多……”

言訴滔滔不絕把自己腦子裡那些護膚和化妝的知識傾囊傳授給福葉。

從未係統學習過相關知識的福葉越聽眼睛越亮。

儘管自己近來售賣的山茶霜在縣城掀起了一陣小小的熱潮,但福葉在這方麵的知識稱得上乏善可陳。

她以為,製作胭脂不就是將幾種花粉混合在一起,經過蒸或者煮把汁水濃縮。

可言訴的介紹讓她大開眼界。

原來胭脂分為這麼多種,女子平時往臉上塗的不僅僅能保護皮膚,提亮膚色,還有口脂,還有用黛粉畫眉,額上還可以用花鈿修飾。

每一種背後都有獨特的知識和技巧。

銷售小天才福葉聽完之後,眼前出現的不是分門彆類的脂粉,而是數不清的金錢和胭脂鋪子。

如果她能把這些脂粉有關的知識全部學會,並製作出來,那她能掙多少錢啊。

她的胭脂鋪說不定可以開到臨縣去。

“二石,你懂的東西好多啊,都是從古書上學來的嗎?”福葉眼中閃爍著崇拜。

言訴喝了口水,點點頭:“這些相關的知識我會把它們寫下來,寫成一本書,所以你得努力識字,不識字的話連賬本都看不明白,當心被人糊弄。”

福葉學習能力很強,當言訴準備就緒,參加院試前,她已經把製作胭脂那套基本流程弄清楚,店鋪也開張了。

考院試要前往府城,言訴得有一段時間不在,擔心福家人到鎮上欺負葉秀娘,便以讓她給福葉幫忙的名義,搬到縣城的胭脂鋪住。

這家胭脂鋪是言訴和福葉共同投資的,把前邊店麵連帶後麵的院子一起買下,足夠她們二人住。

福葉背後有知縣夫人做靠山,也不怕被附近的地痞欺負。

圓葉胭脂鋪開張第一天,在知縣夫人的宣傳下,縣裡那些有頭有臉人家的女眷早已得到風聲,前來賀喜。

她們不光是看在知縣夫人的麵子上,最主要還是福葉賣的胭脂水粉太好用,這種名喚山茶霜的抹了之後皮膚好很多,痘痘也不見了,試問那些不缺錢的女眷們,誰不想來捧場呢。

圓葉胭脂鋪新開張時,店裡推出了不少新品。

特彆是那些顏色不同的口脂,得到了女眷們一致喜愛。

她們對這些明明看起來都是紅色,但塗在唇上後卻能明顯產生不同效果的口脂好奇極了。

“福葉,這些都是你堂兄從古書上看來的方子嗎?塗在唇上會不會對身體有害?”

福葉以往賣的那些胭脂,女眷們都聽說過來曆。

雖然有極少數女子因為是男子製出來的胭脂,不願意用,但大多數女子都是愛美的,本朝風氣開明,她們對福葉那位既能製胭脂,還在讀書上頗有天賦的堂兄十分好奇。

福葉搖搖頭,笑道:“堂兄忙著讀書,哪有時間製作這些胭脂,之前他是看我一個女子被趕出家門生活困難,故意找借口讓我賣胭脂渡過難關,如今我已經能養活自己,堂兄就把製作方法傳授給我,讓我開了這家胭脂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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