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被頂替的將軍遺腹子4 身份被頂替的農……(2 / 2)

“各位娘子夫人們今日在鋪子裡看到的所有脂粉,全都是我和大姐還有乾娘親手用花汁熬製而成,不摻任何鉛粉。”

沒錯,福葉已經認葉秀娘做乾娘了。

她以前是喊二嬸的,但葉秀娘和福銀山和離,聽到“二嬸”這個稱呼難免膈應,於是兩人一商量,就認了乾親。

圓葉胭脂鋪開店天,賣出的胭脂數量超出了福葉的想象。

以往買山茶霜的主要是知縣夫人所在那個小圈子裡有錢的女眷,但圓葉胭脂鋪開張後,店鋪的名聲一傳十十傳百,普通家庭的女子也聽說了。

圓葉胭脂雖然賣的比普通胭脂貴了點,但據說質量特彆好,有保護皮膚的功效,能減少臉上長痘的頻率。

口脂顏色好多種呢,塗在唇上特彆好看。

隻要兜裡有餘錢的女子,誰不想來一盒圓葉家的胭脂呢。

圓葉胭脂鋪的名聲打出去以後,老板娘福葉的身世也逐漸被眾人知曉。

前段時間,魯知縣判了個案子,說石頭村有個女子嫁給童生丈夫後,竟被婆婆逼著灌紅花,接連打掉個孩子,婆婆和丈夫甚至逼著她當牛做馬,為自家掙錢。

後來女子不堪重負,逃了出來報官。

魯知縣經查證,革除那男子的童生之名,年內不得參加考試。

聽說事後,那女子家為了維係兩家姻親,要把女子的妹妹也嫁過去填火坑呢。

圓葉胭脂鋪的老板娘,就是那女子的妹妹。

眾人既唏噓,又感慨世間竟有如此無恥的兩家人。

幸好姐妹倆都逃出來了。

福長傑這陣子在家遊手好閒的,有言訴做對比,他一個考了次都沒考中童生的人沒少被爺奶和爹娘罵。

以前家裡的農活從不讓他負責,但現在福老爺子居然開始給他分配任務了。

不是下地施肥就是上山割豬草。

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福長傑弄得苦不堪言,這天他去放牛時,不知不覺走到鄰村地界,一抬頭看到盧書倫從村外走來。

想起自己這次童生試被盧書倫坑了,福長傑心裡就來氣,忍不住冷嘲熱諷:“喲,這不是我們的盧童生嗎?聽說你讀書這麼多年,次次考秀才,次次考不中,不知道這次準備的如何?”

盧書倫兩眼一瞥,冷哼一聲:“福長傑,你還有心思說風涼話,我要是你,早就把家裡那兩個不知羞恥在縣城拋頭露麵經商的姐妹給沉塘了。”

他剛從縣城回來,圓葉胭脂鋪在縣城名聲那麼大,他自然也聽說了。

作為一個讀書人,盧書倫對脂粉事沒有任何興趣。

但是當他得知圓葉胭脂鋪的老板娘是福葉時,作為福家前女婿的他,立刻感覺自己臉麵都被丟光了。

他平日裡自恃清高,最看不起商人,覺得經商是下作之事。

而如今在縣城開胭脂鋪名聲響亮的卻是他曾朦朦朧朧有過好感的福葉,這就更令他憤怒了。

他在胭脂鋪外觀望許久,發現不僅福葉,還有他和離的前妻福花也在。

福花並不參與胭脂鋪的經營,她是替知縣夫人去取胭脂的,身邊跟著個一直對她大獻殷勤的年輕衙役,盧書倫立刻酸了。

想他讀書多年,作為一個童生,都沒能得到知縣大人的青睞。

而福花福葉何德何能,兩個被家族不容的女子,竟然在縣城混得風生水起,這怎能不讓他生氣。

因此一見到福長傑,他就忍不住挑撥起來。

以福家那一大家子的品性,見著福葉發財了,還能隱忍不發才怪。

果然,福長傑聽了他的話,皺著眉追問道:“你什麼意思?”

盧書倫卻不再言語,徑直離開。

他走後,福長傑想了半天,決定親自去縣城一趟。

自家姐妹兩個自打進了縣衙之後,他還從未跟她們聯係過,或許她們另有際遇也說不定。

次日一早,他偷偷瞞著家裡來到縣城。

福長傑對縣城還算熟悉,以前在私塾讀書時,他跟著員外家的少爺沒少來這裡吃喝玩樂,縣城那條街開著什麼店,他最清楚不過。

他熟門熟路走到最繁華的街道上,抬眼一看,隻見“圓葉胭脂鋪”五個字出現在眼前。

他以前從未見過這家店。

難道是新開的?

懷著好奇,福長傑走了進去。

他可不像盧書倫那種土生土長的讀書人,認為男子不該進脂粉店。

然而一進店鋪,他首先看到的就是櫃台後忙著給客人結賬的福葉。

福長傑兩隻眼瞪得像銅鈴:“福葉,你怎麼在這兒?”

福葉送走客人,看見福長傑,那張近來每天早晨都會化著精致妝容的臉皺了起來。

她本想把福長傑趕出去,然而自己畢竟是開店的,擔心影響到生意,她便按捺住狂躁的心情,沒有理他,而是招呼起其他客人。

福長傑環視店鋪一圈,想到“圓葉胭脂鋪”中的那個“葉”字,大為震驚:“難道這家店是你開的?”

福葉還沒說話,常來胭脂鋪的一位女客捂著嘴笑了:“這位公子真真好笑,全城誰不知道,我家福葉妹子被家族趕出來後,為自謀生路,開了這家胭脂鋪,你看上去像是福葉妹子的熟人,莫不是來故意找麻煩的?”

這女客是城裡一位頗有威望的員外家的兒媳婦,和福葉關係很好。

見福長傑一個男子站在鋪子裡,不挑胭脂,反倒追著福葉質問,就猜出他來者不善。

聽了女客的話,福長傑久久不能回神。

虧他還是個穿越者,穿越後因為不願吃苦受累,一心想著考科舉做人上人,沒有選擇做生意。

不料竟讓福葉搶了先。

連福葉這個古代少女都能把胭脂鋪開的風生水起,換了他呢,如果他做生意,肯定不比福葉差。

福長傑越想越激動,甚至計劃好了要開個火鍋店。

在現代火鍋店就很賺錢,火了之後還能開連鎖店,從本縣城開到外縣,再到州府,以及京城,最後開遍所有地方。

那他豈不是要成為本朝首富?

福長傑心裡美滋滋的,開火鍋店肯定需要本錢,他這就回家找福老爺子拿錢去。

福家。

福老爺子得知孫女開胭脂鋪生意興隆,兩眼一亮,馬上就想用自己慣用的伎倆,把胭脂鋪奪過來。

等他得知孫子跟著有樣學樣,打算開什麼火鍋店,需要本錢。

臉一拉,不滿道:“我為你讀書花光了家裡的積蓄,哪還有錢讓你做生意,你不是說福葉發財了嗎?去找她要啊。”

福老爺子隻覺得家裡最近諸事不順。

孫子沒考上童生,積蓄也花得差不多了。

偏偏離開福家的孫女和言訴等人過得都很好,聽說那言訴都去府城考秀才了。

福老爺子心裡隻盼著他考不中才好。

見福老爺子不肯給自己錢,當天夜裡,福長傑隻得求到福金山和茹氏那裡。

“爹,娘,兒子或許在讀書上沒有天分,但我做生意肯定能賺到錢,你們想想,連福葉都能在縣城站穩腳跟,你們難道不想將來跟著兒子掙錢享福嗎?”

福金山和茹氏自然是疼兒子的。

茹氏想到女兒當了老板娘,心中起了貪念:“花兒,葉兒畢竟是我肚子裡生出來的,她們兩個丫頭片子就是掙再多錢,難道還敢不孝敬我這個親娘?長傑,明天咱們就進城去,跟福葉把胭脂鋪要過來,她一個女孩子做什麼生意,應該把店鋪交給你才對。”

福長傑當然不傻,早就猜到福葉背後可能有知縣夫人做靠山,才能開鋪子的。

但他沒有提醒茹氏,反正遇事就讓這對爹娘出頭,他躲在後麵享受好處就行了。

這幾天福葉和葉秀娘心裡一直忐忑不安,因為言訴去府城考秀才有一段時間了,不出意料的話已經放榜,他近日應該能回來,也不知道考試結果如何,他有沒有上榜。

因心裡存著事,福葉做生意時都有點心不在焉。

她正無知無覺撥弄著算盤,忽然眼前一個陰影籠罩過來,熟悉的大嗓門在她耳邊響起。

“葉兒,你在城裡發財了怎麼不告訴爹娘,自私的丫頭,爹娘白養你這麼大了!”

福葉一抬頭,果然見茹氏和福金山臉色不善站在麵前。

由於從小到大的慣性,她見到這對爹娘下意識臉色蒼白,想要躲起來。

茹氏貪婪的打量著店鋪,圓葉胭脂鋪位於城裡最繁華地段,客流量不少,貨架上的胭脂盒一個比一個精致,鋪子裡隱隱散發出淡淡的香味。

茹氏做夢都想不到,她女兒竟然有這個本事。

“葉兒,娘在村裡給你找了個好夫婿,你聽娘的趕緊回去嫁人,女孩子家拋頭露麵開店,也不怕被人笑話,把這家鋪子交給你哥管,讓他幫你賺錢,你隻管享清福豈不是輕鬆很多。”

聽到這些話,福葉更害怕了。

嫁人?確定不是讓自己再嫁給盧書倫嗎?

她兩手顫抖著,嘴唇哆嗦,話都說不出來了。

但茹氏顯然有備而來,除了福金山,她還帶了娘家兄弟,幾個膀大腰圓的壯漢進了胭脂鋪,站在福葉麵前,就是巨大的威脅。

福葉壯著膽子道:“娘,說實話,這家鋪子背後的主人是知縣夫人,你就不怕得罪她嗎?”

茹氏一愣,下意識覺得福葉在撒謊。

“你騙誰呢,就算鋪子是知縣夫人的,你自己肯定有賺錢,把你的錢拿出來,給你哥開店,老娘養了你這麼大,不是讓你吃白飯的!”

說完,她往後一招呼,一群人把胭脂鋪堵得嚴嚴實實。

葉秀娘聽到動靜,從後院跑出來,見茹氏領了這麼多男人,擔心傷害到福葉,便擋在她麵前。

“葉兒也是你女兒,你就不心疼她麼?她好不容易才有今天這樣的日子,你為什麼不能放過她?”

茹氏見著葉秀娘,又妒又恨。

從言訴考中童生起,她就嫉恨著葉秀娘了。

現在見鋪子裡隻有兩個女人,吩咐一聲,就要讓娘家兄弟動手,“把鋪子裡所有胭脂都砸了,再把銀子搶走,這是我女兒的東西,就算告到官府,她的也得孝敬我!”

幾個壯漢擼起袖子,就要動手。

突然從外麵傳來言訴的嗬斥聲:“住手,我看誰敢!”

所有人齊刷刷朝門外看去,隻見穿著長衫頭戴方巾的言訴領著幾個官差模樣的人進來了。

那幾個壯漢看見官差身上的衣服,當下被嚇到,不敢再動手。

人群自覺給言訴分開一條路。

他走到櫃台前,朝福葉和葉秀娘投去一個安心的眼神,犀利的眼神看向茹氏,厲聲道:“茹氏,你身為石頭村村民,為何來此鬨事?”

茹氏以前是他的大伯娘,從小欺負他慣了,心裡又對他考上童生很不滿,脫口而出:“福葉是我女兒,我女兒要孝敬我,關你屁事!”

言訴挑了挑眉。

隻見他身後的官差立刻上前嗬斥道:“哪來的村婦,竟然對秀才老爺出此汙言穢語,還不快滾出去!”

秀、秀才?

茹氏傻了,福金山和縮在一旁儘量降低存在感的福長傑也傻了。

他居然考中秀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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