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被頂替的將軍遺腹子8 身份被頂替的農……(1 / 2)

來到京城後, 言訴和耿皓洲住進了專門招待外地科舉學子的狀元樓。

狀元樓名字中雖然有個“樓”,但內裡卻包含許多小院落, 每個院子中又分為十個房間, 言訴和耿皓洲便住進了寒梅院中緊挨著的兩間房。

進京前,洪泰勝已經給言訴做過會試的考前輔導,不但幫他補習考試內容, 還將朝中幾位主考官的文章喜好一一做了介紹。

所以他現在每天都會按照會試的標準做一篇文章,保證自己的水準和熟練度。

如今剛過了年,京城天氣較冷,言訴每天呆在房裡閉門不出寫文章。

倒是耿皓洲不用考試,天天道外邊街上晃來晃去漲見識,每次回來都要給言訴帶一些京城特有的小吃。

這天,耿皓洲覺得上次吃的東街芝麻餅不錯, 便跟言訴說了聲, 溜出門買去了。

中午吃飯時, 廚房的小廝送了飯菜,言訴左等右等, 卻等不到耿皓洲。

就在他擔心耿皓洲遇上麻煩, 準備上街尋找時,對方突然回來了。

“呸,真是晦氣,剛剛遇到個眼高於頂的學子, 撞翻了我的芝麻餅, 非但不賠罪, 還鼻孔朝天盛氣淩人。”耿皓洲滿腹牢騷,“咱們住進寒梅院大半個月,遇到的學子哪個不是彬彬有禮, 這新來的也太不會做人了!”

跟言訴在一起時間長了,有他慢慢教導著,潛移默化之下,耿皓洲比從前開竅不少。

原來讀書人不都是像先生那樣傲氣,或者沈瑞那般心機深沉、滿肚子算計的。

真正一路從生員考過來,特彆拔尖的,比如他這位小師弟,那可太會做人了。

人們普遍認為讀書讀傻了的書呆子,跟他小師弟完全不搭邊,他小師弟不但讀書好,學問好,做事滴水不漏,讓老師讚不絕口,連醫術都遠超普通大夫。

在小師弟的指導下,耿皓洲暗中觀察了狀元樓住著的其他學子,發現大多數人不論性格如何,平時對待其他學子都比較客氣。

畢竟大家都是天南海北來京城參加會試,將來誰能高中,誰會仕途通達,都說不準的。

沒必要因為一點小矛盾提前得罪人。

當然,也有小肚雞腸喜歡挑事的,但眾人都默認和這種學子劃開界限。

所以當今天這位新住進來名喚盧濤的學子,明明先撞了他,卻不道歉,還如同看螻蟻那樣看著他,仿佛自己是內定的狀元一樣,耿皓洲脾氣就炸了。

當然,他沒在外麵惹事,隻不過回來找言訴抱怨幾句。

言訴一開始並沒有把盧濤放在心上。

直到……晚飯後,他到院子裡賞雪散步,發現寒梅院上房住著的那個盧濤,竟然跟盧書倫長得一模一樣,就是胖了不少。

言訴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但盧書倫那張臉他絕不會忘記,這兩人神態舉止可以說沒有半點區彆。

不過盧書倫不是被魯知縣取消了功名,年內不許參加科舉,怎麼會改名盧濤,住進狀元樓呢?

要知道春闈期間,狀元樓居住是有條件的,必須是有功名的舉人才行。

而盧書倫就算沒有被革去功名,也隻是個童生,他是如何住進來的?

言訴不動聲色找到寒梅院的管事,和他聊了幾句,就打探出盧濤的來曆。

“這位盧舉人雖然脾氣衝了點,但他是昌平侯的至交好友,還請福公子多擔待點,畢竟昌平侯如今正得聖寵,是陛下麵前的紅人。”管事笑得一臉和善。

言訴了然的點點頭。

原來盧書倫竟然和福長傑走到一起了,而福長傑去年親自被陛下降旨繼承了昌平侯的爵位,又娶了未婚妻塗海棠,在朝中風光無倆,如今京城大街小巷都是他的傳說。

不過,盧書倫不是坑過福長傑嗎。

以福長傑狹窄的心胸,自己發達了居然願意提攜他?

“師兄,你在狀元樓認識的學子多,幫我查一下盧濤的身份。”回房後,言訴對耿皓洲道。

耿皓洲今天去小廚房拿點心時,剛好又碰到了盧濤,那盧濤見他拿得多,便出言嘲諷,耿皓洲當場懟了回去。

兩人吵了一架,不歡而散,盧濤甚至放話要他好看。

耿皓洲正擔心自己會不會給師弟惹來麻煩,冷不丁聽師弟這麼一說,忙愉快的答應一聲,出去了。

兩天後,耿皓洲帶來自己打聽到的消息。

“盧濤是營州人,我跟營州其他學子打探過,他們說盧濤以前體弱多病,他是六年前考中舉人的,但從那以後因身體原因,便很少出現在人前,跟以前的同窗也失去了聯係,今年盧濤貿然出現在京城,他們也覺得很奇怪,聽說盧濤是被神醫治愈的,治愈後長胖了一圈,以前的熟人都快認不出他了。”

言訴恍然大悟。

把事情推測了個八九不離十,難怪盧書倫胖成那樣,原來是假冒他人,擔心被盧濤的熟人認出,故意養胖的。

他一個窮書生,當然沒有這個能耐,所以背後幫他偷換身份的,必然是在朝中如日中天的福長傑。

“這樣,你再去盧濤的老家走一趟,幫我查點東西。”言訴附在耿皓洲耳邊吩咐了幾句。

耿皓洲的兩眼越瞪越大,“你是說盧濤居然是被人假冒的?”

“噓——”言訴放低聲音,“這個假盧濤我認識,他是我堂姐以前的丈夫,一個鬱鬱不得誌的童生,考了好幾年秀才都沒考上,怎麼會突然變成了舉人盧濤,所以我覺得其中肯定有問題,你幫我查一查。”

得知這樣一個秘密,耿皓洲立刻興奮起來。

“我這就去,師弟放心,讀書我雖然不行,但打探消息我可是行家。”

他因為過於激動,甚至等不到明天,連夜就離開了京城。

他走後,言訴為了避免跟盧書倫碰麵,也一直躲在房間讀書寫文章。

那盧書倫大約是窮人乍富,從一個被革去功名的童生,一躍成為舉人,背後還有昌平侯這個靠山,就抖起來了。

每天在寒梅院吆喝四,連管事都不放在眼裡。

要知道狀元樓的背後可是朝廷,彆看寒梅院一個小小的管事不起眼,他每天不知道會遇到多少達官貴人,又招待過無數外地舉子,有些舉子中進士後當了官,依舊跟寒梅院管事保持著聯絡,長此以往,管事背後自然有個強大的人脈網。

可盧書倫哪裡懂這些。

他隻覺得管事是個伺候人的,做著下人的活計,哪裡配跟他們這些清高的讀書人相提並論。

這天,當盧書倫和隔壁房間新搬進來那個舉子吵架後,他直接把寒梅院管事叫來了:“穀管事,你是怎麼分配房間的?把這個臭氣熏天晚上打呼磨牙的學子安排到我隔壁,你想熏死我嗎?這種人就該住下等房,穀管事你要是不會做事,我就要跟你們老板談談了!”

穀管事五十多歲的人了,在寒梅院伺候了半輩子,大多數舉子對他都恭恭敬敬。

雖然也有難纏的,但像盧書倫這樣蠻不講理一味發脾氣的還挺少見。

“盧公子,我們狀元樓對待所有舉子一視同仁,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您若是覺得自己受影響了,不如換個房間,這樣對大家都好。”

那位被盧書倫指控臭氣熏天打呼磨牙的舉子臉都漲紅了。

在盧書倫指控他的所有罪名中,除了打呼,其他都是編造出來汙蔑他的。

至於打呼,他以前也不是沒跟其他同窗共睡一間臥室過,對方說過他打呼的聲音很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盧書倫表麵上挑了他這麼多毛病,如此排斥他,實則不過是他昨天和盧書倫發生過一些矛盾,對方趁機尋事罷了。

盧書倫本就是小地方來的,住進寒梅院後仗著福長傑的勢,沒少看不起其他舉子。

穀管事麵對他時不卑不亢,甚至將他的無理要求頂了回去。

他碰個軟釘子,心情立刻變得糟糕起來。

“穀管事,我要見你們狀元樓的老板!”他陰惻惻的目光掃了眼隔壁房間的舉子,不甘的對穀管事道。

穀管事又不是沒見過盧書倫這種仗勢欺人的家夥,狀元樓每逢春闈,要接待無數舉子,這麼多人並不好管理,他每天至少要處理幾十樁矛盾。

要是人人都像盧書倫這樣,發生一點事就要老板出麵解決,那要他們管事的乾啥?

“盧公子,我們老板可不是你想見就見的。”穀管事終於失去了最後一點耐心。

就算盧書倫是昌平侯好友又如何,那昌平侯說到底不過是京城新貴,在這一板磚砸下去就能砸到七八個貴人的京城,著實算不得什麼。

“寒梅院地界小,盛不下您這尊大佛,小的有個主意,我們狀元樓前院閣樓上有最好的上房,小的跟掌櫃說一聲,重新給您安排房間如何?”

盧書倫傲氣慣了,那聽得出穀管事話裡的不耐。

反倒覺得對方怕了他。

看到穀管事伏低做小的麵子上,他勉強答應下來。

不久後,言訴得到消息,盧書倫已經搬出了寒梅院。

他離開後,院裡所有舉子都鬆了口氣。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言訴收到福葉寄來的信。

信中說,他離開後,洪泰勝夫妻倆十分照顧她和葉秀娘。

洪夫人自從女兒當上太子妃後,重新出現在平陽城的社交圈裡,整日被一群貴婦捧著。

在她的帶領下,圓葉胭脂鋪的生意再次興隆起來。

平陽城的貴婦可比小縣城知縣夫人那些挑剔多了,可因福葉製作胭脂的水準不斷提高,脂粉質量有保證,效果好,那些貴婦人用過之後還想再用,就帶動了圓葉胭脂的興起。

洪夫人甚至派人將圓葉胭脂送到了太子妃手中,讓她平日跟宮中女眷來往時作為贈禮。

不算貴重卻效果奇佳的胭脂,送人既不打眼,還能送到女眷們心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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