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太監總管要複仇2 穩準狠的複仇方式(2 / 2)

就這樣,明明有著雄才大誌的宇文蒼被迫呆在京城,每天在郊外校場上訓練士兵,閒出屁來,過著如同過家家一樣的生活。

“閔總管?”宇文蒼眉頭緊皺,深得能夾死蒼蠅,正要掀開簾子的手頓了頓。

身為朝中大臣,奸宦閔溪的大名他當然聽說過,據說此人年紀輕輕,不到一十歲,卻有著一張巧言令色的嘴,舌如燦花,馬屁拍得天花亂墜,所以深受穆德帝信賴,讓他做了身邊手握大權的總管太監。

但閔溪的野心顯然不止於此,他借著手中的權勢屢次插手朝中大事,排除異己,在皇帝跟前進讒言,除掉自己看不順眼的大臣。

此人的名聲早就發臭發爛了,在民間甚至有止小兒夜啼的功效。

他來找自己做什麼?

宇文蒼這樣想著,一掀簾子,進了營帳。

言訴已等候他許久,小口小口啜著粗糙的茶水,臉上沒有半點嫌棄之意,反倒有些隨遇而安的味道,跟傳聞中那個非價值萬金貢茶不喝的奸宦大相徑庭。

察覺到這一點,宇文蒼眼神暗了暗,大步走到他跟前拱了拱手道:“不知閔總管前來,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言訴放下茶杯,手中的拂塵拍了拍手心,麵對宇文蒼笑得古怪:“好說好說,雜家不過是替陛下傳個口信給宇文將軍,將軍不必如此誠惶誠恐。”

說著,他做了個手勢,身後兩個小太監悄無聲息退出營帳。

宇文蒼聽到“誠惶誠恐”四個字,臉上閃過一陣惱怒,垂在身側的雙手捏緊拳頭,像是在努力壓抑著胸腔中的怒氣,他低著頭半晌,仿佛內心經曆了一場天人交戰,等平息掉所有情緒,才重新抬起頭抹了把臉,問:“敢問閔總管,陛下給微臣傳了什麼口諭?”

說出這話時,他聲音沙啞到十分艱澀,生怕從言訴嘴裡聽到什麼可怕的東西。

不怪他防備心如此重,畢竟那樣一位不仁不義的皇帝,做出什麼事都有可能。

宇文蒼站在原地,佝僂著身子,肩上仿佛壓著沉重的大山,他想起兩年前,自家剛剛及笄的女兒被逼著嫁給王皇後弟弟的場景,突然就覺得呼吸不過來。

“昨日,皇後娘娘給陛下進言,說她娘家弟媳成婚兩年未能生育,怕是身子壞了,希望將軍家再抬一位千金嫁入王家做貴妾,好給小國舅延續香火。”

“陛下答應了,命雜家特來傳口諭給宇文將軍。”

伴隨著言訴那有些刺耳的聲音,宇文蒼隻覺得腦子轟隆隆的,一道驚天大雷響徹耳際。

他麵容扭曲了一瞬,一把抓住言訴的衣襟,青筋暴起的手背昭示著他的憤怒:“你說什麼?陛下竟然同意這種荒唐事?他莫不是……”

未儘的話被吞入腹中,宇文蒼惡狠狠盯著言訴,像是要在他臉上盯出一個窟窿。

“宇文將軍息怒,這是陛下和皇後娘娘的旨意,雜家隻不過奉旨傳話而已。”言訴拂開宇文蒼抓著自己衣襟的手,拍了拍上麵的灰塵,好整以暇看著他,眼中適時露出同情。

“將軍一定很不滿吧?”

宇文蒼腦子正亂成一團,一麵覺得可悲,一麵又不得不計劃著對策。

聽他這麼說,銅鈴似的兩眼瞪了過去:“你什麼意思?”

言訴輕笑一聲:“將軍家裡共有兩女一子,兩年前,貴府大千金生日那天乘馬車去廟裡進香,不料中途被皇後娘娘的弟弟王翔見色起意,將其擄走並……”

“事後令千金上吊自儘被救下,將軍告到陛下跟前,想要個說法,不料在皇後娘娘的勸說下,陛下竟然命你把女兒嫁給剛喪妻的王翔,好瞞下這樁醜事……”

“閉嘴!”

聽他講述起兩年前的醜事,宇文蒼大吼一聲,目眥儘裂瞪著他,仿佛把他當做仇人似的,恨不能撕成兩半。

他捂著臉,淚水從指縫裡流出,一個在沙場上流血都不吭一聲的男人,此刻竟然哭了。

是他無能,不能保護自己的女兒,在女兒被王翔那畜生侮辱後,反倒在陛下與皇後的逼迫下把她嫁了過去。

當初他是想拚死反抗的,但宇文家不止有他們一家五口,還有上下幾百個族人,有顏家被滅族在前,他毫不懷疑穆德帝的心狠手辣。

王皇後是穆德帝的心尖寵,她本是王家一小小庶女,一朝被接進宮封為皇後,連帶著她的生母和弟弟也翻了身。

王翔以前隻是王家一個不起眼的庶子,分家產都沒他的份兒,可是一母同胞的親姐當了皇後,他也越過家中的嫡出兄弟,成為王家最有權勢的人,人稱小國舅。

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連宇文蒼這個三品將軍都不放在眼裡。

言訴默了默,靜靜等宇文蒼哭完,擦乾眼淚,才重新道:“將軍難道就甘心再送上家中女兒,給王翔當貴妾嗎?”

宇文蒼雖然長得五大三粗,看上去十分魁梧,但他兩個女兒都如花似玉,一個賽一個漂亮,所以也就招來王翔的覬覦。

“閔總管這是何意?”宇文蒼瞪著赤紅的雙目,眼裡的紅血絲令人觸目驚心,倘若換個人,說不定被他嚇壞了,然而言訴卻恍若未覺,依舊笑盈盈看著他。

“宇文將軍,我們談談合作吧,不知將軍可還記得十三年前被滅族的顏家?”

宇文蒼恍惚了一瞬,顏將軍的麵容依稀在他腦海中浮現,其實宇文蒼原本出身沒落家族,為了搏一個前程,他棄文從武,進入顏將軍所在的軍營。

剛從軍時,他甚至得到過顏將軍的照拂,顏將軍真是一個很好的人。

陛下剛給顏家定罪,說顏將軍父子早年曾經與逆賊勾結時,宇文蒼根本不信,這朝野上下無數雙眼睛都看著呢,顏家世代忠良,顏將軍父子每次征戰沙場都是拿命在拚,他們不在乎榮耀,不在乎金銀財寶,得來的賞賜全都分給了手下,他們隻想讓自己保護著的百姓過上安穩日子。

可陛下說的話就是聖旨,聖意已定,誰敢給顏家打抱不平?

“顏家,你為什麼提起顏家?你和顏家什麼關係?”宇文蒼重新看向言訴,那張之前在他看來過於俊秀,是奸宦標配的臉,突然意外的和記憶中顏將軍的臉重合。

他們竟然有幾分相似。

“你究竟是誰?”宇文蒼心裡一顫,忽然感覺自己似乎觸碰到一個天大的秘密。

“十三年前,顏家被滅族不久,靜亭侯府的小公子便莫名其妙丟失,隨後那位出身顏家的靜亭侯夫人被貶妻為妾,這些將軍可記得?”言訴緩緩道。

宇文蒼對上他的眼睛,腦海中回憶著十幾年前的往事,彼時因顏家滅族,京城內外人心惶惶,顏瑾這位唯一存活下來的外嫁女就顯得格外矚目。

宇文蒼記得很清楚,當時他和妻子說起顏瑾,妻子曾無比悲傷的感歎,說顏瑾雖然活下來了,但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畢竟靜亭侯府可不像那種有情有義的人家。

之後不久,顏瑾母子倆果然出事了。

“你是……”宇文蒼感覺自己聲音都在打顫,“你是靜亭侯府那位丟失的小公子?”

他不敢置信看向言訴。

據妻子分析,那位小公子丟失多半是靜亭侯府有意為之,很可能被拍花子的拐走了,年僅五歲的孩子丟在外麵,從富貴窩進入群狼環伺的險境,他會遇到什麼?

宇文蒼以前從來不敢深想,但是看著眼前穿著太監服,哪怕站在內宮權勢頂端也揮不去滿身戾氣的青年,他猛然發現,這孩子所遭遇的一切可能比他們想象的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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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訴從營帳裡出來,抖了抖身上的外袍,服侍他的小太監見狀急忙上前殷勤伺候著:“總管大人,既然事情已經辦妥,咱們是不是該回宮了?”

以往閔溪因那種說不出口的病態心理,對手下人要求很嚴酷,這也導致,未來某天當他失勢以後,手下人紛紛倒戈。

不過言訴卻深諳禦下之道,他知道這些小太監常年呆在深宮,難得出宮一次,心裡肯定向往外麵活潑自由的氣氛,便大手一揮:“難得出來一次,雜家給你們放半天假,隨便你們去吃喝玩樂,或者探望家人,但要記住,晚上宮門落匙之前必須得回宮。”

小太監眼睛一亮,難得總管大人對他們如此縱容,可見今日心情甚好,“多謝總管大人。”

望著遠去的幾道背影,言訴勾了勾唇角,跟宇文蒼定下合作計劃,離扳倒王皇後和沐王也就更進了一步。

劇情裡宇文家實慘啊。

宇文蒼的大女兒恨王翔毀了自己不說,還要毀了妹妹,刺殺王翔未果,上吊自儘。

王皇後為此震怒,請求穆德帝將宇文蒼一家男丁儘數流放,女眷充入教坊司。

堂堂宇文將軍一家,以這種可笑的罪名被流放,受儘冤屈。

不如就讓他來挽救一下吧。

王家,宇文雅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怎麼辦?三爺昨日進宮向皇後娘娘請旨,納小妹進府當貴妾,皇後已經答應他了,此事恐怕已經沒用轉圜的餘地,我宇文家難道要受此屈辱嗎?”

她說著說著,眼淚不自覺流了下來。

都怪她,因為不願意誕下王翔的子嗣,寧肯吃藥毀了身體,不能生育。

沒想到王翔竟然如此狠絕,又看上她的小妹。

宇文雅越想越氣,恨不能與他同歸於儘。

“小姐彆怕。”奶嬤嬤急匆匆跑進來道,“剛剛老爺派人來傳話,說是此事他自有辦法,絕不會讓一小姐也淪落到這虎狼之地的,請小姐放心。”

“真的?”宇文雅眼中迸發出光彩,但卻轉瞬即逝,“可如果是皇後的旨意,父親又能有什麼辦法?”

奶嬤嬤見沒有外人,便附在她耳邊道:“老爺賄賂了陛下身邊的閔總管,有閔總管幫忙周旋,小姐千萬彆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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