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下堂原配的哥哥4 擺脫無恥親家,傳統……(1 / 2)

韓太太正躺在床上暗暗思忖活命的法子, 忽然聽到外麵傳來嘈雜的聲音,她不悅的將丫鬟叫進來嗬斥:“發生什麼事了?”

丫鬟六神無主的稟告:“夏少爺來府裡和老爺吵起來了,說要帶大少奶奶回夏家, 還要讓您歸還大少奶奶的嫁妝。”

韓太太趁新婚之際搶走兒媳的嫁妝, 在府裡不是秘密, 以往仆人們雖然私底下罵過韓太太狠,但從不敢擺在台麵上說,這次丫鬟一著急, 說禿嚕嘴了。

“他敢!”韓太太心頭狠狠一跳,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 披頭散發從櫃子裡取出庫房的鑰匙。

就在她倉皇失措找不到更好的地方隱藏時,言訴領著夏巧娘以及夏家眾多仆從闖了進來,韓老爺一臉著急又憤憤不平跟在後麵, 嘴裡罵罵咧咧,連以往的體麵都不顧了。

妻子搶走兒媳嫁妝,以往韓老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懶得摻和。

但現在夏家都將此事擺到明麵上了, 他哪能任由韓家傳出婆婆不慈的惡毒名聲, 家裡還有兩三個庶子沒娶媳婦, 一旦韓太太這個婆婆被釘在恥辱柱上,將來說親都麻煩。

“夏翊,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帶著人往我們韓府內宅闖,你的眼裡還有沒有王法?”韓太太警惕的望著他,手裡緊緊攥著庫房鑰匙,庫房裡鎖著的是夏巧娘豐厚的嫁妝。

她嫁進韓家二十多年,勞心勞力為韓家打理內宅, 但攢下的私庫還沒有夏巧娘嫁妝的一半,怎能不眼饞這筆財產。

夏家那麼有錢,她故意苛待夏巧娘,不給她應有的份例,就是指望她找娘家要錢。

誰知道夏巧娘這個榆木腦袋,寧肯吃剩菜,穿舊衣服,都不肯跟娘家開口,哪怕夏太太有意貼補,她都不要。

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都成韓家的媳婦了,還處處為夏家著想。

言訴懶得跟她解釋那麼多,直接道:“我今天來,是要讓巧娘和韓承雋離婚,帶她回夏家,順便幫她討回嫁妝,韓太太如果識趣,最好把嫁妝交出來,否則咱們隻能見官了。”

離婚?

韓太太眼睛睜得老大,那都是傷風敗俗的女人才會做的,夏家想乾什麼。

她皺了皺眉,強行辯解道:“夏巧娘既然進了我韓家的門,生是韓家的人,死是韓家的龜,她想離開?沒門。至於嫁妝,是我韓家的家務事,就不勞夏家少爺費心了。”

那麼大一筆錢,讓她歸還,無異於割肉。

言訴低聲一笑,卻沒再說什麼,反倒側了側身,讓出一條路,像是在等待什麼人。

韓太太還有些不解,下一刻,眼神精明留著小胡子的男人撩起長袍走了進來,一進門就對著她發難。

“韓太太這就過分了,咱們林鎮所有人家,無論窮富,沒聽說哪家媳婦一進門就被婆婆霸占了嫁妝,我記得當初大少奶奶出嫁時,嫁妝從鎮東邊排到鎮西邊,豐厚的程度可謂林鎮十年來頭一份,韓太太莫要太貪心了。”

這人正是韓承源妻子的娘家父親,沈老爺。

沈老爺也是林鎮的富戶,隻不過是暴發戶,家產比不上世代累積的韓家和夏家。

何況因韓承雋和韓承源的家產之爭,他對夏家隱約也有些敵意。

但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言訴如今鬨著想讓夏巧娘和韓承雋離婚,從此脫離韓家,對韓承源夫妻來說是有好處的。

他昨天上沈家輕易的說服了沈老爺,沈老爺一想到隻要夏巧娘離婚,韓家嫡長子失去強有力的嶽家支持,從此恐怕一蹶不振,那韓家的家產遲早要落到自己女婿手裡,就迫不及待來幫忙了。

韓老爺看到另一個親家也來添亂,心裡的預感越來越糟糕,他怒視著言訴。

看不出來,這乳臭未乾的小子大病一場,倒是長了幾分本事。

夏巧娘嫁妝那麼多,彆說韓太太了,他也舍不得歸還。

“沈老弟,我們韓家可從未苛待過令愛,不知你上門有何指教?”他忍著怒氣道。

沈老爺拿著扇子敲了敲手掌心,諷刺道:“韓家規矩大,我女兒一年到頭隻能回一次娘家,苛沒苛待的,你家關起門來誰知道。再說,韓家都淪落到明搶兒媳嫁妝了,我過來關心一下女兒,難道不應該?”

韓老爺被鬨得腦仁疼,滿腦子都是“嫁妝”兩個字。

他不明白,兒媳婦都嫁過來了,是夏家主動陪嫁那麼多財產,又不是他逼著要的,夏翊憑什麼再要回去?

還想離婚,他倒要看看,離開韓家,夏巧娘還能嫁給什麼樣的男人。

眼看今天的事不能善了,韓老爺心知嫁妝是非還不可,隻得抬頭瞪了韓太太一眼:“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把庫房鑰匙交出來,把嫁妝還給夏少爺!”

說到“夏少爺”三個字,他咬牙切齒,恨到了骨頭縫裡。

韓太太表情不甘,攥著鑰匙的手握更緊了,不讚同道:“老爺!”

那麼大一筆錢呢,是她專門給兒子留的,將來兒子留學回國無論什麼花銷,都能用。

言訴哂笑一聲,音量大到足以令所有人聽見:“看來韓太太真舍不得我夏家的財產,也是,白得的錢,誰能不心動。我可真羨慕韓太太養了個好兒子,拿兒子換嫁妝,穩賺不賠的買賣,以韓大少爺的皮相,說不定將來還能多賣幾次。”

這話說的很難聽,韓老爺和韓太太齊齊變了臉色。

韓太太一聽他侮辱兒子,腦子一熱,什麼都顧不得了,隻想抓花他那張臉。

“我打死你個嘴賤的!”

言訴站在原地穩穩不動,仿佛絲毫沒將她放在眼裡。

夏巧娘有些害怕,想站出來替哥哥擋一擋,卻被言訴固定在身後,不許她出頭。

倒是韓老爺動作更快,三兩步衝上前,左右開弓,兩巴掌扇在韓太太臉上,那張富態紅潤的臉上十個指印頓時腫起來了。

“啊——”韓太太這一天受到的刺激太多了,再也忍不住,一齊爆發出來,對韓老爺也沒了起先的恭敬,像頭小莽牛一樣,拚儘全身力氣,一頭撞在韓老爺肚子上。

“我殺了你個挨千刀的,自從嫁入韓家,我為你操持家務,管小妾,養庶子,你竟然想殺了我,還想搶走我的錢,老娘跟你拚了!”

向來穩重端莊的韓太太仿佛火山噴發一樣,對韓老爺又踢又打又咬,令在場所有人看得瞠目結舌。

她懷裡緊緊護著的庫房鑰匙掉落在地,言訴彎腰拾起,交給身後的富貴:“開庫房,按照姑娘的嫁妝單子,一樣樣找出來,全都抬回夏家。”

“是。”富貴喜得眉開眼笑,忙帶著人開庫房。

韓太太這才反應過來,停下攻擊,想阻止富貴,被言訴攔住:“韓太太,你還是先整理一下儀容,免得明日鎮上傳出流言,說韓家太太謀奪兒媳嫁妝不成,竟發瘋了。”

韓太太比較低調,哪怕搶了兒媳的嫁妝,也是想留著將來給兒子用,從未招搖的拿出來用,一件件都好好保存在庫房裡。

富貴花了整整一天時間才將所有嫁妝清點好,命人抬回夏府。

韓老爺豈能甘心自家府裡被言訴攪合得雞飛狗跳,於是派人進城報官。

沒想到茹鬆瑞一聽說是韓、夏兩家的矛盾,登時大怒,派人來罵他吃相難看,令他即刻放兒媳和孫女回娘家,且必須一文不少歸還嫁妝。

韓老爺心裡原本還存著僥幸,假如官府的人和稀泥,對此事持觀望態度,那接下來他就能順理成章狠狠對付夏家了。

但事情的發展超出他的想象,在茹鬆瑞手下的監督下,他不得不捏著鼻子命人將夏巧娘所有物件收拾整齊,一件不少的歸還。

“小子,你先彆得意,這筆賬咱們來日再算。”當言訴帶著人離開時,韓老爺橫眉怒目,壓低聲音靠近了他威脅道。

“哎喲,我好害怕,韓老爺威脅人的本事可比管家的本事厲害多了。”言訴裝作誇張的拍了拍胸口,“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明天就讓我夏家在林鎮混不下去?”

“你——”韓老爺被他氣得吹胡子瞪眼,卻拿他沒辦法。

一行人回到夏家,夏太太早已等得焦灼不已,看見跟在言訴身後的夏巧娘和順兒,她激動地擦擦眼淚,上前摟住女兒:“我可憐的巧娘,你在韓家受委屈了。”

夏巧娘也如同解脫一般撲進她懷裡,放聲痛哭,似乎要將四年的委屈全都哭出來。

出嫁前,她也是爹娘和哥哥捧在手心的寶貝,本以為嫁入知根知底的韓家,這輩子覓得良人,哪曾想嫁人後受的委屈,險些將她壓垮。

順兒緊緊拽住母親的衣擺,怯懦地望著哭成淚人的外祖母。

韓家不許女眷隨意出門,她每年能見外祖母和舅舅的次數有限,但因為在韓家經常受欺負,所以外祖母和舅舅給予的溫暖,就成為她最渴盼的東西。

“外婆。”

軟軟糯糯的童音響起,打斷了夏太太的哭聲,她擦了擦眼淚,蹲下去望著雪團一樣精致可愛的女孩,嘴角扯出一絲笑容:“順兒,以後就和你娘在外婆家住,好不好?”

順兒聽話的點點頭。

她太小,還不懂發生了什麼,隻知道她和娘親離開了那個總被人欺負的地方,外祖母和舅舅一向對她很好,住在這裡,一定沒有人欺負她。

晚上,一家人吃了頓團圓飯。

夏太太命廚房整治了一桌好酒好菜,說要慶祝女兒和外孫女歸家。

席間,她望著夏巧娘瘦削的臉頰,心疼極了:“韓家可真不是東西,收了那麼多嫁妝,竟然在吃穿上薄待你,他們家大業大,難道差一口吃食,差兩件衣服麼,還不是看老爺不在了,故意折辱我們夏家。”

夏巧娘夾菜的手一頓,滿心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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