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夜校童謠2 謝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2 / 2)

詭秘檔案 超歐大思思 12579 字 6個月前

荊哲:“沒有,處於遷延性昏迷狀態,還沒判定腦死亡。”

這算得上好消息麼,謝隱也不知道。或許這位傷者可能會在未來某一天醒來,一語道破真相,給他們省下不少事。但也可能一直昏迷下去,直至死亡。

所以目前看來,把希望寄托給傷者,並不現實。

謝隱:“這棟樓有多少監控?”

荊哲:“除了10樓和11樓兩層都是排練室,沒有監控,剩下其他樓層都有監控。7天自動覆蓋,我已經讓保衛科的人去調了。”

謝隱:“9樓的樓梯口有監控麼?”

荊哲:“好消息就是這個,有。”

根據白超然給出的“男性死者袁近賢死亡時間大致在7月13日淩晨4點左右,死因是失血過多”的推斷,謝隱要求著重調取了7月12日晚11點到7月13日7點的監控。

查看監控的工作量不算大,幾個人分工下來,很快就梳理出了眉目。

從9樓通往10樓的樓梯口處監控來看,最早出現的是一對男女情侶。7月13日淩晨1:25到達監控點,繼續向樓上走去。耳鬢廝磨的程度讓在場的幾位年輕警官都禁不住紅了臉,大有一種乾柴遇烈火的迫切感。

深更半夜,這麼急切地找一個沒有監控的地方,接下來會發生點什麼,可想而知。

教務主任馬上派人核實,打聽到了二人的信息:

男,楊平,25歲,夜大學生,恒星電子廠工人,後脖頸處隱約露出一段青龍圖案紋身,在附近一片的廠區頗有點影響力,屬於一群小混混頭目。

女,龍莉莉,22歲,夜大學生,博愛服裝廠工人。

謝隱湊到屏幕前,眉頭輕皺,“嘖”了一聲,吩咐道:“停。”

他話音未落,一旁的秦淮已然心領神會:“這件灰色外套······”

眾人這才驚覺,楊平身上的這件灰色外套,顏色與材質看起來與他們在走廊角落裡撿到的那塊布料很像。

當然,監控畫麵在室內燈光下有一定的色差,還不能如此武斷地做判定。

隨後在1:35,三人有說有笑走出9樓電梯,來到樓梯處監控點。兩男一女,很顯然,就是三位被害人。

10分鐘之後,也就是1:45,衣冠不整,披頭散發的龍莉莉從10樓匆忙跑了下來。沒有和她的情人楊平一起,看起來神色十分慌張。

又等了15分鐘,也就是2:00的時候,楊平才從10樓下來。身上的衣服已然被劃出了幾道口子,臉上隱約能看出掛了彩。

當這對情侶與三人相遇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能讓這對情侶如此狼狽不堪?龍莉莉又為什麼比楊平早下樓15分鐘?這對情侶,到底是不是殺害三人的凶手?

在此之後,一直到保安上樓救人,監控中都沒有再出現彆人。

謝隱當機立斷讓學校通知楊平、龍莉莉二人來接受詢問。

可等了很久,龍莉莉的電話才打通,她帶著哭腔說:“我也找不到楊平啊,他······他失蹤了。”

——

失蹤了?

對於普通人和警察而言,失蹤的概念是不同的。

熱戀之中的小情侶們,三分鐘不回消息就能腦補出一場生離死彆來。謝隱對於龍莉莉說的話存疑,趕緊從隊裡調來兩名女警,和他一起對龍莉莉展開詢問。

龍莉莉長得很漂亮,一雙大眼睛哭起來含著秋水一般,鼻尖粉紅,兩腮輕鼓,委屈得惹人憐惜。

“楊平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警官,你們快立案吧,他會不會被□□抓走了?”

□□?謝隱眉頭一皺,問道:“楊平平時得罪過什麼□□的人嗎?”

這話說完,謝隱都覺得自己智商被帶跑偏了。從去年年初開始,新一輪掃黑除惡展開。全市上下但凡臉上長了二兩橫肉的都恨不得天天夾著尾巴做人,生怕哪陣風沾了一身腥。還有人敢腦門子上寫著“□□”兩個字堂而皇之的招搖?

龍莉莉抽噎:“我也不知道······楊平自己跟我說的,他當年一個人單挑了□□18個人,把一個大哥腿打殘了,留了不少後遺症,到現在還得拄拐棍呢。我怕是那個大哥報複他,把他抓走了。”

謝隱追問:“大哥叫什麼名啊?”

龍莉莉用一種回答數學老師提問的認真態度一字一頓回答:“杜月笙。”

韓易一口唾沫差點把自己嗆死,咳了個驚天地泣鬼神,仍不忘他的欠揍本質,嘶啞著嗓子問:“確定不是黃金榮?”

女孩真的認真思索了片刻,鄭重地搖了搖頭:“確定不是。楊平不認識倒賣黃金的。”

在場的所有人集體無語,不僅在於楊平這感天動地的扯淡能力,更在於女孩這驚世駭俗的文盲本質。

謝隱耐著性子寬慰:“沒事啊,彆害怕。杜老先生應該對抓蝦米沒有這麼大興趣,為此特地來上頭一遭。”

龍莉莉滿眼淚花,一臉略帶缺心眼的天真爛漫:“謝警官,你和他熟?”

謝隱還想打趣兩句,但話到嘴邊,又覺得索然無味了。儘管他算不上那種心思極重的性情,但工作歸工作,扯太遠就太沒職業操守了。他平複了心緒問道:“楊平如你所說的,‘失蹤’多久了?”

龍莉莉一邊抽噎著,一邊數著手指頭,半晌才回答:“得有八九個小時了。”

謝隱看了眼表,9:45。按龍莉莉這說法,八九個小時······那上一次間楊平,可不就是監控畫麵中顯示的1:25一起上樓麼?

謝隱直入主題:“今天淩晨1:25,你和楊平來到4號教學樓11樓之後,發生了什麼?”

“啊?”龍莉莉顯然被驚呆了。話說到這,她才意識到警察找她和楊平,是有精準的切入點的。她沒想到警察會問這個問題,更沒想到警察掌握的時間可以精準到這個程度。

她開始哆嗦起來,半晌也沒說出話來。

三人命案,算得上大案要案了。麵對暫時沒有頭緒的情況,謝隱心焦,五臟六腑都在被一股無名火炙烤著。

可他又不能對龍莉莉發火,隻得強壓怒意,站起身,讓女警走上前來安撫了一會。

半晌,龍莉莉才開口:“這······警官,我真不知道這事違法,我······我們倆也是第一次。”

女警一愣,難不成案子這麼快就破了?三人就是楊平和龍莉莉所害?

可轉念一想,不對啊,就算龍莉莉再沒文化,再缺心眼,也不至於不知道殺人違法啊。

女警把她扶到一旁坐下,耐心詢問:“到底乾了什麼事,你說說,我就知道違不違法了。”

龍莉莉憋紅了臉:“就······就那事唄。我······我倆確實沒領結婚證,但我看廠裡其他姐妹也和男朋友出去開過房,我就以為不違法呢。警察同誌,我真的不知道,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女警大學剛畢業,年紀輕臉皮薄,聽到這不自覺的耳根跟著紅了起來。眾人先是聽得雲裡霧裡摸不著頭腦,轉而又齊刷刷地轉過彎來:龍莉莉把這群興師動眾的警察當成掃黃大隊的了。

女警雖然已經有點不好意思了,但職業素養還是夠的,好言安撫了龍莉莉一下後說:“我們警察是想問你和楊平昨晚到11樓,除了······咳咳,除了那個事,還發生了什麼。”

龍莉莉這才作恍然大悟狀,神色憤恨不平:“肯定是許維鬆他們去報的警吧?奶奶的,明明是這個龜孫先動手的,還想往老娘頭上扣屎盆子!”

龍莉莉說這段話時帶著一口方言,罵街的流利順暢程度讓謝隱想起他們警隊門口早點攤炸油條的劉大媽,掐著腰罵起人來乾淨利索絕不拖泥帶水,放過了對方家哪位祖宗,都算她發揮失常。

“報警?”謝隱回神,問道,“為什麼報警?”

“還不是那孫子罵我······罵我不知廉恥,我才回罵了一句。他就要動手打人!惡人先告狀!警察,我和楊平可是冤枉的!”

謝隱徹底聽懵了,耐心也逐漸消耗殆儘。他語氣不失嚴厲地低聲喝了一句:“從頭說!”

龍莉莉這才對上這位警官那雙淩厲的眸子,不由自主地來了個透心涼,從內而為打了個寒戰。聲調都放低了:“就是······我和楊平正在排練室乾那事,還沒脫完,許維鬆、袁近賢、田萌萌就一起進來了。許維鬆就罵我不要臉,楊平聽不過去,就打了許維鬆。”

謝隱從牙縫裡哼出一聲:“之後呢?”

龍莉莉:“剛開始田萌萌他們也拉架,可楊平那倔脾氣,連帶田萌萌和袁近賢也一起罵了。就這樣我們幾個人就混打在了一起。他們人多,楊平和我招架不住,楊平就讓我先跑······”

如果龍莉莉的話屬實,那時間線就對上了。監控畫麵中的龍莉莉為什麼獨自一個人先跑了下來也能說得通了。

畢竟警察對她幾點幾分來的11樓都掌握了,龍莉莉也不敢再有所隱瞞。

韓易反問:“他讓你跑,你就真跑了?”

龍莉莉理直氣壯:“我們人少,不跑也打不過啊。”

整個警隊的人都在心裡翻了無數個白眼。剛還說楊平一個人單挑18個呢,這麼一會2對3就有難度了?

又是清一色的沉默無言,驚詫於這丫頭的奇異腦回路。你說她傻吧,遇到危險還知道跑。你說她奸吧,她還什麼屁話都敢信。

謝隱沒工夫考慮這些,繼續追問:“你1:45從11樓跑下去之後去了哪?又見沒見到楊平?”

龍莉莉又一次詫異於警察的信息怎麼這麼精準,徹底澆滅了心中的僥幸苗頭,隻得更老實回答:“我怕他們追上來,我就一口氣跑回工廠宿舍了。之後我再給楊平打電話就一直關機,今早我去他廠裡找他,舍友說他一宿都沒回來。”

真的失蹤了?荊哲與謝隱對視後默默出了詢問室,很快就帶著消息回來了。

“頭兒,楊平買了2:33開往西南的火車票。檢票信息顯示他確實上了車,這輛車還在運行當中。鐵路公安的同誌馬上去找楊平,發現他沒到目的地,就先下車了。具體在哪一站下的,還得進一步核實。”

跑了?一聲不吭,買了火車票就跑了?就算再急的事,也得回宿舍收拾下行李吧?買了長途火車票,卻在途中下車?

謝隱食指抵著下巴,兀自思考著。除非······除非是畏罪潛逃。

難道這楊平真的因為雙方發生衝突,一怒之下殺了三人?

短短的15分鐘,他真的做得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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