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似外表柔弱,力氣卻比想象中的大許多,賴羽冬愣是被拖著走了好幾步,才調整好步伐跟上他的節奏。
無人搭理的曾凱被孤零零地晾在後方。
【柚子怎麼像是被綁架了一樣哈哈哈哈】
【蘇俊哲出現得好及時】
【蘇蘇的狀態太好了,說他剛化完妝準備登台我都信】
“節目組問了你什麼問題呀?——啊,這段還沒播出,我們是不是不能討論?”蘇俊哲自顧自地說了下去,話題悄然變化,“但這次沒問幾個問題,上次選完組問了我好多。”
儘管蘇俊哲平常表現得外向開朗,但很少會那麼主動親近彆人,熱情得仿佛被奪舍的模樣屬實罕見,很難不懷疑他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答案很快呼之欲出。
“當時問我選隊友的標準是什麼,我說我比較欣賞努力上進的類型,半途而廢會讓我很困擾。”
【曾凱:?】
【那柚子豈不是完美符合選人標準】
【dream一個師徒組合作】
【蘇俊哲都沒選三浦】
【人家第一個選人,當然要挑實力好的】
“……嗯,我也覺得。”
賴羽冬微妙地瞅了一眼卷發少年,彆有深意的話語好似在暗示身後的某位,但那張純真的笑臉使人無法狠心往陰暗麵揣摩。
撇開這點不談,那句話倒是解釋了他在主題曲考核期間的種種做法。
果然,事業批最欣賞的是事業批。
……
無論最終結局如何,第一次公演終於畫上句號。
摘下美瞳的賴羽冬感覺自己仿佛卸下千斤重擔,回望整個過程,有一種身處地獄含淚渡劫的辛酸,唯有洗澡和睡覺才能淨化他的心靈。
室友們陸陸續續地完成洗漱回到寢室。
“終於能歇了,我骨頭都快散架了。”爬到鋪上的梁之盛卷起被子當場躺倒,他像是一條沒有夢想的鹹魚,連手指都不願意動彈一下,“明天可以睡個懶覺了。”
李緒掀開被子鑽了進去:“導演組不是說明天要拍攝物料嗎?”
梁之盛對自己的記憶產生了懷疑:“那不是後天嗎?”
“過零點了。”賴羽冬提醒道。
梁之盛嘴角一抽:“彆那麼講究,懂我意思就行了。”
最後一個上床的徐案關掉室內的燈,黑燈瞎火地摸到自己的床位。
沒過幾分鐘,上鋪傳來梁之盛輕微的聲音:“你們都睡了嗎?”
賴羽冬睜開眼睛:“沒。”
“你不說話我差點就睡過去。”李緒涼颼颼道,“什麼事非要現在說?攝像頭沒罩?”
“不是。”梁之盛歎息一聲,“到點了,容易多愁善感。”
“公演結束了還多愁善感?咋了,想排名呢?”
“對啊。”
“啥?”李緒故意拿了一件最不可能的事開玩笑,沒想到對方竟然一本正經地承認了,“真假?你不是巴不得早點走嗎?”
梁之盛斟酌措辭:“有點被其他人的衝勁——或者說,氛圍?——差不多這類東西所感染,特彆是今天參加完公演舞台,那種感覺不太一樣。”
李緒無情拆台:“你那是上頭了,睡醒就好了。”
“……有道理。”梁之盛被一盆冷水潑得瞬間冷靜,“但想到過幾天可能和你們告彆,還是有點不舍,我好久沒和彆人一起生活了。”
李緒似乎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他沉默幾秒嗤笑一聲,試圖用不耐煩的語氣掩蓋自己的情緒:“我和你們告彆還差不多。”
“我們的排名連一起。”賴羽冬小聲提醒道。
“得了,你穩進。”
賴羽冬權當對方是在鼓勵自己:“謝謝你的肯定。”
“謝我乾嘛?和我有什麼關係?你能不能進又不是我說了算,我隻是分析一下。”李緒頓了頓,像是偷看了劇本一樣篤定,“反正你絕對能進。”
“這裡最穩的還是徐案。”梁之盛感慨道。
“所以人家睡得死死的,哪像你大晚上不睡覺還拉著快睡著的室友瞎操心?”李緒翻了個身,“彆emo了,我困死了。”
“睡吧睡吧。”
對話在此中斷。
賴羽冬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半夢半醒之間,耳邊響起一個咯吱咯吱的聲音。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隻見一個人影順著梯子從上鋪爬了下來,那人鬼鬼祟祟地從桌上拿了一件東西,便推開寢室門離開了。
一頭鮮豔的紅發被走廊的燈光照亮,手裡拿著的是一個保溫杯。
——李緒?
賴羽冬沒多想,他以為室友是大半夜被渴醒了。
他慢吞吞地坐了起來,醒都醒了,乾脆也順便喝點水,結果他晃了晃水杯發現裡麵見底了。
隻能去接水了。
賴羽冬打著哈欠換上拖鞋,抱著水杯搖搖晃晃地向外走去,自動飲水機設置走廊的儘頭,即洗漱間的旁邊,但他一眼望過去沒在走廊上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心想,可能去衛生間了吧。
猜想是對的,但結果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抵達飲水機的賴羽冬愣愣地看著身側的衛生間,眼前的一幕把他的瞌睡驚走了。
方才鬼鬼祟祟的李緒站在洗手台前,保溫杯的底座被他擰了下來,他從中間的暗格裡掏出一台手機,在二人沉默的大眼瞪小眼中,手機緩緩地亮起象征著開機的光。
“……”
“……”
很難解釋,他倆為何又在同一場景撞見了。
李緒的精彩臉色不亞於上回,他正慌張地準備招呼室友快進來,免得在走廊的鏡頭前暴露自己的所作所為,對方率先快步流星地衝了進來,墨眸像是見到羊的餓狼般甚是明亮。
放輕的聲音掩飾不住語氣中的期待:“能借我連個熱點嗎?”
李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