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沒有 爸爸,要不你再研究一下收割機吧……(2 / 2)

所以林素媛也不等程知仁說什麼,直接開懟道:“怎麼,你想舉報我嗎?”

“我……”

程知仁的話才剛剛說出口又被林素媛打斷了。

林素媛說道:“按照現在的情況,我和你還是夫妻關係,我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彆總想著用歪門邪道從我手裡拿錢,那些錢我不可能交給你,也不可能按照你的意思交給老大,或者再分一點點給老二,你不要在癡心妄想了。”

“我……”程知仁又被氣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林素媛卻不管他。

既然開嘲諷了,那就乾脆又開大了道:“我是真沒想到你帶著老大和老二居然把好好的日子過成那個樣子,讓本該是親兄弟的他們反目不說,你還對不起你後來娶的幫你撫養孩子,照顧你的徐如月,你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壓榨她生的兩個孩子,以至於整個家被你的偏心徹底搞亂。”

“你真的不僅僅是自以為是又狂妄自大,而且還眼高手低。”林素媛又冷笑,“你總用以前的眼光和身份將自己和彆人隔離起來,卻從來沒有認真地看過如今這個日新月異的新世界,你這一生太失敗了。”

“哪怕老大和老二現在已經這樣了,或許他們這輩子都沒辦法和解了,但我也不可能再讓他們因為錢做出更加難以挽回的事情,所以我再一次提醒你,死了從我手裡拿錢的這條心吧!”

林素媛的聲音特彆的堅定。

程知仁再一次被氣的腦仁兒一抽一抽的,整個人覺得腦袋都要炸了。

他呼吸急促,好半天才慢慢鬆緩下來。

“可是傳家都二十多歲了,你不給我錢,他怎麼娶媳婦!”程知仁壓著嗓子叫喚道。

林素媛當即就翻了個白眼。

“你當我不知道傳家身上的那點破事兒呢!”林素媛來這邊後可沒少仔細打聽程家的事情,當即就道:“他為什麼和公社唐家那邊退婚還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嗎?”

“去年他的名聲都臭成那樣了,到現在他的那個脾氣還是沒有改,你想給他娶媳婦,怎麼娶?”林素媛翻白眼道:“難道就靠著花筆大錢娶?那到時候能娶到什麼好的?”

林素媛有時候真想敲開程知仁的腦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一天天的好好的日子不過,總是想一出是一出。

而且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都是眼下這種情況了,他竟然還沒有意識到問題,反而竟然想找事兒。

林素媛又道:“一個光看中你的錢娶進來的媳婦能有多好?本來傳家的脾氣就臭,動不動就想動手打人,老大和傳漳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老大一家也就老大媳婦是個好的,就是太傻了,所以才成了他們一家的老黃牛,養著老大他們。”

想到程玉衡家裡的情況,林素媛又想生氣了,對著程知仁的臉色更差道:“所以你到時候想給他們家再娶個什麼樣的媳婦進來?”

“一個和老大媳婦一樣成天任勞任怨,隻知道乾活的老黃牛?還是一個像你們一樣鑽錢眼兒裡麵,想方設法占便宜並且往自己娘家扒拉東西的事兒精?”林素媛沒好氣道:“一個臭脾氣再加上一個事兒精,到時候你想家裡麵天天打仗嗎?”

程知仁被堵的呼哧直喘,大聲反駁道:“胡說八道,傳家是被設計的。他一直都是個好孩子,還是嫡長孫,當然要早做打算了!”

“更何況誰說我要給他娶的媳婦不好,他要先成家後立業,我當然要給他尋一個最好的媳婦!”程知仁道。

“你腦子沒毛病吧!”林素媛又沒忍住衝著程知仁翻了個白眼,再一次懷疑起他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了。

“正兒八經的好人家的姑娘怎麼可能願意嫁給傳家過來受罪,我告訴你,你與其成天在這裡想一些有的沒的,不如去好好想一想怎麼掰一掰傳家的那個臭脾氣才是正經的。”林素媛認真道:“他如今才而是出頭,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那麼著急結婚乾什麼。”

“等他什麼時候能控製住自己的脾氣,能照顧好自己以及家裡再說吧。”

撂下這句話後,林素媛就不想和程知仁這個腦子有毛病的浪費時間了,強硬地將他攆了出去。

林素媛當初舍得花錢,加上老程家如今的人口多,所以房子建的是真的又大又漂亮。

當初縣城郵電局來這裡裝電線的時候,林素媛又提出將每個房間以及院子裡都裝了電線電燈,為此還特意多花錢買了電線。

所以如今他們家的院子光是電燈就掛了三盞,將整個院子照的無比的亮堂。

以至於程知仁一出來就被早就等著的程玉衡他們看見了。

程玉衡也是個關心兒子的,上來就問道:“爸,媽答應了嗎?”

程知仁搖頭,一張老臉拉的無比的長,在黃色的燈光以及銀輝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陰森。

“沒有。”

程玉衡和程傳家立馬不滿了。

程傳家直接皺眉道:“那些錢不都是姓程的嗎,也就是我們的,憑什麼奶奶一直把持著不願意讓出來,哪有一個女人管著家裡麵的錢的!”

“而且她之前竟然寧願花好幾千給村裡麵買那些沒有用處的課桌椅也不願意給我們,真是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該不會是腦袋壞了吧?”想到之前的那些錢,程傳家就遮不住脾氣道:“她現在能這樣,以後指不定還要怎麼胡亂敗壞咱們老程家的家產呢,必須想辦法把那些錢拿回來。”

“行了,你彆說了!”程知仁現在也不想惹林素媛,就像林素媛之前說的那樣,他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她不出錢也沒事兒,我手裡麵還有一點。”說著,程知仁又看了程傳家一眼說:“不過你奶奶說的也對,你的脾氣太暴躁了,還是要收斂一下,不然哪有什麼好人家的姑娘願意嫁進來。”

程傳家最不耐煩這些說教,但是礙於錢,隻能點頭說:“我記住了。”

“不過爺爺,你真的要管一下奶奶,不能讓她繼續這樣下去了。”程傳家又提醒了程知仁一遍。

程知仁哪是不想,完全就是不能啊。

但他又不能在程傳家麵前說,隻好點頭說:“這件事我自己有主意,你就彆多想多管了。倒是今天開會說的事情比較嚴重,你這些日子也沒有好好上工,咱們家在村裡麵的名聲也不是很好,我總覺得這樣下去不行,你以後彆總是往鎮上跑了,這段時間就老老實實呆在家裡麵吧。”

“正好也快搶收了,村裡麵到時候肯定還會和以前一樣組織人,你要是不去的話肯定又要被批評。”想到去年這個時候的一團遭亂的破事兒,程知仁又有些頭疼了。

程傳家也還記得這些,雖然還是不情願,但也隻好點點頭答應了。

程知仁回屋後又仔細想了想林素媛之前和他說的那些話,臉上的表情一直沉著。

不過他雖然覺得林素媛之前說的很多他不認同,甚至是在放屁,但是她關於程傳家的分析卻是有可取之處的。

唐家退婚後,傳家的名聲就很不好了,要是想在公社找到好的姑娘嫁過來恐怕不行了,到時候還是要將眼光往外放一放。

彆的公社的,或者是……縣城的?

程知仁想著,以前家裡麵的情況是真的不好,所以他隻能儘力在公社裡麵給程傳家找個最好的,但現在林素媛帶了大筆的錢過來,他不信等傳家結婚真要錢的時候,林素媛真會一毛不拔。

所以……他現在不僅要做的是掰一掰程傳家現在的脾氣,更應該做的是多看一看外麵的人。

況且上塘村現在形勢一片大好,他們有挑人的優勢。

亂七八糟想了一堆,程知仁又起身走到了床邊。

當初搬家的時候,他不僅把原來的床搬來了,就連床腳墊著的土坯磚也都抱來了。

為此,他還遭了程玉溪的白眼,覺得他莫名其妙的。

但是他們怎麼可能知道這些磚頭裡麵藏著金條呢。

程知仁心裡得意,但是身體上卻很是費力地把床挪下來,將土坯磚搬出來,打算先把自己藏著的那兩塊金條拿出來。

雖然他猜林素媛可能會在程傳家真要結婚的時候花錢,但前期的話,估計她是真不願意,所以他還是要提前準備著。

至於其他的程傳家現在年紀還不大的事,程知仁就當是個屁放了。

村裡麵像程傳家這個年紀的人幾乎都結婚了,除了那些家裡麵真的很窮的,他不可能讓傳家落後彆人太多。

更何況自從去年開始,他的身體就一直很不好,現在還天天被這個氣又被那個氣,他還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當然要能把能安排的都安排了。

伴隨著這些年頭,程知仁把他的目標土坯磚給砸開了。

“咚!”

一聲比較沉悶的響動後,程知仁滿臉滿眼的期待卻變成了失望以及疑惑。

“沒有?”程知仁皺眉,“怎麼會沒有呢?我記得明明放在這一塊磚裡麵的啊?”

程知仁又急切地扒拉了好一會兒,甚至把每一塊稍微大一點的土磚都給砸開了,裡麵就是沒有。

程知仁心裡陡然生起了不太好的感覺。

他又趕緊把剩下的四塊磚頭也給砸碎了。

“咚!咚!咚!咚!”

又是好幾聲沉悶的動靜,但是程知仁依舊沒有找到哪怕一點金條的影子。

“沒有?怎麼可能沒有?”

程知仁都要瘋了,最後甚至把那些土坯都砸成了粉塵,但是就是沒有。

他藏著的最後兩根金條不見了。

程知仁的腦袋又開始疼了起來。

沒有那些錢,他怎麼給程傳家找媳婦!

可是不管他怎麼回想,他都想不起那些金條到底是怎麼沒有的。

若是讓睡夢中的徐如月曉得了程知仁現在終於發現自己的金條不見了,肯定要插著腰得意大笑好幾天,然後不停地在心裡麵重複說:“是我乾的,我給拿走了,氣死你氣死你……”

隻可惜他倆互相不知道對方的情況,程知仁自然也沒有往都已經和他分家離婚大半年的徐如月他們的身上想。

他想到的是唯一知道他還有這個錢的程玉衡的身上。

程知仁又趕緊去找程玉衡,結果得到的又是一個無解的答案。

以至於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麵,這父子倆都處於一個彼此有些懷疑但是關係還沒有破裂的狀態當中。

上塘村今晚發生的事情在周邊其他地方也在差不多上演,除了程家這樣特彆的情況以外。

另外還有不同的是,有些地方在接到明確的會議內容後就開始了在村裡麵的各種宣揚,已經有很多村子開始振奮起來了。

不過好在還有一個秋收擋在前麵,不管怎麼說,沒有徹底亂起來。

又過了幾天,時間走到了七月十四,七月半的前一天。

在上塘村這邊有個規矩,七月半不止當天要燒紙祭奠孤魂野鬼,最好是在頭一天夜裡開始,至於到底是為什麼,沒有人說清楚,但這確實是老祖宗們一代又一代流傳下來的規矩。

因此,徐建軍和盧支書還特意在在十四這天又提早讓大家收工,再一次開了會,讓所有人今晚不要亂來,不要燒紙。

程靜淞他們也不清楚彆人家到底是什麼情況,反正在他們家,老徐同誌左耳朵進右耳朵冒,偷偷摸摸在家裡燒了紙,還供了米粥。

做完了這些,她還和程靜淞他們警告說:“不許把這些事情說給外麵的人聽,知道嗎?”

“知道啦。”不管是七月十五還是七月十四,總歸是個鬼節,程靜淞他們也沒有和徐如月爭辯什麼。

七月十五的當天,徐建軍他們又組織開了會。

會議的主題和之前一模一樣,聽的大家夥都在下麵說他們真能磨嘰了。

不過好在村裡麵也沒有繼續的精力想這些了,因為他們一直念叨和惦記的秋收真的要來了,也因為要加緊準備給省城第二機械廠送第二批肉醬了。

為此,村裡麵除了養豬場的那幾個人以及做肉醬加工的那些人還正常上班,不用一直加入雙槍以外,其他人都需要參加。

就連程靜淞這樣年紀的小屁孩也是。

因為排開像徐如月這些壯勞力,村裡麵乾活的人手少太多了,小孩子也不能例外了。

而這些小屁孩們的作用就是每人一個小背簍或者小籃子挎著,撿田地間掉下來的稻穗。

這個活雖然是大人們口裡麵最輕鬆的,但是對程靜淞這個年紀的小孩來說可一點也不輕鬆。

頂著酷烈的日頭在一個又一個田間地頭輾轉,仔細尋找那些小小的稻穗稻粒,每撿一個都要蹲一下或者彎下腰,真的是對耐心和體力的巨大考驗。

程靜淞這個劃水的在乾了第一天後就不行了,回到家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躺在竹床上動也不動地朝著程建功出主意道:

“爸爸,要不你再研究一下收割機吧,乾活真的好累啊。”

程建功:“……”

“生產隊的豬都不帶你這麼趕的吧!”程建功學著程靜淞以前念叨的話回應,“你也好歹讓我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