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溺說話的時候,盾子閃著星星眼聽她說話,兩隻小手捧著臉,彆提有多可愛了,聽完沙溺說完,歪著頭,一臉的天真單純。
“可是爸爸媽媽生我們下來不就要對我們負責啊,又不是我們想出生的,他們把我們生下來當然要負責啊。就算三千院你是收養的,你覺得他們給你吃穿就行,可是他們收養你就有這個責任照顧你陪伴你呀,對不對?”
完全不像是一個這麼小的孩子說出來的話,沙溺有那麼一瞬間懷疑自己才是真的小孩,眼前這個天真單純的孩子靈魂其實有一百歲的那種。
盾子小小年紀,忽悠能力和洗腦能力就初顯強大,沙溺差點被他忽悠住了,想,是啊,爸爸媽媽既然收養她了對她就是有責任啊。
盾子滿意的看到小女孩臉上露出懵逼的神情。
哭吧,哭吧,快哭吧。
這麼慘,被親生父母丟棄,養父養母也不愛你,現在還生病了,孤零零的一個人,怎麼會不哭呢。
快哭吧,三千院沙溺。
沙溺回過神湊近一些看單純可愛的盾子。
孩子的眼睛很清澈。
這雙藍眸讓她想起誰,好像也是一雙藍眸,會痛的那種。
想不起來。
不過沒關係。
剛剛也許隻是這孩子在哪聽到的話,應該什麼都不懂,所以才問的。
沒關係,她可以解釋。
於是盾子就看到沙溺笑了。
盾子眼底的笑容頓時就冷了三分。
哭啊,為什麼不哭!
“你說的也對,江之島小朋友。”沙溺笑容溫和,翻開小人書,“但我又不是什麼大病,很快就出院了,沒必要麻煩家人,讓家人擔心。”
她居然真的這麼想。
她才幾歲啊,居然有這種覺悟。
盾子歪了歪頭,突然興趣更大了。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那她傷心的時候,一定很可愛吧!
盾子再忽悠沙溺也沒忽悠到,不過盾子一點不氣餒也不意外,反而興趣更濃,這時候護士小姐姐來給沙溺打針了。
他如願了。
滿腦子都是想看小女孩哭的盾子就見沙溺看到針表情一變。
真·絕望。
她哭的不大聲,嗚嗚咽咽的,淚流滿麵,著實讓人心疼。
護士姐姐哄了一下,給了沙溺兩顆糖,還有彆的事要做,她出去後,沙溺還在哭。
如願的盾子小臉上有超級滿足的表情。
“好可憐哦,三千院,打針都沒有人陪呢。”
沙溺吸吸鼻子,沒忍住,對著盾子打了個噴嚏。
眼淚鼻涕全噴盾子臉上了。
盾子:“……”
沙溺一邊哭一邊慌忙給他擦,動作沒穩住,從床上滾了下來將盾子撲到地上並且滾了兩圈滾到了床底下。
她想趕緊爬起來說對不起,頭撞到床板,疼的她啊一聲,哭的更凶了。
盾子眼底多出興奮。
哭了哭了。
好可愛。
再,再多哭一下。
啊啊,帶著絕望的哭聲啊,真讓人心情愉快。
那些小孩哭的讓他心生煩躁,一個個扯著嗓子吼,是個人都煩躁,處在噪音中,他隻覺得吵鬨無聊。
她不同呀。
目光絕望,小聲的哭,格外惹人疼愛。
雖然他隻會興奮。
沙溺就覺得好疼,打針好疼,撞到的頭好疼,疼死孩子了嗚嗚嗚。
從床底下爬出來,沙溺還在哭,哭著哭著發現盾子一直盯著自己看,拿紙巾使勁擤了擤鼻涕,困惑的抽泣著問:“你,你乾嘛啊。”
“唔,我在、心疼你呀,三千院都沒有人愛,沒有人陪,這麼可憐,我來陪三千院吧。”
我來讓你絕望吧。
要好好的、哭出來。要、讓他更加快樂啊三千院沙溺。
“不用了。”
沙溺搖頭,認真道:“今天是最後一針了,晚上爸爸媽媽下班回來接我回去我就要出院了。”
盾子表情垮了點,他如果想,是可以掩飾好自己的神情變化,但他想著沙溺還是小孩,看起來笨呼呼的能懂什麼。
裝都不想裝了捏。
“那麼三千院明天會去托兒所嗎?”
沙溺疑惑的看看他。
他為什麼說的這麼順,關於托兒所,一般都不是跟小孩子說那是玩的地方嗎,他真的理解托兒所是什麼嗎?
抱著他也不過是個孩子,估計什麼都不懂隻是聽什麼說什麼而已的想法,沙溺點點頭,“嗯,明天爸爸媽媽上班,我會去的。”
盾子就開心了。
那他明天就可以看到她啦。
就當不記得今天和鬆田夜助說再也不去托兒所這麼無聊的地方吧。
恰好戰刃骸那邊看也打完針了,打完就可以回去,盾子對沙溺揮揮小手,“明天見哦,三千院沙溺。”
明天、該做點什麼讓她品嘗一下難受從而哭出來呢。
有意思,太有意思啦。
隻是第二天,他去托兒所並沒有看到沙溺。
等到下午也沒有人,盾子裝哭裝病回家了。
騙子。
三千院沙溺是個小騙子。
下次一定要讓她哭的更慘才是。
沙溺也不是故意的,再說她哪記得這被盾子認為是約定的事,隻是養母今天特地調休了一下陪她,她哪裡還記得自己要去托兒所,當然是和媽媽在一起啦!
被媽媽抱著一起看動畫片,聽媽媽給她念童話故事,彆提有多舒服了。
哼,她就知道,她怎麼可能是沒人愛沒人陪的孩子呢,媽媽這不就來陪她了嗎。
沙溺在媽媽懷裡過了一天超開心的日子。
現在國內很多還是男主外女主內的模式,像是她養母這樣,結婚後不做家庭主婦選擇出去工作的女人並不多。
養母並不是個很溫柔的女子,工作上是個女強人,像盾子忽悠的一樣,她知道既然領養了就有責任,隻是前幾天有個特彆重要的事實在沒辦法,隻等結束了調休陪陪小姑娘了。
好在這位收養了一年多的小姑娘實在太乖了,乖的讓他們都心疼。
以前抱在懷裡就掛著甜甜的笑,她長得又可愛,也沒什麼病,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會被丟掉。
等她會走路了,更是不用他們操心。
太乖了太乖了,怎麼有這麼乖這麼可愛這麼漂亮的小孩啊,這樣的小孩居然是他們閨女。
賺了!
夫妻兩個繼續忙,沙溺再次被送進了托兒所,儘管沙溺一再表示,隻要他們將午飯保溫,她可以自己吃,自己衝奶等等,他們也還是不放心,不請保姆一來保姆貴一點,二來比起保姆他們更相信托兒所,而且就在他們上班的路上,他們上下班接送就行。
沙溺上午陪兩個小妹妹小弟弟,忽然想起了江之島盾子。
他今天沒有來。
她記得那個孩子好像和鬆田夜助認識,待會去問問他吧。
“啊?我不知道啊,昨天他還來了欸。”
“他?”
沙溺愣了愣,“不是說,她嗎?”
“啊?”
小朋友也傻眼了。
對男女這些性彆差異不是很清楚的小男孩和沙溺一起陷入了懵逼。
好像讓他們了解這個還為時過早。
所以,盾子到底是男的是女的。
要不他今天回去問問骸姐?
總之問盾子感覺會有很不好的事發生。
當天晚上,得知沙溺今天去了托兒所的盾子終於露出笑。
淡藍的眼睛看起來無比單純,在鬆田夜助問他是男是女後笑的更燦爛了。
他抓了抓頭發,雖然很短,但是勉強紮兩個辮子也不是不可以。
啊啊,還有衣服。
明天,就穿戰刃骸的衣服吧。
等第二天鬆田夜助看到盾子穿上和平時完全不同的衣服後更懵逼了。
“好醜啊盾子!”
他的小夥伴,怎麼變成這樣了!
盾子無所謂的理理裙子。
他和小女孩說他是女孩了,那他就當一下女孩吧。
對他來說,性彆、身高、家庭等等一切都引不起他什麼特彆的感覺,表麵上他和普通的孩子好像沒什麼區彆,頂多是稍微聰明一點。
實際大概隻有他自己清楚。
穿著小裙子,將短發梳了兩個辮子的盾子出現在沙溺麵前時,沙溺終於確定了盾子的性彆。
嗯~果然是,可愛的女孩子啊。
托兒所還是一堆小孩哭,隻要有一個哭,就跟傳染一樣,一個個都開始哭了起來。
關鍵是,好多小孩隻是聽到彆人哭了於是自己也跟著哭,他們根本不知道為什麼哭,也沒有哭的必要。
吵是很吵。
尤其是今天,哭的沒完沒了了。
沙溺第二次在托兒所遇到盾子,她記得上一次沒聽到小孩哭,這次不知道怎麼了居然也哭了起來。
“……”總感覺她過於正常反而格格不入,她是不是也哭一下。
傍晚時,小朋友一個一個被接走了。
沙溺坐在秋千上,聽到盾子說話。
“三千院,沒有人接你嗎?”
“等會就來了。”
盾子又忽悠她。
當然,沙溺是不知道這麼小的小孩有忽悠的能力,隻是想著也許在哪聽到這些話,小孩子不懂,記住了也不管就說出來了。
今天雖然沒有看到沙溺哭,但是盾子對沙溺興趣更大了。
就是那股想看她哭的衝動更濃烈了。
他得想個辦法。
最好天天可以看到她。
幾日後,晚上回家聽爸爸媽媽說搬來了新鄰居,沙溺沒放在心上,直到有人敲門,是新鄰居來串門的,她聽到熟悉的小孩聲。
“是你呀,三千院。”
沙溺這才朝門口看去,微愣後從沙發上跳下來,“江之島,是你啊。”
似乎沒想到兩個孩子認識,新鄰居和爸爸媽媽很快攀談上,讓兩個孩子自己去玩了。
沙溺領著小朋友來到自己房間,回頭看去,被盾子盯自己的目光嚇了一跳,但盾子很快反應過來,恢複了那個單純天真的模樣,讓沙溺以為自己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