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大!
什麼東西啊媽呀!
有種一閉眼一睜眼世界都變了的感覺。
沙溺整個人都傻了, 傻過下一秒轉身撒開腳丫子就跑。
一秒前橫在她身前的於她眼裡是個青麵獠牙和一座小山差不多大的怪物!
沙溺記憶很模糊,隻約莫記得自己上輩子死的很慘,慘到神明給了她再來一次的機會,但顯然再來一次的第一步太超出預想, 她很有可能活不過三分鐘!
彆追!我了!
啊啊啊好可怕!
她都不敢回頭, 隻聽到後麵震耳欲聾的聲音越來越近, 用儘全身的力氣在跑,不跑會死的吧!
有什麼東西擦過她耳邊飛出去,頭發被割斷一小撮,沙溺怔了半秒繼續跑,發覺後麵聲音小了下來, 剛想回頭看一下, 有道童聲但冷漠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走這邊。”
沙溺往聲音來源看去, 是個穿著白色水乾裝束的孩子。
隻能看到他跑遠的背影, 沙溺趕緊跟著他跑, 餘光看到剛剛那個怪物好像是不動了,這才有心思看看周圍, 似乎在一片雜草叢生的森林裡, 從小孩的衣服看, 不是現代嗎?
她本身記憶就不多, 隻能猜測一下什麼情況。
等等什麼情況都比不上那個怪物吧!
欸?我成小孩了?
儘管是孩子身體,沙溺體力也不錯很快追上前麵的孩子。
孩子有一頭白色頭發,眼睛上係著一根白色布條,速度逐漸慢下來。
他跑不動了。
“咳……”
小男孩停下來咳得不停,沙溺眼睜睜看著他白皙的臉染上紅色,沙溺感覺他肺都要咳出來了, 伸手想幫他拍拍背,結果被他輕飄飄拍下來。
“走,彆管我,它很快會追上來。”
“可是你。”
她還奇怪呢,他怎麼眼睛上蒙著布條啊,布條兩邊腦袋後係個結,這樣怎麼看得清楚路?
男孩止住咳嗽,拿出手帕擦拭嘴角,視線往剛剛怪物的方向看了看,“你是哪家的?進來時沒見你。”
儘管他說話聲音奶聲奶氣,可是他語氣很冷淡,乍一看弱不禁風的模樣,連穿著的衣服都顯得很大。
“我、我也不知道。”
她總不能說她從天而降吧,現在是什麼情況。
“若是誤入,趕緊離開。”
“我不認識路。”
“……”
她好像看到小男孩冷淡的臉上多了些無語的表情,緊接著大地一陣轟動,小男孩拉著她的手便跑。
“那是什麼啊,是妖怪嗎?”
“嗯。”
“哇,那你是陰陽師嗎?你可以消滅它嗎?”
“……不是。我也不能。”
“啊?那怎麼辦?我們會被吃掉嗎?”
“……我不會,你、有可能。”
被男孩帶著跑,兩人視線都在前麵,說這句話的時候男孩側目看過來,沙溺乾咳一聲。
隻見他用另一隻手做了個奇怪的手勢,一團淡藍的光圍住他手心,他揮了揮手,將光芒打出去,下一秒沙溺感覺周圍變了變,而妖怪已經近在咫尺。
“試煉場有意外。”
不知道他對誰說的,沙溺感覺有股風吹過,又跑了一會,小男孩停下來,大口喘著氣,掩唇咳嗽半天,“你往這個方向跑。”
“那你呢。”
“我身體不好,跑不動,不用管我。”
“那怎麼行!”
沙溺一咬牙,不管男孩的反抗將他背到背上就跑。
彆說,她竟然沒多累!
而且這個孩子,莫名給她一股熟悉的感覺,她不想丟下他一個人跑。
背著對她,她看不到男孩臉頰通紅,不知道是因為咳紅的還是被沙溺這個舉動鬨紅的。
他大概隻能暫緩妖怪的行動速度,但它依舊會追上來,沙溺在男孩的指引下往不同的方向跑,直到看到一大一小兩個人。
“這次結束了,收獲頗豐。”
“是,老師。”
一大一小的對話停留在風中,下一秒他們回頭就看到兩個小孩跑過來。
大的那個準備動手時,小的往前一步,“老師,這個交給我。”
沙溺跑過來來不及刹車,被大的一把撈住,他一手拎一個,穿的灰白狩衣,是陰陽師的裝扮!
那隻小的沒戴帽子,好像也是陰陽師!
得救了!
讓沙溺眼花繚亂的五芒星針和符咒衝那個妖怪打過去,小的花費點力氣才解決它。
大的將沙溺和小男孩放下來,他應該認出了男孩,道:“怎麼進那麼深的地方?”
男孩咳了兩下,“抱歉,想去看看。”
他知道這兩個人會在這裡,故意讓沙溺往這邊跑。
沙溺稀裡糊塗的跟他們往一個方向走,直到走到一處人很多的地方。
原來這是陰陽師寶寶的試煉,哈哈,原來如此。
好像是一群陰陽師的地盤,聚起來讓教的小孩試煉,裡麵的妖怪都是攻擊力不強但很壞的妖怪。
等等!
什麼鬼啊!
尤其在聽到大的叫小的“晴明”,小的叫大的“賀茂老師”時驚的眼裡高光都沒了。
她站在這有點格格不入。
嘶,如果沒錯的話,這是千年前?
好的,她重來一次來到千年前也很正常,儘管記憶模糊,但對這些有名的人,沙溺會冒出對他們的印象。
ok,這都不是關鍵,關鍵是她現在身上穿著童裝·背帶褲。
很酷。
也很怪。
“satori sama。”
討論聲中,沙溺精準的聽到這一句,她朝聲音來源看去,那個救了她的男孩被一群人圍上,慌亂的查看他的情況。
啊,有點熟悉。
她感覺鼻子有點酸,想離開,感覺有不少人都在打量她,她應該走,可是她又不知道往哪走。
撓撓頭,至少先和他們道聲謝再問問路好了,畢竟是彆人的地盤。
她想著,剛踏出一步,就被有個人衝上來抱住大腿。
“小姐小姐你終於來了,我們不能沒有你啊!”
沙溺:“?”
眾人:“?”
這個穿著陰陽師衣服的男人他們認識,這兒大多都是大家族的出來的,隻有這個男人死皮賴臉的跟過來,還是個沒聽過的姓,合理懷疑是騙子。
這個女孩又是從哪來的?
穿的好奇怪,進去時沒看到她啊。
“先生你好像認錯人了……”
“不,你就是,就是我們小姐!”
這人臉皮太厚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就是就是,嗚嗚嗚小姐,小姐我們終於等到你了!你就是我們家小姐啊!你看!”
從男人手裡多出一張符咒一樣的紙,“家主占卜顯示,就是你啊。”
那上麵的意思是:從小走散的小姐會在這裡出現,裝扮奇怪,頭發和眼睛也很奇怪,記憶封印。
都對上了。
都是陰陽師,自然知道占卜結果不可能是男人現場搞出來的,信了一大半,隻有沙溺還是懵逼的。
看起來好像的確是哦。
難道這是神明給她安排的身份嗎?
有、有可能哦。
於是沙溺也不反駁了,男人見狀嗖的一聲跳起來就要帶沙溺走,沙溺搖搖頭說等會,因為晴明離自己比較近於是先走到他身邊,禮貌恭恭敬敬的鞠躬感謝:“感謝你救了我,晴明大人。”
看上去比她大幾歲的孩子客氣的輕笑,“不必言謝,應該的。”
沙溺又跑到那位小男孩麵前,小男孩臉上有點不耐煩,大概是身邊人太多,一言一行看似關心實際上沒有多關心。
“謝謝你,你叫什麼名字啊?”
“五條覺。”
沙溺愣了愣。
她視線裡的孩子應該也比她大一點,腦海裡有個模糊的影子和男孩重逢,她下意識呢喃道:“satoru……”
悟……
是你嗎?
可是,悟又是誰?
五條覺本身就因為家族裡這些人的虛情假意感到難受,在沙溺念出名字後看到她忽然哭了。
安靜的淚如雨下,她什麼都沒說,就抬手手忙腳亂的擦眼淚,最後說了句對不起。
那個叫她的男人將她帶走了。
“小姐,終於找到你了!”
“你說有沒有可能,我不是你家小姐啊?”
“我知道你不是,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了啊,占卜顯示,隻有你可以讓我們家走到陰陽師巔峰!”
彆了吧,親,除非你是平行世界,不然那個巔峰你不久前就見過了。
“小姐,小姐啊,你可彆不乾啊,不然我就跪下來求你嗚嗚嗚嗚嗚!”
他說哭就哭,沙溺對陰陽師突然很感興趣,道:“真的這麼神奇嗎,占卜到我?”
“也不是。”
他們家要是有人占卜術那麼厲害也不至於默默無聞,隻是結果顯示這兒有他們的契機。
自然而然認為這個契機就是沙溺。
沙溺被帶回去做了神無月家大小姐。
很好。
一個隻有個人的大!家!族!
一個就是這個男人,一個是男人的老婆,還有一個是他老爹。
名字也很隨便,叫神無月一二,神無月四五六,神無月七八九。
沙溺:“???”
就是整個人都變成了問號。
除此之外,這裡還很破。
破破爛爛的大門,破破爛爛的院子,破破爛爛的房間,什麼都是破破爛爛的,地處最偏僻的地方。
徹底打破了她對陰陽師的幻想。
來神無月家第一天,感受到個長輩的熱情,沙溺躺在潮濕的床上看著破了一個洞的天花板陷入沉思。
我為什麼頭腦一熱就跟過來了?我能不能反悔?現在逃走還來得及嗎?
等到第二日,沙溺爬起來,就看到一隻小小的水桶在她床邊跳舞。
“醒啦醒啦,沙溺小姐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