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 105 章(1 / 2)

三天後,安問從任五橋的口中得知了安遠成住院的消息。

內情如何,任五橋不方便說,便由安養真轉告:“林林一意孤行拿掉了孩子,跟他提了離婚。”

安問自己也還在住院,安遠成那一椅子是實打實的全砸在了他背上,當天上了吳居中的車後就吐了血。

是接吻時吐的。

吳居中眼觀鼻鼻觀心,沉默地當一個敬業的司機,隻是偶爾難免從後視鏡裡瞥一眼路況,便看到兩人擁著接吻。他原本以為任延會是比較主動強勢的一個,沒想到現場是安問纏著他,兩手揪著他的隊服外套,吻得背過了身子,將任延壓上了椅背。尤嫌不夠,一腿跨坐了任延身上,纖細的腰線被任延的大手揉著。

本田車內不大,被兩人接吻的氣息淹沒。

吳居中認真考慮將來寫回憶錄是否要把這一段寫進去時,被任延的聲音打斷思緒。

接吻不應該是這種充滿甜腥的味道,傻子也察覺到不對了,他推開安問,目光緊鎖著。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安問嘴角又逸出一絲血。

任延的聲音都變了,安問還笑,滿不在乎地用手背揩掉。揩掉了又流,被他手背糊滿唇瓣嘴角,像女孩子沒塗好的口紅。

“哪裡疼?告訴我,是哪裡覺得疼?”任延的手在他身前失了章法,想為他確認傷處,又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渾身都疼。”安問說,一張嘴便哇的一聲,吐了口鮮血在任延的隊服前。裡頭那件籃球服被浸透了,7號成了染血的。

吳居中根本不敢再耽誤,限速也顧不了了,快馬加鞭趕向醫院。

安問還在車後麵胡言亂語,且句句犯忌諱:“要是我不替你擋一下,你要被我爸砸死了。”

“彆說話了。”

安問坐在任延懷裡,臉貼著他的胸膛:“不砸死也會破相毀容,留一道疤,我會嫌你醜。”

任延更用力摟緊他,說話時,急促的熱氣散在他耳廓。他沙啞著顫抖著求他彆再說話。

安問嘟嘟囔囔的,聲音輕了下去:“你不知道吧,要是你長得難看點,你隻能當我哥哥,是因為長得好看,所以才有下文,否則,我也不用吃這種苦了……”

任延不停地撫他的側臉,摸他唇角,確認他有沒有繼續吐血。安問嘴唇失了血色,被凝結的鮮血點染後,更顯蒼白。

眼睛垂闔下時,覺得眼眶熱熱的,但神奇的沒有哭。安問闔了會兒,聽著吳居中的喇叭一直響,很不符合他平時的人設。想到這點,隧勾了唇,又想到更要緊的事,撐起點精神,兩手攀著任延的肩膀,將臉貼上,“再低一點。”

任延將臉埋進他的頸窩,眼淚不受控製地洇進安問乖乖的Polo領。

安問笑出了氣息聲,但讓人聽著就覺得疼。他其實也覺得疼,牽著五臟六腑不知哪一處,但哪裡都比不上心疼。

“你弄得好像我要死了一樣。”說著時,忍住了又一口想吐血的生理反應,“我不會死的,但我還是要現在先說……”

這句話以前他從沒有機會說出口。

“任延哥哥,問問愛你。”安問童稚的語氣說,被紙白臉色襯得墨黑的眼睫微彎,繼而下巴與任延的輕輕相蹭,,認真地說:“我愛你。”

感謝天地感謝對於思源路這樣曆史悠久的老牌富人區來說,醫院就在不遠處。吳居中一個甩尾將車漂進停車場,車剛停穩,後座門便哢嗒推開,任延挽著安問的膝彎,一陣風似地跑過吳居中、跑進急診大樓。

先對吐血狀態做了基礎的檢查,心電圖和血壓都正常,人上了擔架床,掛上這個那個

藥水,接著便被命令去做全身檢查。掛號窗口協理幫辦病例建檔,問姓名和身份證,任延一絲磕絆也沒有地背出。推安問進出電梯、奔波在各棟醫院大樓間時,也極度小心謹慎,生怕滑輪磕到個小石子而讓安問遭受不必要的輕震。

吳居中學校裡還有會要開,等崔榕趕到時,兩個大人便做了交接。

吳居中趕著去開會,崔榕則是從會上直接撂挑子跑出來的,小羊皮高跟鞋在私立醫院的花崗岩長廊上篤篤一陣疾跑,猛地推開門時,看到倆小孩兒在接吻。

確切地說,是安問勾著任延的手與脖子,邀請他彎下腰來親吻他。

任延根本不敢用力,也不敢深吻,打從交往起舌頭就沒這麼安分過,怕把安問吻得丟了一口氣。

崔榕嗯嗯咳嗽一聲,任延摸摸安問的臉,與他唇舌分開。他是不慌不忙的,安問臉卻微微紅了,叫她:“榕榕阿姨。”

吧嗒,崔榕手裡的珍稀皮愛馬仕徑直掉在了地上。

安問輕抬眼神,眉峰也跟著微挑。

他會開口說話,擁有了聲音,整個人也像是以舊換新,煥發出了不一樣的鮮活與生動。崔榕坐在走廊上哭了一場,再度回去時眼妝都花了。這次注意到了更多的細節,比如她兒子的額頭上包了紗布,下頜連著頸部的肌膚紅了一片,袖子挽起後露出的右臂肌膚也是紅的,顯然,是被沸水一路燙成了這樣。

“你們……”崔榕有了不好的懷疑。

“在安叔叔麵前出櫃了。”

事情的來龍去脈要說起來很簡單,任延略去了安遠成逼他下跪一事,至於安問啞病的突然痊愈,則被輕描淡寫地說成了是下午做了個夢,被媽媽托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