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單腳踩著雕像猙獰的頭顱,手裡提著鉤爪,像個來索命的死神那樣低下頭陰沉地問道:“我等很久了,你們到底什麼時候能結束這段對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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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離開後,蝙蝠俠帶著赫爾克裡在七扭八歪的街道之間穿梭,避開了大部分有人經過的地方。
赫爾克裡左右看看,充滿感慨地說道:“故地重遊,比起陽光明媚的夏威夷,我發現我還是更喜歡哥譚這副早上睡不醒在沼澤地裡發黴的樣子。”
蝙蝠俠語調平平:“而哥譚更喜歡你用誇獎超人的方式重新組織語言。”
你怎麼知道哥譚的想法?你又不是哥譚,還不如說你自己想聽。
赫爾克裡沒回話。
蝙蝠俠繼續說:“你至少應該讓那個氪星人知道真相,而不是使他在一聲聲誇讚中迷失自我。”
赫爾克裡不高興地問:“您指什麼真相?我被安在頭上的、根本隻是個標簽的人類至上主義?”
蝙蝠俠反問:“究竟是不是標簽,你心裡不比我更清楚?”
“我不想與您爭辯。”赫爾克裡說,“從我見到蝙蝠俠的第一天起,我就認識到您相當固執己見。我承認我對未曾謀麵的非人類更多報以懷疑而不是信任,但希比達和超人已經證明了他們自己。”
大衣口袋裡聽到名字的希比達:?
它迷茫地左顧右盼,打量著陌生的城市。
赫爾克裡拍拍口袋:“剛才在紐約麵對氪星犬時,你做得非常好。”
希比達聽懂了他的語氣,胡子抖動,嘴角立刻翹起。
“……”
“隨你怎麼說。”蝙蝠俠妥協了,反正這不是什麼大事,如果超人和貓迷失了,就讓他們去迷失吧,“不過我的警告放在這裡:早晚有人會注意到你的差彆待遇,接下
來超人那些容易想太多的敵人就會找上門來。”
赫爾克裡心說,你是不知道,我已經靠著係統獎勵的蝙蝠鏢勳章在吸引你的對手了。
他明知故問:“為什麼?”
“為了找你結盟。”
“對了。”提起盟友,赫爾克裡便想起一件事,“說起來我這次回到哥譚,除了打算見見哈維與戈登警長外,還想去看一眼謎語人。他方便嗎?”
阿卡姆的囚犯方不方便一般取決於警方和蝙蝠俠的態度。
普通人彆想踏進監獄區一步,而赫爾克裡·雨果畢竟不是個普通人。
他可以被歸類為關係戶。
於是當天下午,阿卡姆內沉重的鐵門緩緩張開,全副武裝的守衛後退幾步讓開空間,韋恩科技讚助的掃描器一擁而下,對著赫爾克裡和他身邊的蝙蝠俠一頓亂掃。
結果是它們對著將裝備放在貓的異次元胃袋的赫爾克裡亮起綠燈,對著渾身上下全是小道具的蝙蝠俠亮起紅燈、還響起‘滴滴滴’的警告聲。
蝙蝠俠完全無視,走在前麵給赫爾克裡領路。
兩個守衛舉著槍跟在他們身後以防萬一。
阿卡姆內此時已經初顯陰森了。白色的牆壁上帶著點黃斑,燈光大亮,周圍安靜得隻能聽見腳步聲,左右兩側是兩列牢房,玻璃門內的罪犯們大多倚牆而坐,用冰冷的視線打量著經過的路人。他們周圍環繞著能夠安撫和象征他們精神又不會帶來危險的事物:多年前的簡報、特殊顏色的油漆、數字符號等等。
行進到中央區域時,赫爾克裡發現某一間牢房裡格外乾淨。床單雪白,牆壁雪白,緊貼著床的是一張立櫃,櫃子上擺著一個台燈,台燈燈座上有一張白紙,紙上放著隻馬克筆,房間內空無一人,也沒有掛銘牌。
暫時未收起利器,可能是因為住進去的人不以戰鬥力聞名。
他隻看了一眼,就了然地問蝙蝠俠:“這個房間是屬於我的?”
蝙蝠俠跟著看過去,給出肯定回答:“是。”
後麵的守衛沒料到這個答案,頓時有些躁動。
耳邊傳來不太友善的竊竊私語。蝙蝠俠加了一句話:“是你讓我準備的。”
“看上去還不錯。”赫爾克裡無視他人,饒有興趣地評價,“囚犯要怎麼解決生理需求?”
“必要時你會知道的……我希望我見不到那一天。”
“看來你假定我會住進來是因為強迫症。”赫爾克裡說,他們略過空牢房繼續往前走,“房間裡的事物數量要達到統一,卻不能完全沒有。‘一個’當然是最簡單的……但假設,”他回頭瞥了眼守衛,“有兩個獄警結伴站在我的牢房門前,而我麵前隻有一扇玻璃,會發生什麼?”
一個守衛不寒而栗,悄悄打開了槍支保險。
蝙蝠俠:“我要是你,就不會做這種假設。”他放慢腳步,將赫爾克裡和守衛隔開,“想得多了,你所擔憂和恐懼的就會變為現實。”
他們走了快要半個小時,經過重重關卡,才在一間掛滿寫著綠色問號便簽紙的牢房前停下腳步。
“下午好,愛德華。”赫爾克裡與房間裡雙眼驟然亮起的棕發青年對視,率先開口,“我聽說你最近多了謎語之外的新樂趣,讓我替你感到高興之餘也不禁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