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什麼好日子?”謎語人湊到玻璃前麵問道, “我最喜歡的人和我最討厭的人全都站在我麵前了!不管怎麼說,很高興見到你,偵探,你應該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我近期可什麼都沒乾, 還給GCPD的廢物提供了不少幫助。”
赫爾克裡驚奇地說:“這我倒是沒聽說。”
“哎呀, 他們怎麼會向外人提起自己的無能呢?”謎語人笑眯眯地說, “我不是指你是外人,偵探,但你和他們畢竟不是一路人, 我和你才……”
“如果一個三角形對著圓說了一句話, 那是什麼?”赫爾克裡打斷他。
其他人趕在自己之前問謎語的感覺可太新奇了, 謎語人微怔,回答說:“……Potless.”
字麵意思是指圓上沒有任何頂點。
而potless引申含義是‘無意義’。
赫爾克裡在罵他說廢話。
“好吧,現在說這些的確沒有意義。”謎語人也不生氣, “我可能要等到哪天和你做了鄰居,才能從你口中聽到不受世俗法律約束的真心話。說起來, 那隻蝙蝠為你準備的溫馨小屋你該看到了,感覺怎麼樣?”
他不懷好意地瞥了眼赫爾克裡背後的陰影處。
“裝修時所有人都在猜這是為哪個哥譚新人準備的,誰能想到一個剛在紐約出過風頭的偵探會是個潛在的瘋子?隻有我,整個阿卡姆隻有我一眼便看穿了真相。兩位真是防微杜漸啊,偵探和蝙蝠俠,還是說,已經有了征兆呢?你自編自導自製的最可怕的東西——一場噩夢,是不是已經出現在了夜晚?”
赫爾克裡沒理會這句挑釁和試探。
不難想象,謎語人與他的獄友們相處時, 也是帶著許多高高在上和自得的。
看到你還是這麼精神我就放心了.jpg
赫爾克裡心想, 謎語人依然對心目中那個‘偵探’保持著高漲的興趣, 哪怕身在監獄,也時刻關注他的動向。而當手上有一個尚未解決的謎題時,愛德華·尼格瑪不會輕易轉移目標,除非……目標自己找上門來。
既然如此,他的目光在牢房牆壁貼著的標簽條上轉了一圈,好聲好氣的說道:“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換吧,愛德華。我對你講一講我最近的經曆,你也來說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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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俠站在阿卡姆關押區監牢大樓的天台上,默不作聲地看著遠方漸落的夕陽。
幾分鐘後,戈登局長扶著扶手走上來:“守衛說你不見了,原來你在這。赫爾克裡呢?他一個人麵對謎語人不要緊?”
“這是謎語人的條件。”蝙蝠俠頭也不回地說,“放心,我有所準備。”
“那真不錯……上一次你、我還有哈維聚在一起談論赫爾克裡的場景仿佛就在昨天。”戈登局長半佝僂著腰,伸手擋住風,劃了兩下打火機,“我聽說哈維和你吵了一架。”
“是。他不讚成我對謎語人、阿卡姆和赫爾克裡的安排。他認為謎語人的下場太好了,阿卡姆早晚會成為犯罪分子的緩衝地帶,而我們對那些像赫爾克裡一樣的真正的好人則過於嚴苛。”
“這不是真正的原因,而隻是個導火索,對吧?哈維升職之後壓力一直很大。他最近接手了幾個案子,展現出來的態度越來越偏向於強硬派,結果卻都不儘如人意。”煙霧繚繞,戈登局長聲音含糊,“哈維手上一個證據確鑿的犯人脫罪了。我抽時間和他聊了聊,他說自己可以理解,‘這種事時有發生’,但我能看出來,他很沮喪。可是他在那個位置上遇到的麻煩我們誰都沒法幫忙解決,特彆是其中一部分還來自於體製內部。”
“……我能感
覺到他正在對一些人感到失望。”蝙蝠俠沉聲說,“他不再嘗試著展現出自己天真的那一麵了。以前哈維願意無償幫助彆人,現在他也那麼做,但我感覺那逐漸在變成對著傻瓜和弱者的施舍。‘你比他們優秀,所以就必須得展現出這種優越’,他得強迫自己這麼想,才能對那些重複著的沒有進展的工作展現出熱情。”
“你是認真的?”戈登問,“我不相信。有時候你應該對著朋友放下懷疑主義,蝙蝠俠,眼下距離他坐上那個位置才過了一個月,我想不到什麼東西能讓一個本性善良的人在一個月的時間裡發生這麼大變化。”
蝙蝠俠竟然讚成了他:“你說的對,可能是我判斷錯了,哈維隻是需要多休息。我覺得他在瞞著我們什麼事,他太過警惕、也太過疲憊,又不肯詳細說自己到底怎麼了。也許我應該讓赫爾克裡和他見上一麵,至少他不會像防備我那樣防備偵探。”
戈登咬著煙,看著暮色一點點爬到頭頂,眼前地平線上殘留著太陽的餘暉,背後則是沉沉夜色:“彆想太多,我還年輕呢,你也年輕,哈維還是個毛頭小子。就算我們不小心犯了什麼錯,也不乏從頭再來的機會……”
後麵的話他沒再說下去,隻是盯著薄紗般的晚霞,期待這股暖人的溫度能在人們心中停留得更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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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醜。”同一時間,趕走了蝙蝠俠後,謎語人對赫爾克裡說,“我前段時間聽說了這麼個名字。”
“這麼說,他是你的朋友嗎,愛德華?”
“不,怎麼可能?他就是混賬、豬玀、寫在病曆本上的空洞蒼白的瘋子符號。”謎語人說,“我一眼就看透他了,無甚可提。但他非要擋在我的眼睛前麵,像個嗡嗡亂飛的蒼蠅一樣煩人!”
他倏然拽過旁邊一張綠色的便簽紙,扣在自己的左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