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克裡身殘誌堅。
他拒絕了芭芭拉去醫院的提議, 也不打算坐鎮後方,堅持要去跟小醜對線。羅賓勸了兩下沒勸動,很無奈地問道:“可是你怎麼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呢?”
赫爾克裡說:“我找不到小醜, 但我能找到哈維。”用一句話吊起了其他人的胃口,他又對蝙蝠俠說,“我們沒必要一起行動,也許您可以繼續調查‘威爾金森科技公司’。若是那邊有什麼線索,之後再前往金融區彙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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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才沒有告訴他,有兩輛威爾金森科技公司的貨車在哥譚橋上被我們攔截下來了,裡麵裝滿了即將運往紐約奧氏集團的熵反轉武器半成品。”
多了一個人後摩托車就坐不下了,羅賓再次坐上自動駕駛過來的蝙蝠車時, 問蝙蝠俠說,
“為什麼?”
蝙蝠俠將芭芭拉安置在後座上, 準備將她先送回家,聞言說道:“你不必為他打抱不平,赫爾克裡瞞著你的東西比這兩輛車要多得多。”
羅賓很困惑:“他好像很不希望我們參與其中。”
“對。”蝙蝠俠通過後視鏡望了芭芭拉一眼, “如果不是恰巧遇見了芭芭拉·戈登, 他會一直嘗試在這座城市中避開我,以他的布局能力,結果很可能是直到事件結束我們都不會與他碰過麵。”
停頓了一下啟動蝙蝠車, 他繼續說, “你應該看得出來, 這個‘小醜’熟悉赫爾克裡, 他是那邊的人。因此赫爾克裡或許不想讓任何人參與到這次的事件當中, 亦或者他是在單獨針對我。”
“……‘那邊’?”芭芭拉注意到了這個不同尋常的單詞, 但她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資格插話, 隻小心翼翼地問, “是什麼意思?”
“赫爾克裡·雨果來自一個與我們所在的宇宙完全不同的時空。”
羅賓解釋說,他伸手在蝙蝠車屏幕上劃拉一下,上麵就冒出一份印著赫爾克裡照片的檔案,“以目前的情報看,他的故鄉充斥著戰爭和混亂。一些看上去不太正義的組織不擇手段地統治著地球,完全枉顧當地人的基本權利。赫爾克裡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出現的一個……偵探。”
芭芭拉人生中頭一次聽到這麼玄幻的背景設定,稀裡糊塗地問:“那麼偵探肯定是個好人?他是那個世界的超級英雄嗎?”
副駕駛上的迪克和駕駛位的蝙蝠俠對視一眼,不情願地說:“不一定。我們無法判斷赫爾克裡的立場,他看似與這些統治世界的組織對立,但單個人的力量是有限度的,如果雙方勢均力敵,他背後必然得有支持者或者同伴。
可是迄今為止,出現在我們這個宇宙的所有特殊時空的陌生勢力,就叫它們ABC吧,ABC都是他的敵人。”
“假設偵探和他身後的支持者都是好人,根本沒必要躲躲藏藏。於是,蝙蝠俠覺得,除非赫爾克裡把他知道的東西全都一點不漏地分享出來,否則他絕對有問題。”
芭芭拉陷入沉思。
迪克說:“我覺得蝙蝠俠分析得有道理,但偵探瞞著不說是他的事。”
他對芭芭拉聳肩,“彆那麼拘謹,你已經被卷進來了,也可以有自己的看法。”
芭芭拉便說:“我是想……要是他真的隻有一個人呢?”
蝙蝠車車廂前方的兩個人全都看著她,女孩有點緊張,鼓起勇氣說:“也許在這件事上,偵探沒有任何同伴,所以他隻能是一個人?”
蝙蝠俠開始對比他羅列出的各種可能性。
赫爾克裡手裡的道具絕不是他自己製造出來的,偵探對科學研發毫無興趣,這是蝙蝠俠懷疑他有同伴的證據,但芭芭拉提供了新的思路——說不定赫爾克裡以前是有過同行者的,結果在某個關鍵的、大概率事關21世紀宇宙
的轉折點上,雙方意見產生了分歧,導致他隻能孤身一人前往陌生時空。
這就回到基礎疑問:赫爾克裡曾經的同伴在哪?他和敵對勢力ABC的目的分彆是什麼?偵探似乎完全沒提到過他的行動目標,他究竟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
退一步講,以他的頭腦,哪怕是記憶出了問題,真的會一點想法都沒有嗎?
——赫爾克裡有很多想法。
而且他原本的推測在近期經過種種變故後,又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首先,在玩家的認知中,遊戲裡的三大勢力是毫無疑問的反派,這個結論是論跡產生的,即它們在背景故事裡都不乾人事。
但緊接著,繼承了鋼鐵俠技術的機械之心橫空出世,康斯坦丁的靈魂也留下了某些線索。這些當然不能改變三大勢力的立場,因為他們做過的惡行鐵板釘釘。
它們改變的……其實是玩家可能存在的立場。
赫爾克裡思索過很多次卻從未說出口的猜想是,‘赫爾克裡·雨果’一定是個好人嗎?
已知這個世界上的某些人能夠長生不死,遊戲時間線在未來,21世紀說不定也有一個小醜。遊戲中身為十二使徒的小醜認識阿耳戈斯,熟悉玩家的行動模式,這種熟稔很難通過謊言來描補。
蝙蝠俠猜測赫爾克裡有同伴,赫爾克裡本人則更加激進。他想:我過去的友方會不會是天啟公司或者方舟藥業中的一員?
阿耳戈斯在先鋒科技的實驗室裡借著實驗體的嘴向他打招呼,說‘很久不見,偵探’。
這有沒有可能是在對著前隊友、現叛徒問好?阿耳戈斯,神話中長著百眼的巨人,隱藏在暗處用他那雙猩紅的眼眸含笑注視赫爾克裡,口中問道:“你還記得你那些醜惡的過去嗎?你以為自己走在充滿光明的、無人認識你的舊時代,就能假裝一切都從未發生過?”
赫爾克裡得承認,他做過類似的噩夢。
這是從夏威夷回來後開始的,他審問自我,企圖直麵大腦中的未知之地的黑暗。但如蝙蝠俠所說,他的確從始至終都孤身一人,沒有見過任何能夠講述過去和真相的親人或友人,於是即使各種糟糕的猜想層出不窮,赫爾克裡也沒有同任何人分享過。
他有過一把槍,就放在希比達的肚子裡。赫爾克裡從不打算拿出來,冰冷的槍口會讓他想起夏威夷海島病房中的場景——他舉起槍,對準前方毫無防備的朋友們,在沒能製止自己的時刻扣下扳機。
自我懷疑。
這是理智值上限減少的負麵後果。
但赫爾克裡守口如瓶,就是什麼都不說、也不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