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第八十六回 上船(2 / 2)

若敢反水或逃跑,她立刻就將他燒成灰。

林潦沉默半晌,見那毒婦不得他答應不走,不得已應了一聲,後覺臉麵全無,不再發出任何響動。

如此,計議便算定下,吳熳遂與王官兒告辭。

王官兒房裡,昨日帶回來高人因與小幺感慨,“沒想到凡間亦有如此性情暴烈之女子。”

小幺聽不懂,眨了眨懵懂的眼睛,隻跑去摸了摸被火燒過的壇子,發現並不燙,又尋他師父解惑去了,再次將王官兒問得啞口無言。

吳熳從王官兒處出來,便回了房中,時男人正等她一起用早飯。

她將想法與做法同男人一說,難得見男人失態,端著給她的粥碗頓了兩息,後才失笑讚道,“奶奶大才,爺怎就想不到!”

吳熳麵無表情接過碗,彆以為她不知他在調侃她。

胤礽冤枉,他確實沒想過還有這法子,隻著明群去請水師護航,以防萬一。

他的商隊常走水路,隻頭兩年有不長眼的江湖水匪敢湊上來,不過船上護衛精良,往往能將水匪殺退。

且商隊與沿途水師、官府皆有往來,常有水師護航,水匪應也是有數的,不敢輕易冒犯。

王十八這水寇敢上船,他亦訝然,端看他敢不敢動手了。

但見妻子淡了臉,胤礽忙忍笑,好言賠罪,高高興興將早飯吃了。

飯後,船隻起航,金家與王十八夫妻收拾停妥,又來致謝。

吳熳留在本艙內待女眷,胤礽則到旁邊一艙待男人。

如今知曉王十八身份,胤礽再瞧他這身打扮就不奇怪了,多半是從不同人身上搶來的,才如此不倫不類。

又與金家父子閒話,知了金家來曆,乃前朝官宦世家,隻今朝無人入仕後,方聊起他們逃難之故。

隻聽金老爺道,“也不知是哪裡來的流寇,人多勢眾,專搶富戶,不給錢財便殺人,且來去極快,官府也拿不住他們,我家前後遭了三次難,實在耗不起了,便遣散家人,變賣家產,打算南下,正好遇上同樣遭了難的王小兄弟,有勞他幫忙周全,我們一家才從中州安穩至了渡口……”

說到此,金老爺不住歎息,他們父子隻想著,不帶家人,輕裝上路,輕易不叫人察覺,也安全些。

不想,父子兩個都低估了路程艱辛,兩個不事重活的男人,如何能帶這多箱籠,還要照顧兩個婦人,真是多虧了王小兄弟。

因而,他們聽了庚娘勸說,決定進都後,隻紅著臉向王十八道歉告罪。

誰知,王十八完全不計較,直言他在揚州也無親故,隻同金家一齊進都,也瞧瞧他能否在那繁華富貴之地再闖出一份家業,金家父子自欣然應允,路上多個能人照應是何等幸事。

胤礽隻聞這父子口中對王十八的溢美與感激,又見王十八連連搖頭擺手,一副愧受模樣,差點兒笑出聲,這對庸弱的父子真是天真的可以,出門在外,警惕心連尤氏一女子都不如。

不過,中州如此流寇之亂,大小官員為何不上報,外頭可是一點兒消息都無,思及此,胤礽斂了眸,腦中思緒千轉。

女眷這頭,尤庚娘正與吳熳打聽都中形勢,思慮入都後如何落腳立足。

父親去世後,樹倒猢猻散,叔父兄長們無大才,尤家迅速敗落,她如今上京,不知父親的故交還有幾位能念昔日舊情,願看顧一二。

遂問起與吳漫關係最近的一家,“……你本家那位大奶奶,家中可還好?”

吳熳反應了幾息,方知尤庚娘說的是寧國府賈珍的夫人尤氏,略驚訝反問道,“你家與她家有親?”

這倒是稀奇,吳熳隻以為同姓而已,畢竟尤庚娘夫家姓金,還與皇家同姓,也不說是皇親宗室什麼的。

隻見尤庚娘點了頭,“我父親早年做京官時,她家與我家連過宗,以往年節還有往來,隻我出嫁後,便不知兩家是何形景了。”

吳熳想了想紅樓夢中連宗的還不少:劉姥姥的女婿狗兒祖上與王熙鳳家、賈雨村與賈府,如今再出尤氏娘家攀附當年的尤庚娘家,也不是不可能。

但如今的尤家,尤庚娘還是不沾為好,便隱晦勸道,“我家與寧府不大來往,隻偶聞些消息……”

尤庚娘一聞吳漫說她家與寧府不來往,心中便“咯噔”一聲。

昨日重遇,隻三言兩語,此女便能默契配合她做戲,尤庚娘便知,吳漫還是十年前那個在宮中韜光養晦的吳漫,聰穎依舊,她的話,尤庚娘自是聽進心中,反複思量。

隻聽她言,“尤家老爺似也去世了,尤家隻剩珍大奶奶的繼母,及她繼母帶來的兩個妹妹,日子也靠珍大爺周濟。”

所以,彆投他家。

吳熳眼神淡漠,尤庚娘會了意,後又問了其他位高權重的幾家。

吳熳知情的答上幾句,不知情的便直言不知,尤庚娘心中當即有了籌算,迷茫的心也安定下來。

不過,王十八猶是個隱患,尤庚娘也不知,入都後,此人還要糾纏金家多久,隻盼著他見了父親的人脈,能知難而退。

閒話道謝過後,眾人便各自回艙休息。

午後,護院來報,水師還未趕到,倒是有兩條小船追了上來,遠遠綴在後頭,用千裡眼瞧了,兩條船上之人不超二十。

胤礽好笑,就這點兒人也敢來犯,隻叫護院好好盯著,隨時來報。

另安排人不動聲色看著王十八,末了,還叮囑了兆利一句,“注意廚房和艙底,彆叫人動了手腳。”

被人下藥或是破壞了船,抄了老底,可就不好玩了。

兆利稱是,早已安排妥當,他隻再各處囑咐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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