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第一百零六回 鬼妻(1 / 2)

且說王官兒解釋尋常鬼物不能頻繁入都, 胤礽心下亦疑慮聶鵬雲之妻有何異處,可就她的身世、生平來看,並不似有大氣運的。

如今, 也隻得請王官兒親去瞧瞧了, 考慮到其可能有異處, 王官兒對付不了,胤礽遂道, “今夜, 我陪先生同往, 隻我不能靠太近,先生如遇危險,隻管喚我。”

王官兒亦是瞧不見紫氣的, 且一路未見胤礽出手, 不知胤礽有何神通, 但見其言辭篤定, 想是對自身極為自信, 他亦不是好逞強托大之人,開口便應下。

隻堂屋門口忽現一人, 言道,“不勞賈公子, 吾同王先生去即可。”

王官兒詫異,他到都中這幾月,亦未閒著,常帶小幺出門去驅邪捉鬼除妖,可高人從不跟隨,隻在都中遊逛發呆,今兒怎突然開口?難不成那女鬼真有些門道兒?

王官兒且在暗忖, 胤礽則與人對視,見高人麵容淒苦如常,眼神卻堅定、無退意,他又思同這位高人相識以來,其一次出手、一次解惑,都可證來曆不凡,複確認道,“先生可有把握?”若不十分肯定,他還是同往更安全些。

隻見高人點頭,“確保無虞。”

得人如此保證,胤礽與王官兒亦不再猶豫,應了下來。

後胤礽又說了些聶家之事及他托王官兒帶的話兒,便起身告辭。

隻臨了,王官兒卻不願收那銀子,將其塞回兆利手中,因笑道,“前幾日大奶奶派人送來了極為豐厚的年禮,怎好再收公子銀子,此便當我等的回禮。”

說著,便將主仆二人送至門外,拱手作揖後,“哐啷”一聲關上了門。

兆利捧著那銀子愣怔片刻,又覺好笑,看向自家主子,且是頭一次被主人家如此趕客,二人都有些不適應。

胤礽亦無奈,隻道,“如此便收著吧。回去交給你們奶奶,告訴她,上元節往這處的節禮加厚些,另再給那個名燕平的小子提提工錢。”

兆利一一應下,後主仆一行上馬家去了。

卻說王官兒與高人,天未完全暗下前,便至了聶家附近悄悄蹲伏,因著賈家送來的冬衣、鬥篷、火炭手腳爐等物,兩人未受大凍。

不過,王官兒猶盼上半夜便能遇上那女鬼,否則,便要守到天明雞叫,那女鬼離去時,那可是要受大罪的。

好在天不負人願,王官兒才帶高人避過二更巡邏的兵士,繞回聶家附近,便在月色下,瞧見一著輕薄衣裳的女子蕩悠悠由遠及近,王官兒頓時欣喜,叫高人在原地等他,自個兒提了燈籠走過去,將其攔住。

另一隻手,則藏在鬥篷下,兩指緊夾一符籙,若女鬼動手,他便反擊。

隻那女鬼似將他當成一普通人,翩翩然便飄起繞了過去,直奔聶府,王官兒遂開口喚了一聲,“聶大奶奶?”

女鬼身形一頓,似驚訝,後猶疑不定轉身,問他,“你能……看見我?”

王官兒觀其情態、身上氣息,都隻是一普通新喪鬼,略鬆了口氣,複又點頭,答道,“在下是修道之人,能見鬼物,今日前來,乃受人所托,給聶大奶奶捎幾句話……”

女鬼初聞此人是道士,惶惶不安,懼道士收她,又聞此人隻是幫人帶話,心又起疑問,誰給她帶話,她得往返陰陽兩界之事,隻告訴了夫君聶鵬雲一人,且再三囑咐過他,不能對外人道,誰還能托人專在這兒等她?

她思緒萬千,猜不到人選,隻聞那道士話猶未停,“聶鵬雲在你五七未過之時,便密謀續弦,如今已定下一戶人家,不過礙於名聲與禮法,不曾對外言說,聶大奶奶若真想與聶公子比翼雙飛,須得儘快毀去這樁親事才是!”

女鬼一聽這話,霎時怒氣上頭、火星四迸,厲聲斥道,“豎子胡說!”

她與夫君琴瑟和鳴,夜夜纏.綿,夫君也曾表露過不再續娶之意,這道士莫名其妙冒出來也就算了,何以胡說八道!

女鬼後追問道,“誰?是誰指使你到我跟前挑撥離間的?”

王官兒見人又氣又急,早有預料,隻道,“托我之人,便是不想這門婚事結成,與聶大奶奶勉強算一頭兒,聶大奶奶與其費力追問此人,不如早些查證,及時製止。”

女鬼仍是不信,隻狠瞪道士一眼,打算親自去問她夫君。

隻道士話猶未了,張口問道,“可否請問聶大奶奶,你為何能在都中自在行走?”

女鬼被這突轉的話頭嚇了一跳,不敢作答,隻捂住袖口,急急往聶府中飄去。

獨留王官兒提燈立在原地,望著空蕩蕩的方向,眯起了眼,若他方才瞧得不錯,女鬼麵上似極慌亂、警惕。

原本便能斷定她不是甚法力高深的鬼物,眼下看來,其所得機緣,極可能也來路不正,方如此怕人知曉。

王官兒沉思片刻,不得其解,又兼應下賈公子之事已畢,便迅速轉身,返回原地,帶了高人左避右閃躲過巡夜護衛,回家去。

及至回到小院,王官兒方問高人可看出那女鬼是何來曆?

隻聽高人道,“城隍令,她身上有蓋有城隍印篆的通行文書。”

王官兒恍然,他聽說過,傳聞那物如同鑰匙與保護罩,可令鬼物在城池內自在通行,且如覆一層保護罩,不受龍氣、官氣、文氣等各氣壓製、侵襲。

但他瞧那女鬼模樣,她手上文書定不是都中城隍所授,那她從何處得來?

王官兒再問高人,高人卻不再言語,轉身回屋歇息去了。

王官兒搖搖頭,亦回屋去,待天明後,他還要去賈家,告知那兩位一聲。

而女鬼餘氏,生怕道士發現她的秘密,急急遁進府來,至了她與丈夫的院中,惶恐頓消,怒氣卻重生。

可推門入內,見夫君披衣倚在床柱上小憩等她,餘氏近前,聞見些許酒味,知丈夫應酬一日且強撐等她,心下又一軟。

隻輕輕將人喚醒,依偎進人懷裡,甜言蜜語許久,直至聶鵬雲累極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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