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第一百一十六回 縣主(1 / 2)

且說周瑞家的對王熙鳳並未好強一口將此事應承下來, 頗感詫異,又因這一回不同以往,她女兒急得不行, 想是女婿之事極為要緊,耽擱不得, 遂多求了幾句。

隻二奶奶一直不應,且麵露疲色與不耐, 她不敢將人惹急了,因訕訕不再言語,臨走前,深深望了平兒一眼,期盼她幫忙說上一說。

見平兒帶笑點頭, 周瑞家的方一步三回頭回了。

平兒這才上前扶了王熙鳳回屋, 給人卸妝、服侍盥漱, 待一切停妥, 方說起周瑞家的那女婿。

“……這回說跟上次不一樣, 被人告是山匪的同黨, 給山匪銷搶來的東西,又說他在都中消息四通八達, 專給山匪提供過路商隊的信兒, 還說他是個盜墓賊, 店裡許多古董都是盜來的……”

總之,罪名又多又大,周瑞家的方那般著急。

王熙鳳聽了直皺眉, “那她自家兒怎說的?”

平兒隻轉述道,“周姐姐說都是子虛烏有的事兒,她女婿常年在都中, 哪裡有空兒、有地兒做那些,且最近一回出遠門也是去年的事兒了,說那陣兒古董生意不好,聞楚中遭了難,缺糧,便從通州收了一批米糧專去販,發了點兒小財,言定是都中同行妒忌,胡亂誣告的。”

王熙鳳點點頭,並未言語,她倒也不信周瑞的女婿敢去犯那殺頭事兒。

平兒原以為二奶奶不願管,才胡亂找借口打發周瑞家的走的,畢竟,如今與太太那邊兒就差撕破臉了,怎會平白幫太太的心腹。

不想,二爺回房後,二奶奶竟真同二爺說起這事兒。

且二爺一聽還變了臉,拉著她問,“確定是去了楚中?”

她隻點頭,原話是這樣說的。

賈璉一聽,立時站了起來,負手在房中焦躁踱步,想了好一會兒子,才跟妻妾道,“去年北靜王府出事兒後,朝廷曾大肆派兵圍剿那個號‘南山翁’的術士,追到楚中時,發現了一夥約兩萬人的山匪,時調動了兩州兵馬方得剿滅平息,這麼巧,周瑞家的女婿就在那時前後去了楚中?且官府不找彆人,單抓他?”

這話一出,房中兩個女人都是一愣,驚訝道,“這麼說……此事極有可能是真的?”

王熙鳳遂低頭一想到二三年前那出兒,若是如此,想那冷子興來曆不明也是真的。

她遂將此事告知賈璉,又問,“現下怎辦?

賈璉搖搖頭,此前那回倒不妨事,不知者無罪,隻這回就不要動了,免得惹一身腥。

王熙鳳因道,“那我打發人去回了她。”

賈璉點頭,又想了想,讓興兒領牌取出一萬兩銀子來,打了借條、附上利息,一並送周瑞家去,“就說銀子夠使了,‘借’他家的那份便先還了。”

話畢,還令人將這筆帳徹底消掉,似府上與這人毫無乾係。

時周瑞家的和她女兒在家,瞧著送回來的銀子與利息,又見興兒當著她們的麵兒,將那現造的借條撕了,揚長而去,母女二人氣得眼前發黑,這是拒了?

周家女兒急得直哭:“媽,二奶奶這是個什麼意思?我們怎辦?”

周瑞家一麵大喘氣兒,一麵咬牙,還能是什麼意思,不幫忙的意思,她一時也想不出法子來了!

眼下正是大小姐的好日子,她若去求太太,太太必是不會沾手的,且還會讓她直接棄了女婿,彆給大小姐惹禍。

她隻恨女婿為甚要去楚中掙那錢,一時竟忘了冷子興從楚中回來時給她的孝敬。

周家女兒見她媽也無法,她爹又不在家,心下絕望,忽的,似想到什麼,著急忙慌在身上翻找起來,少時,摸出一封皺巴巴的信來,急急道,“媽,相公當日囑咐我,若實在沒法兒了,就拿著這東西去賈琛大爺府上求一求!”

周瑞家的一聽“賈琛大爺”,一時反應不及,待想起是何人,隻覺不靠譜,伸手就要將那信拿來瞧。

她女兒卻一下子縮了回去,護在懷裡,眼睛瞪大道,“相公說,這是要命的東西,咱們家人萬萬不能瞧,一瞧就活不了了,媽,你也彆看了,快領我去琛大爺家吧!”

周瑞家的一壁覺莫名其妙,一壁又不屑。

那琛大爺一個旁支,沒名沒姓兒、無官無職的,怎幫忙?女婿又何時與這人攪合到了一處?又是什麼要緊東西就要命了,她怎就不信!

況且,沒頭沒腦的,男人又不在家兒,她拿什麼名頭尋上門去。

周瑞家的如此一想,歎了口氣,將興兒送來那銀票好生鎖了,又拿出二十兩銀子稱了包好,帶了女兒出門去。

天已黑沉,母女兩個提了燈籠,七拐八拐,終在一戶門前站住,敲起門來。

時兆吉媳婦兒正拍孩子睡覺,聞外頭有女人喊她,覺著奇怪,這麼晚了會是誰?

便踢踢一旁的兆吉,讓他瞧著孩子,自己方披衣出去。

開門一瞧,竟是西府二太太麵前的紅人,兆吉媳婦兒一臉意外,見人麵上著急,說有事兒尋兆吉,也不敢耽擱,遂請人進了門來,倒上茶,就回屋裡去換了兆吉出來。

兆吉亦覺莫名,他家同周家可沒交集,這母女倆不惜大晚上來,不知何事?

隻見周瑞家的一見他來,便將一包銀子放在桌上,笑道,“吉哥兒,我那女婿有東西給琛大爺,勞你幫著帶一帶。”

說著,將銀子往他麵前推了推,又叫她女兒取什麼東西出來,隻她女兒極戒備望著他,似不大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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