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第一百一十六回 縣主(2 / 2)

兆吉沉眸想了想,周家的女婿,古董行的那經紀?

又觀這母女二人的異樣神色,想此事怕不簡單,略謹慎了幾分,臉上卻不顯,隻看向周瑞家的,你女兒似不大樂意。

周瑞家的輕輕搖了搖女兒的手,見她仍是不動,方一把將信抽出,塞到兆吉手中,又笑道,“吉哥兒,大娘家的女婿急等救命,還請你快些。”

兆吉聞言,更不耽擱了,將那銀子一收,又叫他媳婦兒取件衣服出來,披上就要出門。

如此,可叫周家母女驚喜,連連道謝。

兆吉遂送她二人出門,又分開,朝前頭府裡來。

時胤礽正教訓總是吃了吐的兒子,說他浪費又失儀,逗得妻子直笑,便聞二門處婆子來報,兆吉又進府來,說有事。

胤礽皺了眉,兆吉不是這般沒分寸之人,想是急事兒,因與妻子對視一眼,拍了拍兒子,玩前院去了。

書房內,胤礽聽兆吉將事兒一回,又展信瞧了瞧,嗤笑一聲,神色晦暗。

冷子興,當年在平安州借山匪名義屯兵的忠慎王手下,如今,那轉移至楚中的兵匪,被皇帝一鍋端了,他作為線索被抓,忠慎王卻不敢出手救,且極有可能殺他滅口,便急病亂投醫到他麵前來了。

隻這信兒上內容可不是求救,而是威脅。

他自言當年義忠親王造反逼宮乃不得已為之,時北靜王府偽造了義忠親王手諭,事先調了兵馬來,又有文臣武將將義忠親王架起,方才有了那出事兒。

而當日去兵營送手諭的,赫然是寧國府賈敬。

今次,胤礽若不出手救他,他便要告發此事,叫賈氏一門以造反罪誅連九族,給他陪葬。

胤礽看了隻覺好笑,且不論此事真假,冷子興有這本事不去威脅他主子、不賣主求榮,反倒找上他這無關之人,真是將他當成了軟柿子。

可惜,他挑錯了時候,若在賈元春封妃前,賈氏誅九族尚有幾分可能,但現在,皇帝要“重用”賈元春,如妻子口中紅樓夢裡王熙鳳所言,便是告賈家造反也無用。

不過,眼下無用,不代表將來無隱患,此事乃寧府之人罪有應得,萬不能帶累賈氏其他族人。

胤礽望著昏黃的燭光,沉思片刻,令兆利去將楊子喊來,又令他們兄弟出去守門,將信件拋給楊子,冷聲道,“帶去給你的主子。”

楊子聞言,瞳孔緊縮,麵上卻如往常一般木訥,不解道,“大爺?”似不懂自家主子此話何意。

胤礽麵無表情,眼神平靜無波望著他,確實隱藏得極好。

當日在平安州,他察覺身邊有皇帝的探子,令明群明裡暗裡察訪許久,一直未查出是誰,直至回了都中,往眾人祖上三代排查時,方發現楊子這一家子的特彆之處。

大戶人家樹大分支極為正常,家生子一家子分散到各支主家伺候亦很正常,隻楊子家中的長輩兄弟姊妹,每一代、每一人都恰好在離寧榮二府主子不遠不近的位置上服侍,不出挑、亦不會犯錯,人人老實本分,不引人注目。

若不細究,隻以為是一家子安分人,可一旦生疑,便怎瞧怎詭異。

明群派了幾個身手極佳的護衛盯了好些日子,方發現端倪,這一家探子想是從開國皇帝始就埋在了賈家,世代相承。

胤礽得知那一刻,眸色發寒,他與妻子幾次行事都帶了楊子,不知他們夫妻的異樣叫人遞了多少消息出去。

楊子見胤礽一直沉默不語,仍疑惑看他,靜候吩咐。

胤礽見狀,哼笑一聲,揮手叫他出去,見人欲將信件放回案上,隻道,“帶走吧。”

信中所言之事究竟如何,讓皇帝或太上皇去查就好,隻望看在他今日示好的份兒上,彆冤枉了他們這些無辜之人。

楊子隻得將信件拿起,低頭去了。

胤礽稍坐了會兒子,平複下心情,方回院子去。

沒幾日,便有消息傳來,順天府的青衣“請”了周瑞一家前去過堂,一番嚴刑拷打後,確認周瑞一家確實未參與冷子興與山匪之事,方一家子抬著送回榮國府。

王夫人瞧著這一進一出,氣白了臉。

一怨周瑞一家識人不清,招了個“土匪”做女婿,給女兒丟臉;二責順天府沒眼色,如此大搖大擺行事,叫貴妃的娘家沒麵子;三恨賈璉軟弱,叫人欺上門,亦不爭上一二。

隻王夫人滿肚子怨氣未及發作,當今又下旨申飭正在巡邊的王子騰禦下不嚴,竟叫家奴與匪患為伍,險釀大禍。

此舉繞過王夫人這正經主子,似給了賈元春這位賢德妃娘娘幾分麵子。

隻叫不少明眼人瞧了笑話去。

王夫人怒氣更甚,令人給周瑞夫婦二人灌了啞藥,又並一家老小都丟到莊子上去,至於身上瘡傷甚的,哪裡還管!

所幸周家且有薄財,好生延醫問藥,方保住性命,隻一朝失勢萬人踩,以前得罪、看不起之人,壓上頭來,整日嬉戲嘲弄,又沒了往日伺候之人,一家子日子過得極苦,周瑞夫婦悔恨不迭,若不為財招那麼個女婿就好了。

而王熙鳳冷眼瞧了順天府與當今這一連串動作,複想起吳漫之言,常常出神沉思。

一日,忽聽平兒來報,忠順親王認了琛大奶奶為義女,還請當今下旨,如今琛大奶奶成縣主了,封號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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