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第 159 章 春天,這樣,那樣……(1 / 2)

秦唯西的唇很軟, 還有點涼。

還沒等柏嘉良捕捉到更多信息,兩隻手搭上了她的肩膀,然後, 用力。

她啪的一下就被推開了。

柏嘉良懵了逼了,還沒反應過來, 清澈的眼眸中就瞬間不爭氣地泛起霧氣。

朦朧中,她看見秦唯西轉過半個身子匆匆忙忙擦嘴, 於是嘴一癟, 默默退後半步, 慢吞吞垂下了腦袋。

當秦唯西心驚膽戰忐忑不安地再次抬頭時,看到的就是一隻耷拉著腦袋的沮喪小狗。

“……柏嘉良?”她下意識站直了,小心翼翼喊著眼前人的名字。

“嗯。”柏嘉良不看她, 隻看自己腳尖。

秦唯西麻了爪了, 伸手在空中胡亂抓了抓, 又縮了回去,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抬頭望向站得老遠的柏長風。

柏長風依然是那張冰冷冷的臉。

一想到昨天小嘉良突然傳送回來,從天上掉下來落到灌木叢裡弄得一身挫傷還暈了過去,一醒來第一句話就是【秦唯西呢?!】她就生氣。

然後又硬生生拖著已經十年沒有離開過聞人歌的自己循著所謂的“靈魂感知”跨越了大半個大陸跑到這邊來找人。

害得自己經過剛鐸城外的軍營的時候不得不讓尤拉西斯去內城一趟替個班。

想到這裡她就更生氣了, 眸中的淡淡敵意一點兒都不掩飾。

見秦唯西看過來, 她頂著那份求助的目光努力視若無睹了三十秒。

最後還是沒忍住。

她伸出兩根大拇指,使勁兒對著按了按。

秦唯西:???

啥意思?

柏長風無語凝噎,深吸口氣,做了足足五分鐘心理準備打算教這隻蝙蝠怎麼拱自家水靈靈的小白菜。

還沒等她說話, 柏嘉良卻先開口了。

她的聲音很低,帶著幾分窘迫和局促,“秦唯西, 對不起……嗯,我之前說的那些,你當沒聽見吧……”

“為什麼?”她還沒說完,秦唯西差點要跳起來了,慌慌張張的老蝙蝠又用力擦了擦自己的唇,“為什麼,為什麼要道歉?為什麼要當沒聽見?”

柏長風唇角直抽抽,默默轉過身去,以頭撞樹。

看笨蛋談戀愛,真的很難受。

【要不直接衝上去按頭】和【不行那是你女兒不帶這麼白給的】兩種想法來回艱難的拉扯。

柏嘉良可憐巴巴抬頭,眸子裡水霧繚繞。

“剛才好臟,我擦乾淨了。”秦唯西搶在她前麵開口,尷尬地指了指自己乾乾淨淨的唇,又伸手,輕輕抹了抹柏嘉良的唇角粘上的血跡。

小人類腦子裡嗡了一聲,過了好半天,反應過來了。

這家夥剛才唇上都是血。

“你的潔癖能不能彆這個時候發作啊!”她氣得用力拍秦唯西的肩膀。

“可是那都不是我的,都是泰坦的,確實很膈應人……”

“您快彆說了!”柏嘉良用力瞪她一眼,說著說著又要哭出來了,“我還以為,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秦唯西小心翼翼問。

柏嘉良沒有回答,而是氣呼呼地招招手。

秦唯西乖乖俯身,望著越來越近的柏嘉良,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隨後微垂,遮住了那雙帶著些無措恐慌茫然的眸子。

柏嘉良這次卻不急了。她慢慢湊近些,呼出的熱氣噴灑在秦唯西臉龐和耳後,大概是因為方才情緒在兩個極點太過激烈的震蕩,她的聲音有幾分嘶啞,吐出的每個字似乎都重重錘擊在了秦唯西的耳畔。

那股讓自己瘋狂的甜美香味就縈繞在她鼻間門,心臟跳動得愈發劇烈。

“你……之前親過嗎?”

秦唯西的睫毛顫動得更厲害了,像落入蛛網拚命掙紮的蝴蝶。

“沒有。”

“嘖,”柏嘉良笑了起來,“純情老蝙蝠。”

莫名其妙的勝負欲湧上心頭,秦唯西忍不住嘀咕,“你不也沒親過?”

“我親過啊。”

秦唯西:?!!

她猛地抬起頭,神色怔愕,不可思議地快速大聲問,“誰?什麼時候?!”

然後她就落入了小人類含笑調侃的眼眸。

哦不,中計了。

軟乎乎的唇印上了她的唇角,滾燙灼熱的呢喃傳來。

“就在剛剛,和你。”

兩隻胳膊像蛇一樣纏上了秦唯西的脖頸,蛛網中的蝴蝶開始掙紮起來,倉促應對著那濕潤柔軟的生疏侵略。

“我,我身上臟,”她的手按住柏嘉良的肩膀,想推,又不敢,隻能虛虛按著,被親得隻能含含糊糊地回答,“彆抱上來。”

“笨蛋蝙蝠,說了,不要在意這些。”那雙唇很不滿地用力抿了抿她的唇珠,呢喃。

侵略是生疏而溫吞的,但出乎意料的大膽,一隻軟乎乎的舌頭無師自通般地探入她的唇縫,勾勒她的唇形,溢出水漬聲。秦唯西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也終於不再帶著淺淺的抗拒,而是慢慢轉為了擁抱。

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隔著胸膛,感受著對方心臟的急促的跳動。

柏長風唇角終於微微揚起,慢吞吞地轉過身,一個隔絕聲音的小法術丟了出來,堵住自己的耳朵。

……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背部被人戳了一下,於是抱著【第一次親不會上癮嗎居然這麼快就結束了】的想法莫名轉身。

然後就看見一對幽怨的眼睛,柏嘉良大聲和她說著話。

可惜她隻能看到嘴形。

“怎麼了?”她趕緊去除小法術,快速問。

“剛才叫您好多聲。”柏嘉良歎了口氣,抬抬下巴,示意她看癱在自己背上的人,“秦唯西暈倒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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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彆進去,”柏長風攔住了探頭探腦的聞人歌,冷著臉拖人回來,“我看過了,她的傷很重。”

到了這個級彆的廝殺碰撞已經很少有肉/身上的重傷了——在那樣激烈的戰鬥中,重傷和死亡沒有太大區彆。

而秦唯西的軀體,堪稱一條破麻袋,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除此之外,她精神和靈魂的情況也相當惡劣。

“我從沒見過這樣乾涸的靈魂。”柏長風微微蹙眉,“就像點儘了的燭火。”

“這樣啊……”聞人歌表情嚴肅地望著床上平躺合眸的公爵大人,又頗有些莫名其妙地抬頭問,“但她傷很重和我不能進去有什麼關係?”

“你是凡人,看不到,”柏長風表情更加凝重了些,“她在自愈,但自愈的速度比較慢,而她的身上的窟窿在不斷外溢【死亡】的力量。”

“你沾一點劫塵都會發個低燒,”她緊了緊聞人歌的細瘦的腰肢,“要是粘上點【死亡】,恐怕就真的得去死神那裡報個到了。”

“嘁,”聞人歌癟癟唇,又有些憂心地望著坐在床邊的柏嘉良,“那小嘉良沾上會有事嗎?”

“理論上會,但實際上並沒有。”柏長風沉吟兩秒,“唔,怎麼說……”

“她被綁架過一次後,身體反而更好了。”

“啊?”聞人歌震驚扭頭。

“估計和她說的【所有營養供給都來自精靈營養液】有關,”柏長風的神情變得古怪起來,“秦唯西本就用生命樹汁給她改造過身體,現在又是超過一個月的精靈特級營養液的注射洗滌……怎麼說呢,小嘉良現在的身體狀態簡直比精靈教國的聖子聖女還要通透純淨,渾身上下嘩嘩往外冒生命氣息。不僅抵消了不斷往外冒的【死亡】,甚至還在治療秦唯西的傷勢。”

“所以,讓她待在這吧,她守著應該沒問題。”

柏長風緩緩關上房門,收回視線,落到了若有所思的聞人歌身上。

“想什麼呢?”

“我在想……按照你說的,秦唯西傷的雖然重,但似乎並沒有什麼危險。”聞人歌抬頭看向柏長風,“但這是泰坦付出了足足十六位泰坦半神性命換回來的結果,似乎……”

“你是想說,似乎造成的損失並不大。”

“嗯。”

柏長風蹙蹙眉。

“是不是因為我們給小嘉良的東西?”她思索著,“按照小嘉良的說法,如果當時沒有那三次的完美防禦,戰局足以被改寫。”

“這個玩意難道那個男人沒算到嗎?”聞人歌反問她,“他甚至做了個假的小掛墜掛在了複製體身上,又把儲物裝備和其他所有東西都留了下來,這足以說明他知道什麼東西會在什麼時候起到作用。”

柏長風蹙起了眉。

“那這隻能說明……他的目的達到了。”

“嗯。”聞人歌表情凝重,“除了那身傷勢,秦唯西……一定還支付了我們想象不到的代價。”

“這個代價大到,足以讓十六尊泰坦半神毫無怨言的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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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唯西睫毛微微顫動。

疼,渾身疼。

這種重到幾乎控製不了身體的傷勢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過了,上次是……好像還是千年前精靈教國守衛戰,事後自己殺入亞空間門。

哦,也是泰坦,那幫蟲子怎麼就殺不乾淨呢。

她一邊在碎片無序的思緒中閒遊,一邊慢慢接管著身體。

先是聽覺。

鳥鳴,蟲叫,還有輕輕的呼吸聲,仿佛就在自己耳畔。

然後是嗅覺。

濃烈而甜膩,令人欲罷不能的香味衝進了自己的鼻腔,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被這濃烈的甜香呼喚醒來,叫囂著要將其吞入腹中。

她喉嚨滾了滾。

最後是觸覺。

唇有些乾,但靠著的東西溫熱又濕潤,帶著些鹹味兒,似乎還有什麼在唇角一動一動,鼓湧著,跳動著,充滿著生機活力。

身旁還很軟,不是布料和棉花的那種軟綿綿,而是富有彈性的肌膚,軟中透著一絲溫熱滾燙。

秦唯西懵懂了一會,猛地睜開了眼。

眼前的畫麵模糊了一瞬,大概是視覺最後才上線。

隨著世界慢慢聚焦清楚,她看清了自己的處境。

談不上狹窄但也絕不寬敞的單人床上,兩具都隻穿著薄薄單衣的軀體緊緊貼在了一起。

自己被柏嘉良抱在懷中,唇抵在了她脖頸的大動脈上,甜膩的香味令她恍惚了一瞬,險些就要啟唇伸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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