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第 160 章 結婚?(營養液加更1……(1 / 2)

“那好, 秦唯西,”聞人歌讓出了一條道,微笑,“進來談談嘛。”

小嘉良向來是不對她隱瞞的, 秦唯西昏迷的這幾天, 她早就把發生了什麼一五一十都抖出來了。

當然也包括她和秦唯西的事兒。

秦唯西尷尬極了, 站直身子, 卻微微垂下了眸, 輕咳一聲, 聲若蚊蠅, “談什麼?”

“談談您和小嘉良的事。”

“啊,啊,好。”

公爵大人邁著僵硬的步子,跟著聞人歌進了屋, 柏長風唇角掛著不易察覺的弧度,慢條斯理地從外麵關上了門。

“嗯?”秦唯西聽見關門聲, 茫然扭頭, “柏,柏長風對吧, 她不來麼?”

“嗯,”聞人歌微笑點點頭,舒服坐在了辦公桌後麵,“她有點事。”

“哦哦哦。”秦唯西也不敢多問,隻能懵懵懂懂坐好,腰杆筆挺,表情僵硬。

沉默籠罩著兩人,誰也不先開口。

聞人歌望著眼前正襟危坐表情嚴肅麵色蒼白的公爵大人, 手指按著太陽穴,輕輕敲打著。

過了會,女人慵懶隨性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我記得我懇求過您照顧好她,並且……我和您說過,如果有一天小嘉良傳送回我身邊而非您親自送回來的話,您休想將她再帶走。”

“是,”秦唯西心口一緊,聲音瞬間拔高,然後又沒有底氣地慢慢低了下去,“但這次……算是柏嘉良把我帶回來的吧?”

“嗯,算,但您依然食言了。”

“是。”

秦唯西隻能點頭,緊張極了,大腦一下轉一百八十個彎。

她覺得自己寧願去再和泰坦或者其他什麼玩意廝殺一番,亦或者和那個在現實中還素未謀麵的男人鬥智鬥勇,甚至躲回柏嘉良的房間被她熱情地按在牆上親都行……這些都不及眼前的聞人歌可怕。

誰知道她下一個問題會問什麼啊!

“睡得好嗎?”

“啊?還……還行?”

聞人歌笑了起來,擺擺手。

“請您彆緊張好麼?怎麼說都是作為家長被迫領到【敲打敲打秦唯西】這個任務的我更緊張吧。”

秦唯西怔了怔,過了一會,也笑了起來,筆直的腰板慢慢軟了些。

像一尾在冷櫃裡被凍得邦邦硬終於泡進熱水裡解凍的魚。

“我們其實應該聊正事,”聞人歌揉著鬢角,再次開口,笑著歎口氣,“您睡了三天,這三天裡,各族都有些值得商榷討論的反應,應該要好好討論的……但我現在不太想和您聊正事。”

秦唯西猶豫了會,小聲說。

“我也不是很想。”

“那就開門見山吧,”聞人歌咳了兩聲,坐直了,“身為小嘉良的母親,麵對現在這種情況,為了一些母親需要儘到的責任和義務,嗯,我有必要向您詢問一些問題,”

秦唯西認認真真老老實實點頭,“請問。”

聞人歌翻出紙筆,深呼吸好幾次,似乎是在給自己加油打氣。

“幾段情史?”她抬頭,那眸子裡的光芒一時很難說清楚是鋒銳還是期待。

純情老蝙蝠徹底懵圈了,良久,才驟然大聲說。

“沒有!”

“沒有?”這回輪到聞人歌懵了,上下打量秦唯西。

秦唯西挺直了腰板,莫名有些驕傲,“沒有。”

“彆說……情史了,”她說出後那個字的時候耳朵尖尖都紅了,卻還在補充,“柏嘉良剛才問過呢,連表白的她都是第一個。”

聞人歌丟下筆,不可思議地望著她,“為什麼?”

“我怎麼知道為什麼?”秦唯西癟了嘴,忍不住吐槽,“之前完全沒注意過這個問題。”

“……您,這麼久,心底沒有泛起過什麼衝動嗎?”聞人歌詭異地望著她,又看了看窗外生機盎然的世界,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你的意思,是……春天的衝動對吧。”秦唯西耳朵尖尖又紅了點,輕咳一聲,搖搖頭,“沒有過。”

唯一讓欲望支配理智的幾次,還都是被柏嘉良身上的那股甜香迷得暈暈乎乎的。

某位純情老蝙蝠單純地認為,那應該就是自己饞了,和春天扯不上什麼關係。

兩人麵麵相覷,過了會,聞人歌揉揉鬢角,聳聳肩,“那我問完了。”

“我能看看本來還有些什麼問題嗎?”秦唯西想探頭去看桌上的紙。

手無縛雞之力的體虛人類瞬間爆發出了難以置信的潛能,cua一下抽走了。

“咳咳,不必了,都是建立在第一個問題的基礎上的。”聞人歌極為迅速頗為尷尬的將紙揉成了一團,塞進了懷裡。

秦唯西沉默。

一眼掃過去,她還是看見了幾個特殊的關鍵詞的。

特殊到……她這輩子還沒想過那些令人瞳孔地震的動詞所代表的事兒發生在自己身上會是什麼樣子。

嗚,耳朵尖尖兒要燒起來了。

“您分析過為什麼自己單身至今麼?”聞人歌努力切換話題,望著眼前迅速變粉的公爵大人,眨巴著眼睛。

“咳,咳咳,”秦唯西頓時用力咳嗽了幾聲,配合著轉移話題,想了想,“如果,柏嘉良看我的那種眼神是喜歡的話,那……喜歡我的人應該不算少。”

聞人歌眸光一凜,默默將揉皺了的紙團團展開,又拿起筆。

“具體說說。”

然後……她就聽見了一堆各個曆史階段各個種族男女不如雷貫耳的名字。

著名到她這個對曆史不怎麼了解的外來者聽到都頭皮發麻。

為矮人開拓疆土挖掘地窟打造世界熔爐虛影的那位獅心王;見證了人類最輝煌的黃金年代的溫莎公國教院院長賢者【黃金】;帶著族人邁入這個世界和始祖龍皇一起與其餘諸族簽訂誓約成為龍族凡塵第一任領袖的紅龍王;還有以統治暴虐殘酷著稱被獸境推翻三次又三次卷土重來的“獸王之王”……

這還不包括一大堆沒讓秦唯西記住名字的家夥——講道理,沒被秦唯西記住名字並不代表就是無名小卒,塵世六族現任凡塵領袖有幾個被她記住了的?

“那個家夥可討厭了,”秦唯西口中是這樣形容那位“獸王之王”的,“臉皮賊厚,死纏爛打要加入我的探險隊,被我從城牆上踹下去了,三次。”

“啊,”她邊想邊說,若有所思,“現在想起來,原來是因為喜歡嗎?”

聞人歌唇角直抽抽,早就默默放下了筆。

“嘶,如果是那種眼神……這麼說的話,好像,阿忒若普斯也有點?”秦唯西把握不定,若有所思。

“慎言!”聞人歌驚得一個鹹魚打挺,放在桌上的筆都掉了!

“你確定嗎?!”她壓低了聲音,小聲問。

秦唯西懵懂搖頭。

“呼。”聞人歌頓時鬆了半口氣,癱回了椅子。

“你不是不怕神嗎?”秦唯西看著好笑,忍不住小小懟一句。

“我是不怕,”聞人歌低頭看了看手中皺巴巴的紙,又揉成一團塞進懷裡,歎口氣,“但隻是不怕而已,不代表沒有其他方麵的擔憂。”

那可是萬年的摯友——至少秦唯西曾經認為是摯友,突然一下疑似變成小嘉良的情敵,這哪個當媽的能受得住啊!

“問題來了。”她回想了一遍那些名字,表情古怪起來,望著秦唯西,“那些家夥,就沒有一個頭鐵直球表白的嗎?”

“可能隻是我判斷失誤。”秦唯西想了想,小聲辯解。

“不不不,”聞人歌搖搖頭,歎口氣,“哪怕這裡麵十個人隻有一個人是真的喜歡您的,考慮到他們本身的地位和實力、野心、氣性、驕傲,這麼大的數目這麼長的時間算下來,總得有幾個頭鐵的吧。”

但小嘉良就是第一個。

這就很不對勁了。

秦唯西也蹙起眉,想了想。

好像是不太對勁。

“我之前沒想過這一點,”她望向聞人歌,“你怎麼看?”

“我怎麼看?我開心得不得了,載歌載舞吹拉彈唱的看。”聞人歌聳聳肩,輕笑一聲,“不管怎麼說,你確認了,小嘉良是第一個。”

“嗯。”秦唯西點點頭,耳朵尖尖又紅了。

“那……”聞人歌頓了頓,“你現在是打算?”

秦唯西抿抿唇,小聲說。

“柏嘉良說,春天到了,嗯……我沒法拒絕她。”

“那你是答應了?”聞人歌挑眉。

“算是。”

“那你喜歡她?”

秦唯西沒動靜了,過了半天,輕輕搖搖頭。

“不知道。”

她按了按自己眉心,聲音驟然變得沙啞,“這些話不敢和她說,我……我畢竟活了這麼久。”

她經曆的歲月又不是全靠沉眠度過的。超過萬年的磋磨,她見過了太多人,經曆了太多事,良善底色不改,卻也讓她從曾經的意氣風發銳利衝動變成了現在的溫和好脾氣,也讓曾經被譽為血族天才的她成長為海倫大陸的公爵大人。

“她是很特殊的一個,我會一直記住她,這是我在記住她名字的時候就決定了的,”她輕聲說,“柏嘉良,即便沒發生這些事,她也會是我度過歲月中的一朵很好看很值得紀念的小水花。”

“哈,”聞人歌笑了,搖搖頭,“你們這群長壽種啊。”

“我大概明白你的想法了。”她把玩著手中的筆。

“嗯,”秦唯西點點頭,“即便是人類至強者,壽命也很難超過兩百年。”

“我沒法拒絕,所以……我會好好陪她度過這兩百年的。”

“至於到底喜不喜歡,”她眸中泛起茫然,望向天花板,喃喃自語,“我還有很長時間去想。”

聞人歌沒有回答她。

秦唯西呆了會,又苦笑著望向對麵,“作為見家長來說,是不是一個糟糕透了的答複?”

“確實是,”聞人歌臉上掛著的依然是那副輕鬆隨意看不出喜怒的笑容,“但我可以理解。”

她抬眸,望向秦唯西身後,似乎想透過那兩道門望見一個人的背影。

“因為我當初也是這麼想的,秦唯西,”她低聲說,“隻是思考方向和你相反。”

“我覺得我肯定活不了太久,所以,在那次意外發生的時候,在我還沒有認清自己的內心的時候,我也做出了和你類似的決定——我會用我的餘生好好陪她,並且努力活久一點,算是對於那次意外的愧疚的補償吧。”

自此之後,向來在革新軍說一不二一旦開戰就會連熬幾個大夜誰也管不了誰也勸不住的聞人歌,終於能被人要挾著戒煙戒酒乖乖睡覺乖乖吃藥了。

“所以我很能理解你的想法。”她笑了起來,望向打量自己的秦唯西。

“那你現在呢?”

“有點後悔了。”

秦唯西一怔。

聞人歌捂住臉,聲音很低,但又是笑著的。

“真的,相當後悔沒早一點開始養生。”

秦唯西抿抿唇,伸手,搭上了聞人歌的手腕,隨後眉間一跳。

怎麼會有人虛到這種程度?就算是最溫和的生命樹汁灌下去都能令她大補至死。

“交給我吧,我想點辦法,”她把這事記住,又有些奇怪地望著聞人歌,“但是,我想不明白喜歡與否還能理解,你為什麼……?”

“我說了我很能理解你,”聞人歌笑著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我的靈魂遠比這具破破爛爛的軀體衰老。”

秦唯西一怔。

“你之前也長壽種?”

“額,不是,也是人類。”

“……那,衰老?”

“……大概和我現在年紀差不多吧。”聞人歌莫名心虛起來了,摸了摸鼻尖。

“那你管這叫衰老?”萬年老蝙蝠頓時有些無語。

“嘖,彆考究細節,”聞人歌頓時擺擺手,“當時有點穿越者傲慢的通病,看長風和看小孩似的,也就以為自己沒那麼喜歡。”

“所以,”她微笑著,“雖然剛才是令家長生氣的發言,但我完全可以理解您,我也完全相信……”

她頓了頓。

“兩百年的陪伴,足以讓您認清自己的心。”

秦唯西輕輕吐出口濁氣,心中不安的大石落下,點點頭。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我作為母親,我還是要給小嘉良爭取點東西。”

聞人歌麵上表情又變了,像隻尾巴擺來擺去打著算盤要乾壞事的貓,笑眯眯的。

“公爵大人,能接受一些小小的,微不足道的犧牲嗎?”

“可以,”秦唯西毫不猶豫,鄭重點頭,“您想要我做什麼?”

聞人歌笑得愈發開心起來了。

“唔,真的,不是什麼很難的事,隻是作為母親的一個合理懇求而已。”

她指尖敲著桌子,輕飄飄丟下一枚炸彈。

“你們……結個婚怎麼樣?”

“嘎?!”

自從大腦重啟成功並且一直運行順利的公爵大人……

此時徹底宕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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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另一邊,柏長風推開了對麵房間的門。

柏嘉良正在吹拉彈唱載歌載舞,聽見身後推門聲,猛得扭頭,確認來人之後,繼續無憂無慮地上躥下跳傻笑慶祝。

“咳咳。”柏長風咳嗽了兩聲,走到桌前坐下,淡定地觀看了一小段《柏嘉良發瘋實錄》後,指節曲起,敲敲桌子,“聞人把秦唯西抓進去談話了。”

轉著圈傻樂的小人類轉著圈兒地坐到了她對麵,搓了搓臉,一臉緊張。

“她們聊什麼?”柏嘉良惴惴不安。

“我們一致認為應該敲打一下秦唯西,”柏長風麵無表情,“這次事故就可以看出來,她對你完全沒有上心。”

柏嘉良慌了,直起身子反駁,“不是啊,她也是被人算計,失去嗅覺了聞不出來,您不也,呸,她這次傷得這麼重,怎麼能說沒上心呢……”

柏長風唇角勾起一絲弧度。

柏嘉良反應過來了。

“……媽,您嚇我!”

“看出來了,胳膊肘往外拐得厲害。”

“不,不是……”

“嗯,像我。”

“啊?”

柏長風垂下眸子,微微搖搖頭,“剛才是在開玩笑,隻是有些話,做母親的必須要說,也必須要問。”

“……媽,您以後彆開玩笑了,嚇死人。”柏嘉良鬆了口氣,但很快又忐忑不安起來了,“我之前被綁架,媽咪那邊什麼反應啊?”

“不用擔心,她比我冷靜理智得多,你現在既然安全回來了,她估計也不會對秦唯西有什麼怨言。”柏長風按了按鬢角,眸中有一絲疲倦。

柏嘉良倒並沒有因為這話開心起來——她聽出了柏長風的言外之意。

“也就是說……您有點怨言?”她小心翼翼問。

“嗯。”柏長風坦然承認。

柏嘉良搓搓爪子,身子前傾,硬著頭皮問,“我能做點什麼打消您的怨言嗎?”

柏長風唇角無奈地揚起,伸手,有些生疏地揉了揉柏嘉良細軟的發絲。

“你開心就好。”

“您彆這麼說啊,”柏嘉良持續性慌張,“要不我把秦唯西拖過來,您揍她一頓?放心,她肯定不還手。”

柏長風更加無奈,搖搖頭。

“小嘉良,我問你,”她聲音溫和了些,“在亞空間那個實驗室,你說那些話的時候,是不是很難過?”

柏嘉良怔了怔,隨後明白了。

是在講魚和月亮的故事時候,是精神瀕臨崩潰在哭著傾訴曾以為永遠無法得到回饋的愛意的時候。

“……嗯,難受。”

“秦唯西出現的時候呢?”

“還是有點難受。”

“但你很快就調理好自己了,一傳送回來受傷剛醒就拉著我跨過大半個大陸找人,一找到人就衝上去不管不顧抱住就啃,一點也沒看出難受……”

“媽!”柏嘉良紅了臉,想了想,低聲說,“嗯,看到她來,雖然還是有點難受,但很開心,很開心。”

“而且,那個時候,我就動搖了。”

自以為篤定的事,突然又有了點小小的希望。

這點小小的光,小小的希望,足以讓那麼多那麼多的絕望消散,也足以再讓她鼓起勇氣。

“我懂,”柏長風微笑望著她,“我也一樣。”

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在生氣後如何迅速調整好情緒這方麵,兩人可謂是如出一轍。

“正因為我理解你,所以……”她頓了頓,“我不會去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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