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表情凝固的同時,男人眼底驟寒起,反出冷冽的光。
嚇得周念尖叫了一聲。
“啊——!”
她幾l乎是從男人身上彈起來的,驚慌地被自己絆倒,跌坐在地上。
這舉動引得男人發笑。
“你真是蠢得可愛。”他偏過頭,看坐在地上的周念,臉上是一種被取悅後
的笑容,“再這樣下去,我都怕自己對你感興趣。”
周念眼裡流出不可置信。
她用了足足兩分鐘才緩過神來,啞聲問:“你剛才都是裝的?”
“不然?”
男人薄唇輕扯,弧度嘲諷至極,“以為你的鶴遂回來了?”
周念啞口無言。
那些都是假的,包括他的安慰,和他的溫暖擁抱。
她還以為鶴遂真的回來了。
她真傻。
沈拂南可是天選演員,出道四年就拿下奧斯卡和戛納雙影帝的存在,隻要他想,他可以用演技騙過任何他想要騙的人。
想到這裡,周念怒不可遏。
她動作很快地從地上爬起來,三步並做兩步重新走回床前,高高揚起手,沒有任何猶豫地甩了男人一個耳光。
啪——!
聲音響徹整個臥室。
男人被打得騙了臉,瘦削英俊的臉頰迅速浮出紅印,他不怒反笑,低笑出聲:“就當你給鶴遂報仇了。”
力的相互作用,周念手掌陣陣發麻,她剛剛是沒留一點餘力。
隻是一巴掌下去,怒氣依舊沒消。
“沈拂南。”
周念找回聲音時,每一個字都在顫抖,她紅著眼傷心地問,“你是魔鬼嗎?”
沈拂南從不在意任何一個人的苦難,不管是鶴遂的,還是周念的,他統統不在乎,所以他能給出的回答也是足夠冷血的。
“是你們太蠢。”他說。
“你和鶴遂都一樣。”他又說,“真不知道困於情情愛愛有什麼意思,我看著你們兩顆戀愛腦袋都煩人。”
“……”
周念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為這不知死活的悲傷。
沈拂南不懂她和鶴遂的曾經,也沒有她和鶴遂互相救贖的那段記憶,他殘忍地否定她和鶴遂的一切,不講道理地奪去鶴遂的身體。
她從沒有感受過這樣窒息的悲傷。
大腦仿佛被虛妄占據,明明鶴遂就躺在她麵前的床上,五官一模一樣,但是她就是覺得他死了。
她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氣息。
沈拂南對她的絕望和眼淚隔岸觀火,過了好一會兒,他興許時被周念哭得煩,便冷笑著開口:“你喜歡他什麼?這張臉?那我是一模一樣的臉,我不介意喜歡我的人中多你一個。”
周念耷垂著頭抹眼淚,沒有說話。
沈拂南果然什麼都不懂。
沈拂南又說:“你想,同一張臉同一個身體,我還比他更有錢更有名氣,哪裡不如他?”
周念不肯往下聽,轉腳往客廳走去。
不管她和鶴遂的結局是什麼,鶴遂都隻是鶴遂,是誰都無法取代的鶴遂。
誰都沒法和他比。
-
周念在客廳的沙發上待到大半夜,懷裡抱著個靠枕,歪著身子靠著,表情懨懨,臉上濕了又乾,乾了又濕。
一直
到淩晨四點,她才輕手輕腳地往臥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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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著趁沈拂南睡覺,在他耳邊喊鶴遂名字的話,鶴遂會不會出來。
周念走進臥室時,第一眼沒在床上看到人。
看第二眼又被嚇一跳。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雙臂大大展開,雙腳分開,呈現出一個大字的姿勢。
他就那麼站著一動不動。
周念怔了半天,不曉得他這樣的怪異舉動是什麼意思。
她慢步走過去,來到男人的旁邊,看見男人神色平靜,但眼睛裡透著淡淡的悲傷。
她不確定這是誰。
“鶴遂?”她嘗試地喊一聲。
男人沒有任何反應,看來不是鶴遂。
“沈,沈拂南?”她又叫了另一個人的名字。
男人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不僅如此,他還上下揮了揮手臂,很像是在模擬翅膀扇動的動作。
這下子,周念更加可以判斷,眼前的男人誰都不是。
她又想起沈拂南曾經說過的那句“我會殺掉你們所有人”,也就是說,眼前的男人是除了鶴遂和沈拂南以外的其他人格。
周念儘可能把語氣放得友好:“你好,請問你是誰?”
男人緩緩轉過頭來。
兩人視線對上。
周念看見他眼裡那股淡淡憂傷,旋即,他在嘴唇中間豎起一根修長食指,衝周念說了一個字:
“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