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2 / 2)

病症 歲欲 8832 字 4個月前

周念咳了好一陣,期間她止不住地在想,他還是這樣,見不得她受到一點傷害。

隻要她一有危險,他就會立馬出現。

周念等呼吸平順後,看向神色與方才截然不同的男人,嗓音很輕:“我聽沈拂南說,你是心甘情願被壓製的,是因為我的緣故嗎?”

那個賭約,賭她愛不愛他。

已經成為輸家的他要心甘情願被沈拂南壓製,消失三個月。

鶴遂想都沒想:“不是。”

周念知道他在撒謊,欲言又止,頓了幾秒還是選擇拆穿:“那剛剛叫你為什麼不出來?”

鶴遂垂睫,眼裡暗淡無光:“不想出來。”

“不想見我,所以才不想出來。”

周念抿抿唇,心裡難以避

免有一絲難過。

鶴遂仍垂著眼,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隱忍而不發的表情讓他看上去像是要碎掉,他低聲說:

“不是不想見你,而是……”

“是什麼?”

“是不敢。”他說這三個字時,眸光顫著。

周念眨眨眼:“為什麼不敢。”

鶴遂這才緩緩抬睫望她,深黑的眸裡帶著易碎和脆弱:“我怕見到你,我就會控製不住自己——想要纏上你,不要臉也不要命地纏著你。”

“……”

很難去分清這一刻聽到這些話的周念,是心狠還是心軟。

她很想要抱他一下,安慰他。

同時又何等冷漠地什麼都沒有做。

“那天晚上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周念偏過臉,不忍看他此時臉上的表情,“鶴遂,我們之間已經沒有可能了。”

鶴遂的目光凝定在周念側頸上,隻覺得不被她拿正眼看著都好痛。

胸口苦澀擁塞,像浸著滿滿的砂礫。

周念鼻尖微微發紅,眼睛酸漲得厲害,她真的很想哭,時隔多年,她好像永遠都會對他不忍心,從前是不忍心看他受儘欺辱,現在是不忍心看他傷心欲絕。

她抬頭,讓光線照進眼裡。

心裡的悲涼卻因這光滋生得厲害。

“鶴遂。”她輕輕喊他一聲,“四年多的時間,你從來都沒想過要找我嗎?”

“……”

“沈拂南是整整壓製了你四年嗎?”

但凡有一次,他找她,或者聯係她,隻要給她一丁點的希望,她都不至於淪落到那樣的境地。

身後的男人是長久沉默。

沉默到像是壓根兒就沒有長嘴似的。

然而這樣的沉默是可以誅心的。

周念竭力想要把眼淚憋回去:“在東濟的時候我讓你配合韓老治療,進行人格整合讓沈拂南消失,你也不願意。你明知道他怎樣傷害過我,你還是選擇要將他留下,難道是進行人格必須征得其他人格同意,所以你才不肯嗎?”

最後一句,反諷值拉滿。

周念緩緩轉過臉,選擇麵對他,通紅的雙眼:“和你在一起的話,還要擔心沈拂南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跑出來,所以鶴遂,你這樣讓我怎麼和你在一起?”

沒有人能去責怪周念的選擇。

一個人隻是想讓自己不再受傷,想好好保護自己,又有什麼錯?

那四年多的時間裡,周念已經受過足夠多的傷,不管是身體上的還是心理上的,都已經足夠多。

隨便換成另外一個人,說不定早就撐不住去死了。

尤其是在他走紅初期,周念聽了數不勝數的冷嘲熱諷,要知道語言是能殺人的,每一個字都是一發子彈,準確無誤地命中她的要害。

看她紅得不行的眼眶,鶴遂有些不知所措:“你彆哭念念,都是我的錯,我不值得你掉眼淚。”

周念的心無可轉

圜地變涼,變冷。

他還是不肯服軟。

不肯告訴她實情,也不肯提出去做人格整合。

他什麼都不肯,隻知道做沒有意義的道歉。

周念心裡一橫:“值不值得不是你說了算,再說你怎麼知道我是在為你掉眼淚?我就不能為當初愚昧不清醒的自己哭嗎?”

鶴遂沉默,微動的眸光裡有著掙紮,他卻還是一言不發。

像個真的啞巴。

“我不管你有什麼苦衷,都無法成為你沒有行動的借口。”

“鶴遂,我倒真的很想問問你——”

“難道苦衷造成的傷害就不算傷害了嗎?”

一連三句,字字誅心。

如果非要問是哪一刻讓鶴遂知道周念對他徹底的心如死灰,那一定是這一刻。

他的內心嘯起巨浪,表麵卻沉默得像片死海。

耳邊不停回響那一句——

“難道苦衷造成的傷害就不算傷害了嗎?”

他刻骨地明白,他和周念是再也回不去,也不會再有未來。

周念清醒地深吸一口氣,把眼淚擦乾,說:“讓你回來找我,也不是為了和你繼續扯這些舊事,鶴遂,我們之間已經翻篇了。找你回來是有另外一件正事,關於鶴廣的,你還記不記得四年以前我才認識你那會,鎮外那座山燒了一場七天七夜的火,那時候……”

周念說了一大堆,鶴遂幾乎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周圍所有聲音都在變小,隱隱搖動的樹葉也仿佛靜止了。

他隻聽進去了一句話。

那就是——

鶴遂,我們之間已經翻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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