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島川宴當然知道那群奇怪的人是什麼。
“玩家”
他當然也知道玩家的破壞力,玩家這種生物,就是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斷嘗試任何事件的極限,熱衷於bug和獎勵,是天災一般的存在。就像他自己也可以為了攻略角色而故意死掉,大部分玩家並不在意自己的死亡。
即使,在這款遊戲裡,死亡會失去全部的存檔。
——那就再經營一次唄。
以死亡來獲得更多的信息,這才是劃算的事。
但水島川宴不知道係統具體設置的主線內容和遊戲主題是什麼,而係統……算了,不提也罷,他最近根本不想想起係統的任何事情。
人偶跟著太宰治出門了,他自己在門口呆呆地站了一會兒。
要入冬了,天氣變涼,一陣冷風吹來,他抖了抖,把脖子上的圍巾扯好。
回屋。
門口依然坐著那隻人偶,水島川宴打眼一看,模模糊糊地瞧見一隻蜘蛛,又想起剛剛太宰治來的時候,好像也模糊地看見了什麼——他現在眼睛的狀態特彆像陰陽眼,能看見除了活人以外的東西。
屋裡飄著點咖啡的味道,被爐通著電,還安裝了地暖,就算不穿外套也不會嫌冷。水島川宴停住:他自己是不喝咖啡的,覺得苦,但備了咖啡給可能存在的客戶。所以這咖啡味道,難道是有客人來了?
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走進裡屋,水島川宴看向自己的沙發,根據呼吸聲和音樂的模糊輪廓,坐在沙發上的是個翹著二郎腿,端著咖啡抱著書優哉遊哉的男人。他短暫的疑惑。
“占卜的話,請去前屋。”水島川宴很認真地說,“會占卜的星川大人出門了,請你稍作等待或下次再來。”
“外麵太冷了。”男人非常理直氣壯,就像把這裡當做了自己家,“讓我在這休息一會兒。”
水島川宴還是有點不高興,他的位置被占了。
但是對方說:“如果你想坐在這裡,直接坐下來不就好了嗎?”
聞言,水島川宴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狠狠搖頭。
身體在害怕。
感覺坐過去擠一擠會發生很可怕的事。
他這兩天本來就腰酸腿軟,擺爛的性子發揮到極致,能躺著就絕不坐著,頓時決定不理這個奇怪的人了,他要自己回去睡回籠覺。
……
坐在屋裡的奇怪男人當然是首領宰。他微微歎氣,合上書,也關掉夾在書中的遊戲機。
他是一點也不敢恢複水島川宴的記憶。
但本來計劃好的一次就走,再也不回來,大不了幾年之後一切的錯誤和欺騙都淡了,再破鏡重圓。結果真的實施之後,他引以為傲的自製力崩塌地隻剩下豆腐渣了,根本走不了。
就……
等玩家的事情解決,等水島川宴的眼睛被治好,他就走。
馬上就走。
而且他現在心
虛極了,直接掉進道德低穀,一方麵覺得騙了小狗的自己真是爛透了,一方麵又覺得小狗真好啊,再騙一騙——他現在非常懂食髓知味這個詞怎麼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