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殺誰?”
嬴詩曼激動地抱著被子,挪動膝蓋湊到床榻邊沿。
陳慶沒有說話,返身走到她的身前。
“後世考古的時候,曾經挖掘出一個秦朝的古墓。”
“棺中的女性屍骨非常淩亂,四肢骨骸上殘留著清晰的劈砍痕跡。”
“而她的頭骨上,坑坑窪窪全部都是箭簇射擊留下的缺口。”
“在墓中發現了一塊令牌,上麵撰寫的名字叫做‘陽滋’。”
陳慶說到這裡,嬴詩曼悚然而驚。
“我沒記錯的話,陽滋是你的乳名吧?”
“鄭妃好像無意間這樣叫過你。”
他居高臨下,看著嬴詩曼禁不住的發抖,語氣平緩地說:“與你的墓葬一起的,還有諸位公子和公主,皆是如此慘狀。”
不是每個人都像始皇帝一樣擁有超乎尋常的心性。
若非萬不得已,陳慶也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原本悲慘的結局。
他將胡亥篡位後的作為娓娓道來,長歎了口氣:“你既然嫁與我,就是我陳慶的人。”
“我不會允許這種慘劇發生。”
“胡亥非殺不可!”
嬴詩曼呆滯了許久,才勉強打起精神:“那你放他……”
“婦人之仁就不必說了!”
陳慶扶著她嬌弱的雙肩,目光決絕:“不光是你,我還要改變大秦的命運!”
“不知道是曆史的慣性,還是我的崛起影響到了太多人的利益。”
“總之目前阻力越來越大了。”
“無數人都欲將我除之而後快。”
“你想我死,還是他們死?”
陳慶問出了一個無法回避,沉重得無以複加的問題。
嬴詩曼神情惶惑,黯然地垂下頭去。
“如今你我夫妻一體,榮辱與共。”
“有些話原本不想說的,你過後就忘了吧。”
“就這樣,我出門了。”
陳慶拍了拍她的肩頭,大步向外走去。
“夫君!”
嬴詩曼突然叫住了他,爾後柔聲道:“早點回來。”
“嗯。”
陳慶點點頭,出了門就罵了一句“媽的!”。
兩千年後的塚中枯骨,昨晚還和他顛鸞倒鳳。
不去想還好,一想起來總覺得怪怪的。
“大捷!”
“大捷!”
“殿下……”
一名侍者欣喜若狂,手持捷報高喊著往宜春宮的方向跑去。
“慢著。”
陳慶突然伸手,攔在對方的前麵。
“陳少府。”
侍者惱怒的表情一閃而逝,飛快堆起諂媚的笑臉。
扶蘇向來善待下人,第一個傳回捷報的定然賞賜不菲。
他得到消息後,一刻都不敢耽擱,被人攔了路自然不高興。
可如果是陳慶的話,那是萬萬得罪不起的。
“捷報上如何說的?”
陳慶隨口問了一句。
“回稟陳少府,北軍打了一場漂亮的大勝仗!”
侍者眉飛色舞地說:“匈奴蠻子組織了十萬大軍入寇,卻被蒙恬將軍提前獲知了消息。”
“他提前派人從後路包抄,將這夥匈奴一網打儘,俘獲了七八萬人!”
“光是部族首領就抓了十好幾個!”
陳慶興奮地喝道:“好!”
侍者小心翼翼地說:“陳少府,小的去殿下那裡報信了。”
“你去吧。”
陳慶隨口打發走對方,心裡已經開始盤算這七八萬人該怎麼用了。
工業化的初級階段,說是血肉磨盤也不過分。
彆說七八萬,就算翻個十倍填進去都聽不到什麼聲響。
“咦……”
陳慶忽然覺得有些奇怪。
匈奴素知秦軍強大,想來行事一定會小心謹慎,怎麼會被蒙恬提前獲知了消息呢?
好像有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