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重新看向葉默,還是不明白,“到底——”
阿諾停了下來,視線停在葉默的手臂上,他意識到了,這台儀器貫穿了葉默的骨頭。
葉默不是不想動,是動不了。
負責人放下了報告,“沒什麼變化,今天就到這裡吧。”
他們開始收拾實驗室,有人將葉默重新抱回了那個房間。
諾頓也動了,其他人也跟了上去。
後麵的阿諾鬆了一口氣,他不想承認,但他有種解脫的感覺,他忍不住撕碎的欲望,但又什麼都不能做。
這種無力感,在他的人生中幾乎沒有體會過,如果非要說相近的感覺,那就是很久之前,格蘭斯陷入無休止的爭鬥的時候,但那時候至少有大哥在。
諾頓停了下來。
其他格蘭斯也都停了下來,看著葉默。
實驗員將他放在床邊後就離開了。
隻有一個人的時候,葉默明顯放鬆了很多,他坐在那裡,小心地捧著自己的胳膊,胳膊還不能動,應該還在疼。
但過了一會兒,葉默站起來,扶著床磕磕絆絆地走。
阿諾看著他停在了門邊,然後坐了下來,看著門,仿佛在期盼著有誰打開門。
就算打開門的那些人會讓他疼痛、哭泣。
但他還是期盼著。
房間裡很安靜。
然後前麵的諾頓動了,他蹲下了身,膝蓋輕輕點在地板上,然後伸出了手,很輕很輕地觸碰了一下葉默的臉側。
葉默竟然輕微側了一下頭,似乎有點疑惑,但很快就重新看向了門。
阿諾忍不住上前了一點,“西瑞爾?”
諾頓收回了手,“是西瑞爾,但他不會對我們做出反應的,他在經曆自己的過去,這個時候我們不應該存在。”
幾個格蘭斯都明白諾頓在說什麼,如果這是個全息世界,他們都在這裡,那麼身為主人的葉默也不能不在。
因為葉默並非影像,或許葉默本人會因為被拉進來的人有一點跟記憶不一樣的舉動,但這個世界是根據他的記憶構建而成,隻會按照原本的軌跡進行下去。
而他們在這個時間點並不在這裡,顯然是被葉默潛意識內排除掉了,能對這個世界造成的影響微乎其微。
剛剛諾頓的觸碰,可能就是極限了。
阿諾有點不死心的過去,小心翼翼地觸碰葉默。
理所當然地沒有反應,那個小小的孩子坐在那裡,隻是仰頭看著門,像個玩偶,安靜的有點詭異。
他有點不甘心地錘了一下地麵,“那不是還需要再經曆一遍嗎?”
……
西奧多遊走在這裡,它已經摸清了這個世界的運行規則,它隻能做它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
就像被控製的木偶,明明有意識,但卻被操縱著做固定的事情,隻是他稍稍有點自己發揮的餘地,太大的偏差還是不行,他隻能在框架裡行動。
但西奧多並不怎麼排斥,這些原本就是他曾經經曆過的,也都是他自己做下的事情。
他在基地裡行走著,這個方向,是西瑞爾的位置。
身為智能的優勢立刻就發揮了出來,他立刻翻出了自己的記憶,這個時候,他應該去看西瑞爾了。
西奧多幾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控製了實驗室,進入了葉默的房間,然後看見了一屋子的格蘭斯。
西奧多感覺自己的數據有一瞬間地停滯。
他們圍繞在葉默身邊,像牢牢看護著幼崽,警惕十足的獅群,也像一堵城牆。
西奧多儘量讓自己無視這些格蘭斯,專注在西瑞爾身上。
當時他應該是在跟往常一樣看西瑞爾。
視線裡應該是西瑞爾小小的身影,但現在看過去,是一群格蘭斯的背影,他們嚴嚴實實地將西瑞爾遮擋住了。
西奧多開始默默改變自己的位置,換個位置這種事情,還是可以在允許改變的範圍之內的。
但一直注視著葉默的諾頓先有了反應,他直直地看向一個方向。
西奧多停了下來,還好,幾秒後諾頓就移開了視線。
諾頓果然很敏銳,西奧多更新了諾頓的數據,按照規則,他跟葉默在一個世界中,其他人不應該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