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046 “小元寶呐,你是想跟誰生同衾……(1 / 2)

杜錦兒一開口, 幾人的目光便落在他身上。

明眼人剛才都能看見,歲荌明顯是想跟元寶說些什麼, 被杜錦兒這麼一插嘴, 話就斷了。

歲荌醞釀好的情緒被打斷,繼續說不是,不繼續說心裡又煩躁。

歲荌涵養極好, 收起心思,看了看杜錦兒,又看向元寶,詢問,“新衣服到了?”

杜家的宅子跟歲荌買的院子相鄰, 杜家又是做衣服的, 所以從兩年前起,歲荌她們一家四口的衣服就從杜家衣鋪直接訂做。

畢竟是鄰居, 加上杜家衣鋪算是城裡比較大的衣鋪了, 衣服花樣多, 布料顏色好看,款式也很新穎。

不過說是一家四口的衣服,其實也就隻做何葉跟元寶兩人的罷了。

歲荌跟劉長春如出一轍的摳,對彆人不大方,對自己更勤儉,以至於這一小一大倆貔貅的衣服一季就那麼兩三件留做換洗就行,不太講究穿新衣服。

但歲荌跟劉長春又不太一樣, 歲荌對自己小氣, 卻特彆舍得給元寶花錢。

以前沒錢時,她都要給元寶挑最新款的發帶,更何況現在有了銀錢, 幾乎每個月都給元寶做新衣服。

理由是小孩個子長得快,衣服穿穿就短了。

所以歲荌每月月初會跟杜家衣鋪結一次賬,花費主要是何葉跟元寶兩人的衣服費用。

何葉有喜歡的顏色,每個月衣服變化不大,而元寶的衣料多數由同是男子的杜錦兒幫忙挑選。

他眼光不錯,選的顏色清雅,加上元寶也沒有意見,歲荌就沒說什麼。

就像元寶身上這件,當時歲荌就覺得好看,淡淡的水青色格外襯元寶的皮膚,而且衣料輕薄卻不透明,很適合夏季。

元寶見歲荌看向自己,眨巴兩下眼睛,微微搖頭,“沒呢,今日才二十七,還沒月初。”

哦對,還沒月初呢。

歲荌忙天花牛痘的事情,連日子都忘了。

她看向杜錦兒。

杜錦兒臉上露出一瞬的尷尬,被他飛快斂下,“你忙藥鋪生意沒在意,我們兩家合作售出的防蚊蟲衣服生意很是火熱,我娘聽聞你今日回來,特意讓我過來跟你說一聲,順便送些吃的做為感謝。”

杜錦兒雙手提起食盒,笑著道:“新做的荔枝涼糕,正好給你接風。”

他落落大方,說話做事滴水不漏,像是公事公辦,沒談及什麼私人感情,開口便是生意,連荔枝涼糕都成了順便帶來的。

元寶垂下眼睫。

可剛才杜錦兒在他麵前不是這麼說的。

他說這荔枝涼糕是他親手給歲荌做的,半點沒提生意的事情。

歲荌了然,聽杜錦兒說生意不錯,臉上立馬露出熱情的笑意,伸手做出請的動作,同時朝裡喊夥計,“上茶。”

杜家是歲荌的合作方,杜錦兒算是合作夥伴的兒子,怎麼著都當得一壺清熱解暑的上好-菊-花茶!

至於普洱……

歲荌沒舍得。

她覺得這東西要留到酒樓老板來的時候再沏。

歲荌道:“我就說嘛,這衣服肯定好賣。”

歲荌跟杜母聊過,給她出了個主意,夏季蚊蟲多,不如做一批有防蚊蟲效果的衣服,定然好賣。

這衣服做起來絲毫不難,隻要將熏蚊蟲的草藥碾磨成汁,將衣服用汁水泡過,就能起到防蚊蟲的特效。

在此基礎上,甚至可以換其他香草花瓣熏染衣服,這樣連香囊都不用佩戴身上就自帶香氣,很受男子們喜歡。

歲荌不僅跟杜家的衣服鋪子有合作,她還跟糕點鋪子做了些有健胃消食作用的餅乾果子,跟酒樓合作做養生藥膳,以及彆的行業也有來往。

隻有彆人想不到的,就沒有歲荌不涉及的。

廢話,她要是沒點經商頭腦,不多點門路,光靠看診出診,哪裡能賺夠銀錢給劉長春妻夫買座宅院呢。

那宅子位置好地皮貴,最適合養老了。

歲荌算了算,除了宅院外,她還分批給元寶存了不少嫁妝,雖說沒有十裡紅妝,但等元寶真出閣的時候,定要抬上十幾箱子。

歲荌想著,等她忙完牛痘有時間了,就在離劉長春妻夫不遠的地方再買一個更大點的宅子,到時候專門給元寶劃個院子出來,建個舞室給他玩。

元寶嘛,就是要有個撒歡的地方。

等他將來看見舞室肯定高興壞了。

而這些,都需要銀錢。

所以歲荌對生意上的事情格外有耐心,逢人便笑臉相迎。

杜錦兒落座,有意無意將食盒擺在荔枝框前麵,正好遮住了那籃荔枝。

他伸手接過歲荌親自倒的茶,低頭垂眸嗅了一口,莞爾,“菊-花茶,清肝明目,散風解暑。尤其是□□-味苦,剛好適合吃荔枝涼糕的時候喝。”

他雙手捧著茶杯看向歲荌,眼裡含笑,微微調侃,“看來我這荔枝涼糕送的很對啊。”

甜苦相衝,剛剛合口。

“伯母客氣了,生意上互利共贏的事情,當不得她這麼費心。”歲荌翻開茶杯,遞給元寶兩個空杯子。

她伸手往後一指,示意他跟沈曲去喝櫃台上的那壺茶。

元寶放下藥箱過來,接過杯子往後走。

杜錦兒疑惑,微微偏頭看元寶的背影,詢問歲荌,“我看壺裡還有茶水,怎麼不讓元寶跟曲曲喝這邊的?我一個人可喝不完這一壺茶。”

杜錦兒話雖這麼說,但心裡卻因為自己被歲荌區彆對待而有些高興,甚至竊竊歡喜,連帶著覺得這味苦的菊-花茶都泛著甜意。

生意上的事情又如何,他能用生意接近歲荌,這便是他的本事。

他獨立有主見,是管理店鋪的好手,更是會管賬的賢內助,跟某些要依附彆人而活,隻會提提藥箱寫寫藥名的人自然不同。

杜錦兒抿了口茶水,順勢垂眸遮下眼底的輕蔑不屑。

歲荌給自己倒了一杯,坐在杜錦兒對麵,聽他這麼問,便扭頭朝不遠處的櫃台看,“哦”了聲,“這壺是□□,味苦。那壺是白菊,味道甜。”

杜錦兒,“……?”

杜錦兒沉默了一瞬。

歲荌接著道:“元寶跟曲曲吃不得苦,所以讓他們喝那壺,咱倆喝這壺。”

她就無所謂了,是茶水就行,她不講究。

杜錦兒看起來也像是能吃苦的樣子,那就跟她一起喝這壺□□。

見他喝完半杯,歲荌又提起茶壺給他滿上,“不要客氣多喝點,□□清熱解暑是好東西。”

“……”是嗎。

杜錦兒感覺像是喝了口黃連汁,從舌尖一路苦到心底。

感情是這個原因,才不讓元寶跟沈曲喝這壺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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