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第一次翻車(1 / 2)

第16章

年嬌手指指向耿格格,片刻,又移到了武格格身上。

仿佛一根索命的繩,叫耿氏驚懼萬分,也叫落井下石的武氏如坐針氈,冷汗如瀑。

誰能想到向來謙遜的年側福晉如同換了個人,竟能不懼王爺的威嚴豁出去告狀,想必是氣得狠了!

四爺沉澱的怒意頓時散了散:“……”

他看她一眼,無聲地傳達出兩個字:坐下。

老板整個人冷冰冰的,生氣的模樣讓妖不敢造次,年嬌猶豫一瞬,變得寬容大度起來,覺得他也不容易,同為天涯背鍋人,她就原諒他好了。

見狀乖乖收回了手,坐到了李側福晉身旁。

李氏用一種全新的目光,上上下下將她打量,另一邊,福晉裝作沒看見,出聲將眾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今日之事,不得已驚擾爺,也是我的過錯。”

她歎了口氣:“五阿哥的病生得蹊蹺,還需王爺決斷。年側福晉遭受了一場無妄之災,其嫁禍之意實在驚心,不怪她如此。”

誰能想到呢?看似天衣無縫的計劃敗在一株桃花上,說出去都要讓人笑掉大牙。

福晉簡短地敘說了一番來龍去脈,四爺聽著,最後問她:“大夫還在?”

“在。”福晉道,“他方才遣人回稟,弘晝身上的紅疹消退不少,過幾日就會完全好了。”

四爺無聲地撚動佛珠,點點頭。

緊接著看向耿格格:“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鬨幺蛾子,是誰教你的。”

他語氣平靜,話間含義卻讓人不寒而栗,耿格格匍匐在地,淚水都要流乾了。

貼身婢女的供詞,此刻成了反轉的鐵證,證明她為嫁禍自導自演了一場戲。

鬨成這個樣子,再也沒有了分辯的餘地,她哽咽道:“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一時豬油蒙心,還請王爺恕罪,福晉恕罪……”

鈕鈷祿格格閉上眼,最終沒有聽見自己的名字,緊繃的心弦慢慢鬆開。

福晉斥道:“意圖栽贓年側福晉,罪不容恕,何況五阿哥是你的親子,更加愚不可及。想必你從哪裡看見了醫書,親自弄來相衝之物,而今後果,你又預料到了幾分?”

耿氏微不可察地一滯,顯然是被說中了。

四爺已是不想再聽她的爭辯,扭頭對蘇培盛道:“耿氏閉門思過,無事不得出!你去安排人手。”

沒等蘇培盛應下,四爺又道:“等紅疹好了,弘晝暫且交由李側福晉照料。”

“……”

這可真是天旋地轉,耿格格眼前一黑,當即暈了過去。

被塞了五阿哥的李側福晉事實上不是很開心,她有兒子,還要照看彆人的兒子是怎麼回事?

耿氏到底是弘晝的生母,雖然蠢,王爺不會要她的命,指不定禁足夠了,就出來了。到那時,小心養著的五阿哥說不定還得送回去,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她圖什麼??

可聽王爺那語氣,李側福晉隻得收斂情緒

,低眉順眼,接過燙手山芋。

雖然當事人不太情願,但其餘人都是羨慕嫉妒恨——

她們還說呢,年側福晉得寵算什麼?風光無限的李側福晉才是真正的贏家,如此一來,她膝下就三個孩子了……

連方嬤嬤都擔憂地看了眼福晉,福晉笑了笑,神色如常。

年嬌坐在一旁,不是很懂席間洶湧的暗潮。

聽完對耿格格的處置,她便一掃憤怒之態,重新變得矜持,目光止不住地往四爺身上瞧。

這般熾熱的視線,四爺又不是死人,怎麼會察覺不到?

他心裡一歎,她連自己都照料不好,貿然給一個孩子豈不是負擔。

四爺也知年嬌沒這個心思,隻是單純地高興他為她出氣,一時間,斂起柔和的情緒放在心底。雷厲風行處置完耿氏,四爺看向武格格,冷冷開口:“不辨是非,以下犯上,且對側福晉不敬。”

心頭不好的預感成了真,武格格哆嗦著跪了下來:“奴婢……奴婢……”

四爺徑直吩咐了對她的懲罰,罰俸一月,禁足三天,對後院女眷來說已是極重極重,殊不見武格格也快要暈了!

不少人臉色變了,看向年側福晉噤若寒蟬。

一場鬨劇就此落幕,該罰的罰,該禁的禁。福晉等四爺發話完畢,這才溫聲道:“時候不早了,爺不如去看看弘晝。那孩子也可憐……”

四爺點點頭,他正有此意。

餘光瞥向年嬌,年側福晉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眼眸泛起了紅。

四爺挪開眼:“都散了吧。日後引以為戒,若有再犯,福晉與我決不輕饒。”

.

年嬌一回棲桃院,便遭到貼身侍女緊張的檢查。

她忙說:“我什麼事都沒有,就是困了……”

問春問夏:“……”

秋嬤嬤簡直要被她的沒心沒肺弄得無奈,方才還怒氣衝衝呢,王爺一懲治人,格格就變高興了,還惦記起睡午覺了。

都說皇家少不了勾心鬥角,實則雍親王府的後院算是太平。一來四爺不常去,二來妾室數目少,三來,有福晉坐鎮,不管下麵人生出多少心思,福晉都能鎮壓下去。

故而這一出熱鬨,她們進府以來,秋嬤嬤是第一次見。大開眼界的同時,她何嘗沒有後怕,差一點點格格就要被潑臟水了!

也是她不夠謹慎,秋嬤嬤深吸一口氣,很是自責。

親眼看著年嬌睡下,替主子掖好錦被,秋嬤嬤嚴肅著臉,召集了棲桃院所有伺候的人,開起了批.鬥大會,以及危機意識教育。

年嬌一覺睡醒,便見神情肅穆,仿佛脫胎換骨的問夏來到榻前。

問夏掀起床帳,輕聲稟報:“李側福晉剛剛遣人過來,問格格現下有沒有空?若是有空,她便收拾收拾前來說話。”

年嬌抱著錦被,有些茫然。

半晌應了一聲,棲桃院什麼時候成了來訪聖地?

李側福晉不會又不高興了吧

,那燕窩粥,煮還是不煮呢。

……

李側福晉是來吐苦水的。

許是看見了年嬌不一樣的麵目,她像發現新大陸一般,驀然覺得年氏這人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雖然憨了點兒,但有仇必報,還算對她胃口。至於年氏學她陰陽怪氣,她大人大量,就不予計較了。

李側福晉端著茶盞,仔仔細細打量著那株叫耿格格翻車的桃花枝,直看得年嬌微微臉紅,這才嘖嘖道:“耿氏那人蠢得要命,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

說著氣憤起來:“她倒好,自己清淨了,卻把五阿哥扔給了我。我管弘時讀書都管不過來,哪有心力照顧不到一歲的幼兒?”

弘時起居雖在前院,李側福晉卻是極為關心他的學業,那叫一個殫精竭慮,堪稱雲教養之典範。

李氏還舉例:“從前弘時背什麼《論語》,他沒背完,我都快聽熟了。”

年嬌打了個哆嗦,不禁露出同情的神色,李側福晉過得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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