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黃壓不住她的嬌色,渾身上下華貴到不可逼視,那雙漂亮眉眼清澈得如同珍寶,與東珠一樣熠熠生輝。
內務府總管好半晌回過神,朝她行禮:“臣等見過貴妃。恭請貴妃娘娘移步乾清門,受接貴妃冊寶——”
年嬌學著四爺的模樣,威嚴地點了點頭。
即便照著模仿,多出的幾分嬌憨,是怎麼也免不了的,隻是這個時候,誰也不敢放肆地直視貴妃的麵容。
乾清門前,正使保和殿大學士、副使內閣學士,已然奉旨持節,站在寬闊的台地上。
年嬌鬢發微微出了汗,依舊保持威嚴的模樣,莊重跪了下來。
大學士展開聖旨,沉聲念道:“谘爾年氏,鐘出名門,秉德恭和……”
比上回更為正式、更為冗長的一頓誇,終於,長長的聖旨
宣讀完畢,副使捧出冊寶,端到年嬌跟前。
“恭喜貴妃娘娘。”
正使將聖旨在托盤上,捋了捋長須,就此,冊封大典完成了一半。
等貴妃起身,這禮就算真正落成,眼見儀式順利地到了最後,他們原本淡定的神色,在皇帝到來的那一刻破了功。
見明黃色的身影由遠及近,內閣學士差些揪斷了一根胡須。
若沒料錯的話,皇上這是剛下早朝?
大學士倒是很沉穩,朝四爺行了個禮:“皇上,臣等告退了。”
四爺微微一笑,敘說幾句慰問之言,便讓蘇培盛護送幾位大人出宮。
轉過身,他朝盛裝打扮的貴妃伸出手:“累不累?”
年嬌嘴巴抿出一個窩,又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冊寶。
沒手,牽不上。
不等她露出委屈的神色,四爺俯身接過,把冊寶遞給秋嬤嬤,繼而不動聲色,把年嬌拉了起來。
一雙手都被男人握住,握得滿滿當當,年嬌這才高興,小聲地和他說:“累。”
“現下回翊坤宮接受參拜,冊封便結束了。”四爺知道朝袍不輕的重量,對年嬌想必是個負擔,讓她把大部分力卸在自己身上,慢慢牽著她往回走。
遠遠望見翊坤宮的雕梁,他笑了下,冷峻的麵容略微柔和:“朕就不陪了。”
又問:“嬌嬌緊不緊張?”
年嬌反駁:“怎麼會緊張。”
一想到能坐下來,她就等不及了,朝四爺彎起眉眼,軟軟地說道:“皇上快去批折子,批好了早點來翊坤宮。”
四爺眉峰微動,“嗯”了一聲。
禦前太監眼尖地發現,萬歲轉身的時候,分明是帶著笑的。
另一邊,貴妃娘娘被簇擁著回到翊坤宮,內外命婦掐著時辰,陸陸續續地來了個齊全。
內命婦由鐵帽子親王福晉領頭,大公主布爾和玳也在其中,除卻從前熟識的九福晉、十三福晉,年嬌大多都是認個臉熟。
顯然,當下也不是拉家常的時機,正殿氣氛一片肅穆,連帶著年嬌繼續模仿四爺,正襟危坐,極為唬人。
命婦們分成幾波,逐列入殿拜見貴妃。她們聽見冬喜高昂的聲音:“拜——”
她們恭敬下拜。
“起——”
她們齊齊起身。
輪到承恩公夫人,也就是皇後的親弟媳赫舍裡氏的時候,赫舍裡氏大著膽子,往高處看了一眼。
隻一眼,她就低下了頭,頗為恍惚地退了出去。
走到殿外,長春宮的大宮女已然候在牆根下,見到她福身道:“夫人安好。昨兒L您遞了牌子進宮,皇後娘娘便一直念著,當下派奴婢前來候著您。”
赫舍裡氏連忙道:“臣婦怎敢勞動娘娘費心?”
說罷,連忙抬腳跟了上去,隻是一路上,都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
大宮女看在眼裡,麵上不動聲色,笑著和承恩公夫人說起皇後的起居。
到了長春宮,赫舍裡氏見到皇後的第一眼,眼眶便紅了紅。
皇後也是感慨萬千,吩咐方嬤嬤道:“快賜座。”
姑嫂倆敘了半天的話,赫舍裡氏小心細品,發現皇後話間對娘家依舊親近,這才用帕子擦擦眼睛,坐在了繡墩上。
他們家姑奶奶當上一國之母了,這可真是苦儘甘來!
隻是,隻是……
她傾過身,提起了翊坤宮的盛況:“您是不知道,那位的排場有多大……”
皇後的笑容淡了淡。
赫舍裡氏心下一鬆,是了,憑姑奶奶的聰慧,不會察覺不到年氏的威脅。想必是顧及對方的聖眷,不好出手對付,麵上便顯出幾分同仇敵愾的排斥來。
“那樣一副容貌,又得了皇上的喜歡,若是誕下皇嗣,還不知要得意到什麼地步。”赫舍裡氏擰眉道,“老爺和我,都極為擔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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