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那天真的是因為夏安然打起來的？】
【有內幕啊讓我聽聽！！】
周圍同學的心聲要炸鍋了。
尚原額角青筋驟起：“你在說什麼？”
【是夏安然跟他說什麼了？不可能，他不應該知道的！】
“乾嗎呢？”教官從檢測室探個頭出來，“剛才結束戰鬥的幾個，過來檢查！”
“好的教官。”
蕭寒時起身，經過尚原身邊的時候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居高臨下地看他。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不僅僅是夏安然。”他嘴角再次勾起，眼中卻沒有任何笑意，“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話……後果自負。”
【什麼他真的知道？？？】
【不可能，他肯定是在詐我。都不是一個星係的，那邊那麼遠，也沒有其他人考來首都星……沒有人會知道。】
【他們永遠都無法走到我現在的位置，怎麼敢以卵擊石？】
【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有問題。
蕭寒時垂下眼，在尚原慌亂的心聲中，一步步走向檢測室。
一番檢測之後，教官皺著眉頭看完蕭寒時的檢查數據，扭頭打量他。
“今天下午你不用來訓練了，回去好好休息。最近又加訓了？對自己這麼狠？”
蕭寒時愣住：“沒有。”
教官不太滿意：“都跟你說了，就算是上機，對精神力的消耗也很厲害，最近累到了就不要把精神體放出來……”
蕭寒時解釋道：“隻是每天下午陽光好的時候，放出來一個小時而已，它喜歡曬太陽。”
“也對，你這是個植物，的確需要曬太陽。”教官歪頭，“隻曬一個小時是不是太少了點？”
“之前沒限製，但最近它有點過分好動，關禁閉了。”
精神體？關禁閉？
教官被逗樂了：“行吧，你自己看著辦。但你最近精神力消耗量不是一般的大，最好還是找一下原因。”
他把報告遞過來。
蕭寒時看著上麵的數據，也愣住了。他算是久病成醫，對這些東西很熟悉，一看就知道不對。
“我個人沒有明顯感覺，精神體放出來的時候也一切正常，怎麼可能是這樣的數據？”
“還有一種情況，也可能導致現在這種情況……”教官摸了摸下巴，眯起眼，“但那是士兵調動精神體去執行遠程獲取情報任務的時候，因為人和精神體的距離過長，導致精神力消耗過快……和你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現在方便把你的精神體放出來嗎？”
小藤蔓忽地出現在地麵上，搖頭晃腦地舒展翠綠的枝葉，看上去跟其他小動物精神體差不多，根本不覺得是植物。
教練繞著藤蔓走了一圈，點點頭：“果然怪活潑的。”
【不容易啊，花了這麼多功夫，終於把這個精神體訓練成了……但這麼看，根本不存在遠程的情況，到底怎麼一回事？】
“還有另一種可能性，就是你缺少一個和其他學員一樣循序漸進的練習過程，最近為了準備比賽訓練量太大了……那你最近去精神力學院做檢查沒？”
“沒去，最近有點忙。”
教官：“你這個情況不能持續下去，不知道會對身體造成什麼樣的影響，我建議你儘快去檢查。”
蕭寒時也是這麼想的。
他離開訓練樓馬上聯係蘇教授。消息剛發出去，對麵的視頻通信就撥過來了。
蘇教授一臉嚴肅：“剛好有事情找你，現在就來我這邊的實驗室。”
*
“你這會兒沒課？”
蕭寒時頭一次來到蘇教授在校外建立的實驗室，卻沒想到夏安然也在。
少年穿著寬鬆的白襯衣，扣子老老實實地扣到了最上麵，把身形和肌膚完全被掩蓋。
他捧著書搖搖頭，心裡似乎藏著事，看上去沒什麼精神：“請假了。”
“身體不舒服？有沒有去醫院？”蕭寒時的語氣急促了些，卻被身後的蘇教授狠狠拍了一巴掌。
“快進儀器，彆廢話！”
今天心情怎麼這麼差。
蕭寒時隻得閉上嘴，迅速躺進那台從未見過的嶄新儀器裡。沒一會兒，他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蘇教授怒發衝冠的樣子。
這位長輩漲紅了臉，手衝著他顫抖地點：“沒想到你居然、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艾琳當年莫非也是因為這種事情，被迫跟了那個莽夫？】
【她知道她的兒子現在也成了這種人嗎？】
夏安然一臉愕然地站在蘇教授身後，漂亮的眼中充滿驚疑。
【學長故意對我做這樣的事？】
【不可能吧……他昨天不是根本沒看懂那副畫嗎？】
連夏安然都看到他發到織網的畫了？
蕭寒時徹底茫然：“什麼意思？到底發生什麼事？”
蘇教授氣得直冒煙，拉著少年後退：“你還好意思問！夏安然你離他遠點，太危險了。”
夏安然對上學長清亮又迷茫的眼，煩躁地撓了撓頭發：“教授，我感覺學長不是那樣的人，是不是先把話說清楚比較好。”
“好好好，說清楚，我們來說清楚，你到底晚上對安然做了什麼？？”
“我不知道你們說的是什麼。”蕭寒時望向教授身邊的少年，想要從他口中尋求一個答案。
夏安然沒說話。
他垂下眼簾，遲疑了一會兒後，麵頰泛起明顯的粉色，然後慢吞吞地抬起兩隻手，捏在襯衣領口的扣子上，解開。
是受傷了？跟他有關係？
蕭寒時屏住呼吸，看到的卻不是他預想中大塊白皙的皮膚，或者什麼傷痕。
少年清瘦的身體上到處都是花瓣的形狀，深深淺淺、層層疊疊，有粉色有深紅色。
早上他因為看到評論，又回頭看了一次那副畫，還對著幾處位置特殊的印子愣了愣神。現在便很清楚地記得，位置都是一樣的。
胸口那處也一樣，中間的粉剛好構成花蕊，看起來更像是一朵完整的花。
蕭寒時已經從網友的評論知道了，畫在身上的不是真的花朵。也已經在戰鬥中試驗過了，他的藤蔓的確能用花朵作為吸盤……
甚至——
那個畫手不清楚他精神體的樣子，畫出來的花朵不符合實際情況。而夏安然身上的花瓣數量、形狀和大小，全部和他藤蔓的花朵對應上了。
仿佛紅梅星星點點點綴在雪地上。
垂在身側的手指不自覺動了動，蕭寒時莫名領會到了美感，好像突然懂了那些網友們在激動什麼。
【想做那朵花】
【想要和他貼貼！！】
【想要……】
夏安然的目光突然移動到下方某個點，而後慌張地轉身，急吼吼地拉上衣服扣扣子。
【瘋了，我是不是隻應該露胳膊？】
【莫非真的是學長？】
蘇教授直接踹過來一腳：“你你你成什麼樣子！你個禽獸！”
【我就不該管他，讓他自生自滅，最好斷子絕孫！】
蕭寒時連忙側身躲開，低頭卻發現褲子……他的確是禽獸。
“剛才那台儀器能夠測出精神力波動，”蘇教授厲聲指責，“夏安然身上的精神力波動有兩個，其中一個跟你的波動一模一樣，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