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然給蘇教授搬了把椅子, 然後坐在床上，看蕭寒時對著空氣說話。
蕭寒時：“你怎麼進來安然房間的？”
蘇教授也盯著那個方向，皺起眉頭。
蕭寒時：“你晚上……到底做什麼了？”
蘇教授眉頭皺得更緊了。
蕭寒時常常呼出一口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夏安然懷疑給蘇教授的眉心塞一張紙, 他都能給夾住。
“發生什麼事了嗎？”他走過去輕聲詢問。
蘇教授搖搖頭：“沒事, 我就是看不懂, 那小東西跟跳舞似的。”
夏安然：……
他有點想象不出來藤蔓跳舞的樣子。不過從那個精神體蹦到他身上的感覺來看，可能還挺可愛？
蕭寒時起身走過來，望著眼前的少年張了張口，最後隻憋出一個“抱歉”。
屋內的暖色燈光落在他的臉上，勾勒出硬挺的輪廓。偏長的睫毛在眸子上落下陰影，夏安然優點看不起他的神色。
他又想起夢裡發生的事，耳朵微微發熱。
夏安然深呼吸，扭頭對蘇教授道：“教授, 我們兩個人先聊聊, 可以嗎？”
蘇教授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突然一拍腦袋, 發現自己有點多餘。
“行吧, 你們聊, 我出去抽根煙。”小老頭一邊往陽台走一邊指了指蕭寒時, “對口供可以, 彆欺負他哈！”
哪裡就對口供了？而且欺負又是怎麼回事？
夏安然哭笑不得。但是那種事情……他真的有點難以啟齒, 特彆是在長輩麵前。
陽台門關上了。
蕭寒時還站在那裡, 似乎不太敢靠近：“真的很對不起，對你做出這種事……是不是嚇到你了？”
“其實還好，要不是蘇教授，我之前都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是自己的精神力出問題。”夏安然努力緩和氣氛，轉身去倒了兩杯水, 給他遞了一杯。
兩人就在桌子旁邊坐下。
蕭寒時捏住杯子轉了兩圈：“上次你跟我說，尚原過來找你被人揍了。”
“嗯？”這個話題轉得有點意外，夏安然眼睛微微睜大，“是的，怎麼？”
“之前沒告訴你，是它乾的。”蕭寒時從地上抓起了什麼，做了一個往桌麵上放東西的姿勢。
夏安然還是什麼都沒看到……等等，蕭寒時手中的杯子水麵突然動了動，然後桌子上逐漸出現了一道水痕。
弧線形的水痕越來越長，斷掉。杯子裡的水又動了動，緊接著弧線繼續拉長，轉了個圈……最後變成了一個愛心。
如果夏安然能看見精神體的話，就會看見小藤蔓站在愛心中間的位置手舞足蹈，又給他噗噗噗地開了99朵小花，像個花團錦簇的繡球。
可惜他看不見。
但這個憑空出現的愛心，已經讓他臉上多了些笑意。
好像真的很可愛啊。夏安然伸出手指，感覺一個細細軟軟的東西輕輕勾了上來。
蕭寒時用手撐住額頭，滿臉無奈：“它說很喜歡你，每次見麵都想往你身上蹭。”
“後來你手腕上出現痕跡，也都是它乾的，當時我怕嚇到你了沒跟你說，很抱歉。”
“後來就關它禁閉了。誰知道那次它跑來這邊找你，看到了鬼鬼祟祟的尚原，揍了他一頓。它說臨走前舍不得你，在你的花盆裡留了個小種子。”
種子？
“怪不得，我就說我明明有好好關窗戶，到底是怎麼進來的。原來他直接在我房間住下了。”夏安然沿著藤蔓的枝條摸到了葉子，以及嫩嫩的花瓣。
他輕輕捏了捏花瓣，又用手指一個個點過去，數了數。
真的和他身上的印子一樣。
他又感覺臉在發熱，低聲問：“所以它為什麼在我睡覺的時候……”
“它說他很喜歡貼在你身上。”蕭寒時頓了下，“還說感覺你也會喜歡。”
夏安然：……
【這是怎麼看出來的？它還有讀心術不成？】
他低頭揉了揉發燙的臉，也因此沒有看見蕭寒時突然僵硬了一瞬。
“它說喜歡跟你貼在一起，本來隻是想扒拉在你身上，”蕭寒時趴在桌子，不敢抬頭看，“但是你知道的，那副畫……對不起。”
【啊對了，是畫。】
夏安然晚上畫完，直接癱在桌子上晾乾的，早上才收起來。
【所以上一次也是畫完了畫……多虧學長把畫發到網上去了，不然我這都解釋不清了。】
蕭寒時微微蹙眉。
嗯？似乎哪裡不對？
夏安然開口打斷了他的思路：“我想問一下，你為什麼會把那副畫發到網上？你不覺得……”
蕭寒時把頭埋得更低了：“那是我約的畫，當時覺得很好看，也沒想太多。”
【所以就是想問，你為什麼會約那種東西啊！！！到底在想什麼？】
蕭寒時：……
他急急補充了一句：“我想看看彆人覺得藤蔓可以做什麼。你知道我這個精神體情況特殊，沒有太多可以參考的訓練和攻擊方式。”
【可以理解了……是不是上次我丟的那副畫給他帶來的靈感？】
“好的我知道了。”夏安然按下其他想法，把思緒拉了回來，“那應該就沒什麼吧，你的精神體就是睡覺的時候纏在我身上，不小心搞了些印子而已，沒事的，我也不疼。”
【所以夢裡的隻是夢，沒有真的被怎麼樣。】
【普普通通地做個春、夢，醒來真的一身印子，嚇死個人好嗎！】
【唉還好它不是真的有讀心術，不然我不是被玩死了？】
蕭寒時：……
越來越覺得，真的有哪裡不對。
“學長，你能幫我跟小藤蔓問幾個問題嗎？”夏安然眼睛亮晶晶地望著他，似乎已經迅速收拾好了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