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阿姨……小秋阿姨接了個電話,然後就出去了。”
“什麼時候出去的?”
“昨天晚上。”
“她走之前跟你說了什麼?”
“她說,不讓我給彆人開門。”
“好……好好……你乖乖在家等著,尤阿姨馬上就回來找你,你把電話給旁邊的阿姨。”
正說著,尤曼靈已經看到了來接她的司機,她把行李箱交給司機,站住腳步,對阿姨說道:“你現在馬上把門鎖好,我沒有回來之前,不要給任何人開門,你們也不要出去,如果有電話打到家裡來,你接,然後按錄音,明白嗎?”
“好……明白。”
阿姨也有些緊張,“尤總,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呀,剛才那孩子說他爸爸……死了?”
“你彆管,這事與你無關,你幫我照顧好這個孩子,我回來給你額外的工錢。就這樣,先掛了。”
尤曼靈掛斷電話,再次試圖撥通易秋的電話,但隻聽到了一連串的忙音,而令她更加不安的是,陳慕山的電話,也是忙音。尤曼靈坐進車裡,最終還是找了張鵬飛。
“喂,我問你,你知道小秋在哪兒嗎?”
張鵬飛聽到尤曼靈的聲音,自己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你終於接電話了,你昨天在乾什麼!”
“我在飛機上!好了,先不說這些,小秋呢!”
“小秋……昨天晚上在緝毒大隊,這會兒……估計已經移送拘留所了。”
“拘留所?什麼?”
尤曼靈愣在後座上。
張鵬飛懊惱地歎了一口氣,“肖隊那個死腦筋,什麼都不跟我說,我今天找了以前幾個舊同事,套了他們的話,哎,說起來都不符合規定,但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我告訴你吧,昨天晚上,他們在十渡服務區抓了一個毒販,身上有三斤鷹箭旗。”
“這和小秋有什麼關係。”
“小秋?小秋當時就跟那個毒販在一起,肖叔當場抓住的他們兩個人,那個毒販是體內□□,當時人已經快昏迷了,聽說送到了十渡衛生院,現在是死是活,我還沒有問到,對了,那個毒販你認識,是你的員工,你回來估計也會被找去配合調查。估計到時候你知道的情況會比我多。”
“我的員工?”
尤曼靈想起家裡的東東,心裡猛的一沉,遲疑地問了一句:“誰……”
接著,果然聽到了她預想中的那個答案——劉豔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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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經大亮了,但審訊室裡的燈光仍然明晃晃地照著易秋的頭頂。
易秋洗過了澡,換上了張鵬飛送來的衣服。那是一條純棉的長裙,寬鬆,質地柔軟,帶著淡淡的肥皂香氣,從款式上,一眼就能看出是文柔的風格。易秋喜歡質地絲滑的衣服,所以,她的衣服大多是真絲,雪紡一類的料子,很少穿純棉。但不得不說,在這樣一個封閉而又四處堅硬的地方,柔軟的棉布貼在皮膚上,真的能帶給人一點點撫慰的感覺。
整整一個晚上,沒有審訊,雖然審訊椅很不舒服,但易秋還是睡著了。
她實在是太累了,和劉豔琴之間的“掙紮”耗儘了她原本就不算太好的體力,即便現在醒來了,她也不是很想動。
審訊室裡看不到時間,而她也暫時放過了自己,閉上眼睛,任憑困意重新湧上來。
她想再睡一會兒,然而審訊室的門被打開了。
易秋睜開眼睛,看見肖秉承端著一杯水站在門口。
“肖叔。”
她勉強張口打了個招呼。
肖秉承把紙杯放到她麵前,“喝口水。”
“謝謝。”
易秋低頭喝水。
肖秉承走到她對麵,低頭看著她,“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
“您說。”
肖秉承沉默了一會兒,打開手機,將一張死亡通知書的圖片展示給易秋。
“昨天晚上跟你在一起的那個毒販,人已經死了。死亡原因,是進入她腸道內的毒品發生了破裂,導致她海洛(和諧)中毒,死亡時間是今天早上的十點十五分。沒有任何遺言。
易秋聽完這一番話,突然站起了身。
肖秉承放在手機,“坐下!”
易秋扶著椅背坐下,氣息卻不太穩定。
肖秉承看著她,“所以,現在隻剩下你一個人,不管你說不說,也不管你找不找律師,我都要把你移送拘留所。我不會同意保釋。”
“可以,怎麼樣都可以!”
易秋的語氣急促,眼神裡透著惶恐,這令肖秉承有些詫異,和易秋交鋒有幾次了,但是,他還是第一次從這個向來冷靜的女人臉上,看到真實的不安。
“肖叔,你們去找尤曼靈,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