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27 三合一(2 / 2)

我在八零搞運輸 虞六棠 18211 字 5個月前

其他人坐在地上聳著肩膀笑。

林北盤腿坐下,眺望家的方向,他有點想兒子了。

林玉章走到林北身旁坐下,遞給林北三個包子:“我藏了六個包子。”

林北咬一口包子,包子又煊又軟,裡麵的餡料又足又香,林北一不留神吃了三個包子,導致他有點小撐。

不止林北一個人吃撐了,大家都吃撐了。

晚上,大家把稻草鋪在地上,躺在稻草上,身上蓋著厚棉被。

現在是三月下旬,夜晚的氣溫還是很低的,林北把厚棉被一半壓在身子底下,一半蓋在身上,他枕著手臂,廣袤的星空撲向他,闖進他烏黑的瞳仁裡,林北眨了眨眼睛,眼中的寒星有了溫度,天上的寒星卻是孤冷的。

第二天,天邊泛白,紅日緩緩露出半個腦袋,天邊的白雲羞紅了臉。

林北爬起來,對著紅日咧嘴,其他人睡眼惺忪揉眼睛,朦朧看到林北十分有朝氣對紅日笑,他們立刻起身,盤坐在稻草上對著紅日咧嘴。

“Duang”一聲,紅日整個身子出現在大家眼睛裡。

大家跑到井邊,打水用冷水洗臉,又折回去收棉被,把稻草攏起來。

他們先乾一會兒活,等到林玉章做好了飯,大家再過來吃飯,吃完飯繼續乾活。

雇主吃過早飯,溜達過來看他們乾活這麼積極,笑酸了嘴角。

就連旁邊賣飯的小攤主、修車鋪老板提到林北等人,紛紛豎起大拇指,雇主見狀更加高興。

林北的瓦匠隊乾活快,拆牆、打地基、砌牆、上頂頂多用五天時間,他們到另一家乾活,等牆壁吃透了水,晾乾之後,林北帶瓦匠隊回來粉牆、鋪水泥地板,滿打滿算隻用兩天,一個房子從地基開始到可以住人,他七天就可以完成,全縣找不出比他的隊伍乾活更快的隊伍了。

他們又乾完兩家活,林北給他們放半天假。

現在是四月上旬,氣溫已經很暖了,他們帶的衣服有點厚了,林北先給他們結了半個月的工錢,讓他們添置一些薄衣服。

林東帶頭,帶他們到河裡遊幾個來回,才帶他們到處閒逛買衣服。

林北就留下來看守家當。

現在閒了下來,林北開始掰著手指頭算餘好好應該已經收到信了,不知道餘好好收到他寄的信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林北嘴角上揚。

傍晚,一群人像雛鳥一樣嘰嘰喳喳歸家。

“小北,你看我買的衣服,醜是醜了點,但是便宜耐造。”

“你看我買的鞋,是老包鞋,它好穿又耐造。”……

大家掏出自己買的東西,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

林北跟著他們一塊兒笑。

他們到一旁整理東西,林東、林南湊到林北身邊。

“我們跑到餘淮鎮玩一會兒,我聽說供銷社差點燒起來。”林東湊到林北耳邊,“據說向陽瓦匠隊給供銷社乾活,不小心碰斷了電線,他們私自接上電線沒有告訴任何人。”

“有人說你拉的電閘,撲的火,真的是你呀?”林南迫切問。

林北點頭:“因為我手裡拎著你們的夥食,所以我撲了火就離開了,不知道什麼原因引起的火,就沒有提。”

小弟撲了火就離開,說明鄭輝沒有時間跟小弟道謝,這段時間小弟一直跟他們待在一起,他也沒有看到鄭輝找小弟道謝。

他光聽鎮上人形容當時的情況,他已經心驚肉跳了,小弟在那種情況下拉電閘撲火,這狗日的鄭輝居然忘了救火英雄。

林南牙齒咬得嘎巴響,拳頭攥的死緊:“老子一定要找個機會套麻袋揍他。”

林東陰陽怪氣詛咒:“就這人還當領導呢,趁早下來吧。”

“他跑過來感謝我,說他當初被豬油蒙了心才選擇向陽瓦匠隊,差點釀成大禍,多虧了我,才沒有釀成大禍。”林北繼續揣測鄭輝的心思,“人家是領導,哪能拉下麵子承認自己有錯,出麵感謝我。”

“供銷社在這種人手裡遲早得完。”林東再一次詛咒。

“唾,我還把給供銷社乾活當做光榮的事,我真想跑回到過去扇死我自己。”林南現在不能聽“供銷社”三字,一聽這三個字,他就犯惡心。

林北也覺得鄭輝挺惡心人的。

郵差停下自行車,靠在公路邊喊:“喂,你們是稻花村的泥瓦匠嗎?你們這裡有一個叫林北的嗎?”

林北推了推林東、林南,示意他倆彆說供銷社了,兄弟倆噤聲,林北站起來:“我就是。”

“是從蓮花鎮寄來的。”郵差掏出信,“上麵收件人地址不詳,我把它留到最後,等送完其他信件再送這封信,如果我找不到人就把它退回去了。”

他讓林北在一張紙上簽下名字,再把信給林北。

他騎車離開,下意識回頭看男青年拿著信封跑到公路邊的白楊樹下蹲下來,他嘀咕:“一個在蓮花鎮,一個在縣裡,這麼近居然寫信,寫信就寫信吧,收件人地址居然不詳,地址不詳就不詳吧,我居然能找到收件人,是我厲害嗎?”

郵差露出傻笑,賣力蹬車回家。

林北手心有點出汗,他把手心放在衣服上蹭了蹭,緊張撕開信封:

展信佳,見字如見晤:

前幾日,劉建民拉走了1000枚鹹鴨蛋,春天氣溫回暖,鴨子下蛋勤快,鴨蛋價格由兩分四厘降到兩分二厘,劉建民與我約定下次拿鹹鴨蛋時間,和我訂了價格比這回低了一分八厘,目前價格是八分六厘。

他想拿走2000枚鹹鴨蛋,我拒絕了,隻給他1000枚鹹鴨蛋,我打算留著端午中秋賣。

我三月份種的蠶豆已經開了小花骨,田裡的麥子長得綠油油,我種的李子樹長出了九片嫩葉,娘養的母羊下了兩隻小羊崽,一公一母。

六叔家的小豬仔全養活了,村裡有幾戶人家抱走了五隻小豬仔,六叔留了一隻小豬仔,小豬仔又壯又精神,六叔終於抽出時間到吳家村打聽生薑的事。

六叔從吳大軍、吳春生、村會計嘴裡知道收購商是稻花村的林北,他回來跑到水塘那邊,坐在小木船上坐了一下午,晚上跟爹聊了一宿,第二天,他精神抖擻到吳家村借著你的名聲找吳大軍學經驗。

聰聰跟我說,爺爺給他講了一個故事,他爺爺還強調是他編的,他爺爺說一個逃荒的人走進一個村子,村子裡有一口壓井,可是村子裡沒有水引壓井裡的水,逃荒的人拿出自己的水給村民,村民引水成功,村民喝到水,逃荒的人不僅喝到了水,還接了一壺水帶在路上喝,又有逃荒的人路過這個村子,他們都喝到了水。

我記得以前你和我講過這個故事,你說是城裡來的知青說的。

聰聰長高了,他學會了自己穿褲子、穿鞋,他每天早晨起床就抱著掃帚掃地,我做飯,他坐到灶台底下幫我看火,吃過早飯,我牽著他到菜地揪一簍菜葉到水塘,我喂鴨子,他就坐在草地上,捧著小臉盯著鐵絲網看,我不懂他在看什麼。

等我開始撿鴨蛋,他爺爺牽他離開。

等我忙完,他有時睡到他爺爺的床上,有時跟我回家,他總是吃飯吃到一半就睡著了。

下午,耀學、怒學、超學、愛學邀請他到大伯、二伯家學拉二胡和打快板。

大伯、二伯現在可以合奏了,他們開始唱戲曲,各唱各的,雖然小燕子聽了他們的聲音,嚇得連夜搬家,但是我覺得給他倆一年半載,他倆一定可以合唱。

姐夫學會了做包子,被姐拉到鎮上賣包子,姐說她攢夠了一百塊錢,就到餘淮鎮開包子鋪。

今天是三月三十號,再過幾天就是四月五號清明節,你又一個節日沒有回家,不知道你五一勞動節會不會回來,如果你回來,捎幾瓶啤酒,幾瓶橙色汽水,再把過年的空瓶子帶給店家。

安好。

今天四月七號了。

林北把信折起來裝進信封。

兄弟倆見林北把信收好了,他倆跑過來蹲在林北左右兩邊。

“誰寄的信?”林東好奇道。

“好好,她告訴我耀學、怒學、超學、愛學跟大伯、二伯拉二胡、打快板。”林北嘴角咧開說。

林東眼前浮現一個男孩子拉二胡、一個男孩子打快板挨家挨戶乞討,他低頭薅自己頭發。

林南眼前浮現年裡麵鄉鎮府請戲班子到鎮上唱戲,超學、愛學上台拉二胡打快板,說唱逗笑哄得大家哈哈大笑,林南就想哐哐撞大牆。

嗚……說好的天才兒童呢!說好的被上麵注意帶走培養呢!說好的他倆不拖後腿,他們到城裡做領導呢!

林北所有的情緒被這兩貨破壞的一乾二淨。

“咱們國家有不少大人物會拉二胡、打快板。”林北冷不丁出聲。

這道聲音在兄弟倆耳朵裡成了天籟之音。

嗯,大人物都會拉二胡、打快板,他們家的天才兒童學會了,說不定大人物因為這個重視他們家的天才兒童。

兄弟倆跟打了雞血一樣抱著白楊樹上躥下跳。

林北拿手蓋住眼睛,哥哥們又犯傻了,他該怎麼辦,乾脆打一頓吧。

林北揪著兄弟倆的後衣領回去,兄弟倆嗬嗬傻笑。

林北:“……”

這兩丟人的玩意,能把他倆塞回娘胎回爐重造嗎?

隻要一涉及侄子侄女,這兩貨就犯傻,林北決定以後非必要不提侄子侄女,除非這兩貨又想惹事情。

回到大本營,林北撒手,不管兩人了。

林東立即竄進人群裡,笑沒了眼睛說:“我家怒學、耀學以後一定老有出息了,供銷社主任見到他倆,都要點頭哈腰。”

“我家超學、愛學也有出息。”林南急忙說,“供銷社主任級彆不夠,見不著我家超學、怒學。”

林北插一句:“送每一個孩子上學,總有一個孩子有出息。”

“對,一堆孬瓜裡肯定能挑出一個好瓜。”林玉章笑眯眯說。

他們對林北說的話沒啥感覺,但是林玉章說的話讓他們太有感覺了。

他們一家至少有兩個孩子,不管男娃女娃,全送他們上學,肯定有一個是好瓜,能考上中專。

不管是男娃考上中專,還是女娃考上中專,他們畢業了工作了,可以關照一下家裡。

他們美滋滋想,打算到秋就送可以讀書的孩子進學校。

今夜,他們帶著好夢入睡,第二天,他們又開始忙碌了。

中午,林北沒有午休,他找一塊安靜陰涼的地方坐下來,打算給餘好好寫一封回信。

林北想了想,決定和餘好好一樣寫他身邊發生的事。

他已經完成了五單生意,方老太早已安裝好了門窗玻璃,找電工拉好了電,她的房子全租了出去,有三家還差一間或者兩間房子沒有租出去,剩下的一家正在找師傅安裝門窗。

這裡熱鬨起來,又多了十幾個賣飯的小攤子。

林北正在寫信,上一個雇主找到林北:“林師傅,忙呢,我想請你幫我拉一下電線,我下午找電工陪我到電局開一下戶。”

“行。”林北放下筆,“你準備好東西,我就過去幫你拉電線。”

“謝謝林師傅。”林北上一個雇主風風火火騎車離開,半個小時後,他喊林北,林北用了十分鐘幫他拉好電線。

上一個雇主又火急火燎騎車離開,林北回去繼續寫信,他找時間把信寄了出去。

林北到郵局寄信,回來的路上遇到一群人,他們攔住林北的去路。

劉壯臉上的肌肉繃直,朝地上唾一口:“你小子行啊,敢截我胡!”

房利財那麼一大隻鴨子居然飛了,飛到這隻臭老鼠懷裡,劉壯不甘心呐,忒想弄死他。

一個滿嘴黃牙的男人用力丟掉煙頭:“我盯供銷社盯了那麼久,給李茂、趙奮鬥塞了那麼多好處,你小子一聲不響虎口奪食,害老子降工費降材料費拿下供銷社這單生意,你知不知道老子損失了多少錢。”

“我去你N,我們說我們最近怎麼接不到生意,原來是你小子把生意截走了。”一個眼神不正的男人歪頭掂了掂手中的棍子,“你識相點滾出縣城餘淮鎮,老子饒你一條狗命,你要是不識相,老子把你打死丟到河裡喂魚。”

林北後退,拿著棍子的男人眼神猙獰朝林北走去:“小子,你不老實呀,在老子眼皮底下想跑,老子今天就恁死你。”

隻有男人朝林北走來,其他人抱著看好戲的態度圍觀男人怎麼把林北打成死狗。

誰也沒有料到本來後退的林北突然衝上前,抓住男人的手臂把人摔到地上,奪了男人手裡的棍子。

就……他們眨一下眼,僅僅一秒鐘而已,棍子就落在林北手裡,男人躺在地上鬼哭狼嚎,似乎在嚎他的手臂折了。

林北手裡有了工具,沒有嗶嗶,直接朝他們揮去,他們的拳腳招呼到自己身上,林北也不躲,哪個離他近,他就砸哪個,他深知膝蓋脆弱,逮到機會就往人膝蓋上砸。

“你……你小子彆走,給老子等著。”劉壯拖著不能打彎的腿先跑為敬。娘的,這小子也忒陰了,專挑人的膝蓋腳麵砸,疼死他了。

有一個人臨陣脫逃,其他人猶豫了一下,立刻跑走,臨走之前還放狠話:“我們回去召集我們的瓦匠隊兄弟,你和你瓦匠隊裡的那群土老帽等著我們,千萬彆跑。”

“我去縣城派出所報備一下,隻要我七天內沒有出現,他們找劉壯和劉壯走得近的泥瓦匠。”林北丟下棍子,“咱們縣的書記下半年升到彆的市,你們說上半年縣裡出現惡劣鬥毆事件影響到書記,你們會咋樣!”

“我和房利財走得近,房利財透露的,劉壯,你要是不相信,你問房利財或者房利財爸。”林北喊完之後,“嘶嘶”倒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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