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116 四合一(2 / 2)

我在八零搞運輸 虞六棠 25583 字 4個月前

“家裡最近沒有發生什麼事吧?”林北突然問道。

餘好好太陽穴跳了跳說:“家裡稻子收了,爹找人把池塘邊的水田挖成了水塘,爺奶走親戚回來,差點拿鐵鍁把爹劈成兩半,後來還是六叔把爺奶勸住。”

“娘和六叔沒有罵我爹?”林北驚訝道。

“爹把一畝地一年收多少糧食折成錢補給娘,娘就沒管爹,六叔倒是從頭到尾想管爹,但是爹不聽六叔的話,六叔懶得管爹了,也勸爺奶彆管爹,讓爹帶著三伯、五叔折騰,說他們手裡那點錢折騰完了,他們就不折騰了。”餘好好解釋道。

林北咂嘛一下嘴,心想他爹還怪有能耐的。

這次,餘好好帶著林聰在市裡待了四天,又乘坐公交車回去了,她這次回去要找林誌昆合計一下地裡的生薑。

林北繼續待在店裡看店。

直到趙康拿第二版徽章找林北,黃益民、桑超英才回來,林北喊兩人過來看徽章,三人圍繞徽章談論半天,最後林北又讓趙康修改一下細節。

趙康:“……”

桑超英跑回家拿了一瓶茅台塞給趙康,趙康揣著茅台回廠,和老師傅商量怎麼改細節。

趙康前腳走,黃益民迫不及待和林北分享他倆在珠市的經曆:“我和超英下了火車,找了一個招待所休息,第二天早晨,我倆找人打聽永興酒廠,那人指錯了方向,我倆到了裕輝酒廠,我倆意識到找錯了酒廠,正要乘坐公交車回市裡,那個人不知道啥時候站在我倆身後,攬著我倆的肩膀,帶著我倆進入裕輝酒廠,他特彆熱情帶我倆參觀酒廠,還帶我倆見酒廠廠長宋豐達,宋豐達知道我倆是淮市人,請我倆到大飯店吃飯。”

他和桑超英懵了一路,直到宋豐達灌他倆酒,他倆恍然意識到宋豐達沒安好心,他倆找借口上廁所,然後偷偷溜走了。

“我和超英下午乘車到永興酒廠,這回我倆沒有找錯地方,到永興酒廠找到了王子城,跟王子城說我倆隻跟他談合作,王子城拍胸脯和我們保證他不會讓我倆失望,後來我們簽合同,超英說我們目前手頭不寬鬆,隻能付百分之二十五的預付款,王維全還沒說話,王子城就說可以,被王維全瞪了好幾眼。”黃益民撐著臉笑著說。

桑超英接著他的話說:“我倆和永興酒廠簽了合同,被那個叫宋響的帶人堵住,宋響逼我倆和永興酒廠毀約,帶著錢和裕輝酒廠簽合同,被王子城的朋友看到,王子城的朋友跑去找王子城通風報信,王子城帶著一群人過來和宋響乾架,最後我們都被抓緊派出所,王維全到派出所撈我倆出去,第二天,王子城、宋響他們都出來了。”

“我倆請王子城吃了一頓飯,才坐火車回來。”黃益民直起身體說。

林北光聽他倆說話,就知道他倆過的真刺激。

黃益民意猶未儘,拉著林北繼續說他在火車上遇到的事,桑超英跟在黃益民屁股後麵補充一些內容。

三人聊到很晚才睡覺。

過了兩天,桑超英托人采購的乾桂花到了,又過了兩天,兩人采購的白酒到了,他們把白酒運到店裡,馬不停蹄釀桂花酒。

三人剛釀好桂花酒,趙康拿著徽章又來了,三人圍著徽章看了一上午,最後決定用這一版徽章。

林北到信用社取預付款給趙康。

趙康拿著預付款離開,此時已經到了十一月份,林北騎車回店裡,跑進店裡問桑超英:“你知道甘蔗成熟的時間嗎?糖廠幾月份收購甘蔗製作糖?”

桑超英愣了一下說:“分地區,有的地方現在收割甘蔗,有的地方十一月下旬收割甘蔗,昌市金台縣要等下了霜才收割甘蔗,大概十一月中下旬收割甘蔗。”

“那我們十二月份才采購老紅糖。”林北說,“那時候各個糖廠產糖量多,咱們可以和他們重新談一下價格。”

“對。”桑超英拍大腿說。

“我回一趟老家,你和益民看店。”林北收拾東西。

“哦。”桑超英。

林北背上包,騎車離開,路過工地,林北停下來看了一下進程,估摸十一月中旬聯排房就可以完工,大家可以回家休息一段時間。

林北悄無聲息騎車離開,一鼓作氣騎車回村。

林北剛進村,就聽到一聲驚喜聲:“小北回來啦!”

路上瞬間都是人,把林北圍在中間,你一句我一句說:

“小北,你再不回來,咱們快要以為你跑了。”

“是啊,要不是好好說你一定會收購生薑,咱們村就和吳家村選代表到市裡找你,問你是不是後悔收購生薑,故意待在市裡躲我們。”

“你咋這麼長時間不回來?”

“我兒子啥時候回來?”

“前兩天有小毛賊到生薑地偷生薑,被巡邏的隊抓住,我們看了生薑,它們長的可大咧。”

“對,可大哩,我感覺可以收了,乾脆咱們今天收生薑,你找車把生薑拉走。”

說著,村民們就要回家拿工具到地裡收生薑。

林北喊:“現在生薑有點嫩,如果你們現在收生薑,生薑賣不出合同上的價格。”

村民們一聽賣不出價格,呼天喊地喊那可咋怎。

林北耐著性子說:“我爹在家,我能跑哪裡?”

林誌炳是村裡出了名的富老頭,如果林北跑了,他們可以找林誌炳。這麼一想,村民們一點也不慌了,懶洋洋站在太陽底下聊天。

林北騎車四處找林誌昆,在生薑地找到了林誌昆。

林誌昆站在低頭,眼裡是鬱鬱蔥蔥的生薑葉,林北放下支架,走到地頭,蹲下來,撿一根樹枝挖地,很快看到了生薑,把丟下樹枝,把土蓋回去。

林誌昆低頭看林北,聲音悠長說:“不管地裡種什麼,養什麼,隻要能讓大家富起來,這件事就是對的。”

林北抬頭,林誌昆挪開視線:“你爹胡鬨,你三伯、五叔給他打掩護,你大伯、二伯見你爹胡鬨,你娘不管你爹,你爺奶也任由你爹胡鬨,他倆也開始胡鬨,村裡其他人也生出了胡鬨的苗頭。”

林誌昆已經被這群人磨去了脾氣,聽到他們又乾了啥事,一點也不會驚訝……個屁。他剛剛說的話全是屁話,聽到有人又在糟蹋土地,他立刻火冒三丈,把自個兒關在屋裡生悶氣,等他打開門走出去,笑眯眯跟彆人說隨便他們怎麼折騰。

他知道六叔在抱怨,但是他也不好說什麼,所以林北什麼也沒說,站起來眺望生薑地。

林誌昆也知道林北是一個晚輩,不好說長輩是非,他僵硬轉變一個話題:“你打算什麼時候收購生薑?”

林北算了一下日期說:“二十號回來拉生薑。”

林誌昆開始琢磨什麼時候組織大家收生薑。

“六叔,我到吳家村看一下。”林北說。

“你是得去那邊一趟。”林誌昆說,“你一直不露麵,那邊的人心裡沒底,吳春生三五不時過來,看看你有沒有回來。”

林北點頭,騎車繞道到吳家村。

到了吳家村,林北受到了村民們熱烈歡迎。

吳春生聽到消息跑來找林北,林北跟他說他二十號過來拉生薑。

吳春生提起的心終於落地,陪著林北到生薑地看一圈,還邀請林北到家裡吃午飯,林北沒有推拒,留下來吃飯,他還喝了一點酒,飯後,吳春生留他在家裡休息,林北拒絕了,他騎車回家,躺在床上睡午覺。

林北一睡就睡到傍晚,隱約聽到他爹的聲音,林北起床,拉開門,靠在門上抱胸看他爹。

正在說林北壞話的林誌炳瞥見林北,他第一反應就是溜走,他剛走到大門口想想不對,狗日的喝酒,他心虛個屁。

他咳了一聲,挺直腰轉身瞪林北:“你又喝酒又抽煙,卻管著你爹,不許你爹喝酒,也不許你爹抽煙,你這也不許你爹做,那也不許你爹做,有你這麼做兒子的嘛!”

林北認真思考,猛然覺得他爹說的有道理,他拍自己額頭說:“我的錯,我不該管你。”

被小兒子管了那麼久,小兒子突然不管他了,林誌炳心裡不得勁,他喏喏說:“你管我彆管的那麼厲害,還是可以管我的。”

林北搖頭,堅持從今以後不管他了。

林誌炳沒想到小兒子這麼犟,他一下子慌了神,強撐著說:“你是老子的兒子,你不管也得管。”

說完,他火速離開,似乎隻要他走的夠快,就聽不到小兒子說他不想聽的話。

林北晃晃悠悠跟著他爹後麵到了池塘。

林誌炳扭頭看到了林北,他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暈倒。

林北張了張嘴,林誌炳蹬蹬蹬跑到新挖的水塘對麵,林北:“……”

徐紅英從屋裡走出來,看了林北一眼,又看遠處的死老頭,問林北:“你爹又發什麼羊羔瘋?”

林北震驚看他娘。

徐紅英撇嘴:“你爹隔一段時間發一次瘋,大夥兒都習慣了,你也彆放在心上。”

“你六叔在縣裡上夜校,我托你六叔喊茜茜回來帶你爹到縣醫院看腦子,茜茜哄你爹到醫院,醫生說你爹年紀大了,腦子犯糊塗,不影響生活,也不影響壽命,茜茜帶你爹回來,跟我們說你爹的病情,我和你爺奶鬆了一口氣,我們看開了,不管你爹了,你也彆管你爹啊。”徐紅英勸道。

林北稍微想想就理解大家為什麼堅定的認為他爹發瘋,畢竟在大家的思維中,一個正常人做不出糟蹋土地的事,還是一塊肥沃的土地。

徐紅英又跟林北說了幾句話,她挎著籃子離開。

林北靠在牆上站了一會兒,抬腳朝林誌炳走去,正在觀察小甲魚的林誌炳看到水麵上倒映兒子的倒影,他激動的想要站起來,身體剛抬起來,就被林北按下去,林北說:“我管你成嗎?”

林誌炳磨磨蹭蹭說:“成。”

林北抬眼往這片水域:“又多出了一個水塘,你一個人恐怕看不過來。”

“你三伯、五叔晚上過來看小甲魚。”林誌炳踩著腳下的地比劃,“你三伯、五叔訂磚屋去了,過兩天在這裡蓋一間瓦房。”

林北蹲下來,看了一會兒甲魚。

林誌炳急的跟林北顯擺他的小水牛,催促道:“甲魚沒啥好看的,走,我帶你看咱家的小水牛。”

林北跟著林誌炳回去,林誌炳打開門,抓一把草遞到小水牛嘴邊,小水牛歡快跳兩下,仰頭吃草。

林北摸小水牛,小水牛往後蹬兩步,鼻孔噴氣戒備看林北,這可把林誌炳樂死了。

“爹,我回家了。”林北。

林誌炳的心思全在小水牛身上,應付道:“走吧,走吧。”

林北離開。

上回他回來,河邊的茅草開的花是穗狀,這回他回來,穗狀花炸開,一眼望過去,是一片迎風飄蕩的白花。

林北走在其中,白花迎風搖擺,他的衣擺也迎風搖擺。

他走進村裡,林聰從他大哥家院子裡鑽出來,跑向他,林北把他抱起來:“你媽呢?”

林聰指著大伯家的院子說:“在裡麵開會。”

“開啥會?”林北問。

“不知道。”林聰擺手。

路過林東家門口,林北喊了一聲:“我帶聰聰回家了。”

“好。”餘好好。

林北抱著林聰離開。

怒學、耀學聽到小叔的聲音,他們看了一眼緊閉的門,丟下鉛筆跑出院子追小叔。

離家有一段距離,他倆喊:“小叔!!!”

林北停下腳步,扭頭看他倆。

怒學呼呼跑到林北麵前,撐著膝蓋喘氣,笑嘿嘿說:“小叔,我爸什麼時候回來?”

“小叔,我爸咋還不回來,我都記不得他了。”落在後麵的耀學喊。

“你爸這個月底回來。”林北話音剛落,兩個小孩蹦起來歡呼,掉頭跑去通知小夥伴,前往淮市建房子的人月底回來。

林北放下林聰,牽著林聰繼續往前走,從四麵八方傳來小孩的歡呼聲,和大人的笑聲。

父子倆回到家,怒學跑進院子問:“小叔,我爸回家能過幾天?”

“能在家待兩三個月。”林北想了一下回答。

怒學掉頭跑出院子,邊跑邊歡呼:“我爸能在家待兩三個月。”

大路上熱鬨極了,林聰跑出去湊熱鬨,林北在家裡做飯。

天暗了下來,大路上依舊熱鬨。

林北出門找林聰回來,順便到他大嫂家喊餘好好。

他一手牽著一個人回家。

一家三口在家裡吃了晚飯,又吃了早飯,林北騎車載林聰離開,餘好好騎車追林北,一家三口到餘淮鎮包子鋪,餘好好把自行車丟在包子鋪了,坐上林北的自行車回市裡。

餘好好有事忙,把林聰交給林北,林北帶著林聰在工地待了一天,順便發他們十月份工資。

晚上,林東告訴林北每天都有人找他們建房子,林北讓他彆應下,等下年開了春再談建房的事。

林東腦袋裡靈光一閃:“小北,你是不是沒有接活,今年咱們建完聯排房,咱們就可以回家了?”

“昂。”林北笑著回應。

林東跳起來歡呼,他們終於可以回家了,太不容易了。

其他人跟林東一樣激動,跑到柏油馬路上狂奔。

隻有一個人例外,這個人就是林南,他偷偷摸摸出現在林北身邊,攬著林北的脖子,湊近說:“小北,那個啥,你給二哥弄一輛自行車行嗎?”

林北撇頭看他,林南嘿嘿笑:“我想騎車回來,你能滿足二哥的願望嗎?”

“二哥,你不得了了,都知道願望了。”林北揶揄道。

林南驕傲甩了甩頭:“你二哥看了這麼多報紙,不是白看的。”

林北沒有繼續都林南,他說:“我看看能不能忙你弄到自行車。”他補充道,“我不能打包票。”

“有你這句話就行了。”林南說。

其他人看到林北、林南擠在一起說悄悄話,他們湊過來問:“你們說啥呢?”

林南想假如林北給他弄到自行車,他這會兒說假話,到時候大家可能埋怨他和林北,他敞亮說:“我讓小北給我弄一輛自行車,但是小北不能保證給我弄到一輛自行車。”

其他人眼睛亮晶晶,不停地喊北哥,也讓林北給他們弄一輛自行車。

林北說他可以試一試,但是不能保證給他們弄到一輛自行車,大家的態度跟林南一樣。

林北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騎車帶林聰回宿舍,這會兒,餘好好已經在宿舍了,三人到教室上課。

上課前,張旭喊一群男人到辦公室抱課本,安排人把課本發給大家。

這節課,老師開始上新課本,他沒有因為新課本而放慢講課速度,他講課依舊快。

其他老師也是,他們的講課速度和以前一樣。

第二天,餘好好帶著林聰在宿舍看書,林北騎車到供銷社找孫定喜。

孫定喜一臉燦爛笑容跟林北聊天,儘管林北心裡不好意思,但是他還是說明來意:“我想從你手裡拿幾十輛自行車。”

孫定喜脊椎一軟,差點閃到自己的老腰,他扶牆說:“你剛剛說啥?”

林北一字一句重複剛剛的話。

孫定喜咕咚吞咽口水:“那啥,幾十輛是多少輛?”

林北伸出三根手指頭,孫定喜扒住牆,身體往下墜。

“你看這樣成不,我一天從你手裡拿一輛自行車?”林北試探道。

比起一次性拿三十輛自行車人,林北一天從店裡拿一輛自行車,孫定喜倒是可以接受。

“一輛自行車一百六,我想你也沒有自行車票,這樣吧,一輛自行車你給我加十塊錢。”孫定喜在心裡劈裡啪啦打小算盤。

“可以。”林北爽快說。

他當即給孫定喜一百七十塊錢,又從他這裡買了鎖,拿了收據,騎自己的自行車,另一隻手推新自行車離開。

他把新自行車放到店裡,跑到雜貨店找陸江河,開門見山跟陸江河說他一天從他這裡拿一輛自行車。

陸江河直接丟給林北一個後腦勺,轉身整理貨架。

林北趴在櫃台上說:“你就不想把你的雜貨鋪做大?”

“你買自行車,和我把雜貨鋪做大有什麼關係!”陸江河背對著林北說。

“你就沒有嘗試利用家裡人的人脈,和自行車廠合作,從他們那裡進貨,在雜貨店賣自行車,把雜貨店的名字打出去,之後說不定你還會和縫紉機廠、電風扇廠、電視機廠合作,從他們那裡拿貨,開一家電器店。”林北說。

陸江河覺得林北在癡人說夢話。

“你不嘗試一下,你怎麼知道你不行?”林北反問道。

陸江河拿雞毛撣子掃貨架上的灰。

“你試一下,又不會虧錢,相反如果你成功了,你就是雜貨店老大。”林北繼續遊說。

陸江河掃貨架的速度變慢,隨後,他把雞毛撣子撂到櫃台上,不確定問:“那我試一下?”

“你試一下。”林北鼓勵道。

說實話,他和桑超英在一個大院長大,眼睜睜目睹桑超英越來越能耐,他說不羨慕桑超英,那肯定是假話,他羨慕桑超英羨慕的要死,現在有一個機會放在眼前,不要他掏錢,隻要他動用一下父輩的人脈,再動動嘴皮子,就能知道他有沒有能力乾大事,他願意嘗試。

“那我試一下!”陸江河咬牙說。

林北湊過去,低聲說:“我跟人談合作,從來沒有一次談成的,就一直跟人磨,我不考慮丟不丟臉,隻考慮萬一成功了呢,成功了,我贏得了鮮花和掌聲,誰會關心我成功背後的故事,你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