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176 二合一(2 / 2)

“那它就值這個價。”林北自信說。

黃益民迫不及待問:“我們是不是得宣傳了?”

“怎麼宣傳?”林北把問題拋給他們。

“張貼海報?”桑超英脫口而出。

黃益民坐下,撐著臉頰思考:“咱把犛牛、黑毛豬的圖片貼在各個區,市民見了,還以為是藝術加工呢!畢竟咱們這裡沒出現過怪模怪樣的牛和豬。”

“所以咱們得說給市民聽。”林北說。

“還可以登報。”桑超英說。

“咱們兩頭抓,你找關係登報,我和北哥給市民講故事。”黃益民收拾桌子上的照片,把照片交到桑超英手裡。

“你們等我的消息。”桑超英拿了照片離開。

林北、黃益民繼續討論如何宣傳,最後兩人決定以街道為單位搞宣傳,兩人不可能大喇喇就這麼去宣傳禮盒,得和街道辦事處打招呼,征得街道辦事處同意,免得出現兩人宣講到一半,被街道辦事處攆走的情況。

另外,淮市一共有17個街道辦事處,街道辦事處下麵分彆有鎮、鄉、社區中心,兩人跑遍17個街道夠嗆,肯定沒有精力跑鎮、鄉、社區中心,林北想如果街道辦事處主動給他跑宣傳就好了。

林北的視線不由自主落在金旺身上,如果金旺出麵,他最後一個想法也不是不能實現。

林北把到街道辦事處報備的事交給金旺去辦,畢竟金旺從街道辦事處走出來的,交給他辦最穩妥。

幾年前知青回城,城裡工作崗位緊缺,他們沒有工作,造成了城裡無業人數成倍增長,直到現在,這種情況也沒有得到很好的解決,無業人群造成的社會亂象自然也沒有得到解決。

如今國家允許私人做買賣,個體戶卻沒有形成一個公家期待的規模,上級把壓力給了市委,壓力一層層下移,最後壓力給到了街道辦事處。

一個機關乾部停職,為乾會計速成班到私人廠攢經驗,隻要辦事處領導不迂腐,不僅不會為難金旺,還會給金旺提供方便,然後他們把金旺的事跡傳遍淮市各個地方,他們希望開春,個體戶的數量增加到一個新的數值。

他們的業績全係在金旺身上,17個街道辦事處裡麵總不至於沒有一個人主動幫他們做宣傳。林北堅信一定有人自發幫忙宣傳,一份份報道個體戶的報紙不會騙人,乘坐火車沿途,林北看到報紙就買了,多家省報、市報接連刊登經濟學專家發表的個體戶經濟是我國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既然多家報社多次提到這個專家,一定有特彆的意義,林北能想到的意義就是這些。

金旺聚精會神聽他們講話,打算到時候跟學生吹牛皮,誰知道裡麵還有他的事。金旺想到時候和學生吹牛皮,故事裡有他的身影,他跟學生吹,聲音都會大幾倍。

這麼一想,金旺高興應下了這件事。

林北準備了17份禮盒交給金旺,金旺騎車載著禮盒離開。

金旺離開不久,林北把一套相片放到相框裡,跟黃益民說了一聲,抱著相框回市裡的禮品店。

顧萍、薑嬋在店裡閒著沒事乾,湊在一起織毛衣,林北走進店裡,兩人把東西塞進櫃子裡,不好意思朝林北笑。

林北把相框掛牆上,把兩人叫到跟前,跟兩人細說每張照片的由來和意義,又讓兩人講了一遍,順便幫她們潤色了一下她們的語言:“如果有人到店裡詢問禮盒,你們跟顧客講這些。另外,這個月23號賣禮盒,27號賣兩款紅糖,紅糖可以預定,26號上午,你們把訂單給我,我根據人數采購預定顧客的福利。”

林北又跟他們說所謂的福利,兩人震驚之餘,已經想好了她們必須給親友預留預定名額,畢竟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而且那是電影院、溜冰場、酒吧呀,大過年到那裡耍,彆人花錢,自己不花錢,自己能從年初高興到年尾。

林北補充道:“酒水券和電影票、溜冰場的票到年尾無效,你們跟顧客講清楚。”

“都記在本子上了。”薑嬋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紙筆,正在奮筆疾書,說實話,當初上學她要是拿出這個勁頭,怎麼也不會是初中文憑。

顧萍沒有打擾薑嬋,一個人在原地糾結、掙紮,半晌,她鼓起勇氣問:“老板,可以讓我大姨賣紅糖嗎?”

這回他們賺一次性紅糖錢,搞得紅糖多,他不會嫌業務員多,所以林北順勢說:“可以,我和你大姨得簽一份合同,你作為介紹人,到時候也得在合同上簽字,你們自己找辦事處的人當見證人。”

老大姨潛力無窮,林北不敢小瞧老大姨的力量,但是老大姨也十分能磨人,林北怕到時候出現問題,他和老大姨扯皮,就他對老大姨的了解,她們能從年頭扯皮到年尾,說不定還不止扯一年的皮,得拉上辦事處,彆看辦事處部門不大,但能給他足夠的安全感。

當然,他不會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而是說:“你大姨這個年紀,可能對個體戶了解不深,認為個體戶沒有國家當後盾,怕到時候我不發工資給她,我特彆能理解她,有辦事處出麵當見證人,我想她能夠對我放心。”

顧萍:“……”

她大姨還真可能白天忙著搞預售,晚上徹夜未眠擔心白忙一場。

“你們可以發展下線,雖然他們的提成跟你們一樣,卻有一點不一樣,你們發展的下線業績好,獎金大頭算在你們頭上,我說的獎金不是三瓜兩棗。我給你們足夠的福利,你們也得承擔相應的責任,如果中間出現什麼問題,你們得擔責。”林北溫聲說著最無情的話。

顧萍、薑嬋被喜悅衝昏的頭腦立刻清醒。雖然兩人和林北接觸不多,但兩人沒來由生出一樣的想法,彆看林老板每天笑嗬嗬,他比開心就開心,急躁就急躁的另外兩個老板難說話、心硬,而且兩人隱隱約約察覺到另外兩個老板以林老板為首,林老板讓另外兩個老板打狗,另外兩個老板絕對不會揍貓。

這就是女人該死的直覺。

也是這個認知,導致兩人每次發展下線,眼前總會浮現老板讓她們承擔全部責任的畫麵。

沒錯,老板說擔責,作為愛瞎琢磨的她們一致認為老板話裡有話,老板其實表達的是全部責任。

林北交代完事情,留下一句話:“我儘量每天傍晚過來一趟,如果有人有意當業務員,他們可以來店裡等我。”說完,林北離開,拐個彎去了乾山安平街道辦事處,扛著鐵鍁趕往雜貨店鏟雪的陸江河抬起胳膊吆喝,他沒聽到。

停好自行車,林北衝進辦公室,問:“池主任,我要招臨時業務員跑業務,你給介紹嗎?”

正在讀報的池午柏視線依舊留在報紙上,淡定說:“你找孔國賢,他湊不齊人,你就想到我了。”他把報紙翻了一個麵,抖了抖報紙,“說吧,還差幾個名額?”

林北自來熟拿了一份報紙,找一個空位置坐下:“我到店裡辦事,順路來這裡,過一會到望湖街道。”

池午柏快速折報紙,他遲疑一下,折屁的報紙,撂下報紙,急吼吼召集手下到裡麵的會議室開會,離開之前,不忘再三叮囑林北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