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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八零搞運輸 虞六棠 29653 字 3個月前

兩人直接回到廠裡。

桑超英跳下自行車,衝進辦公室,跟黃益民、金旺分享這個消息。

林北等三人平複了激動的心情,才進去,問金旺員工工資算的怎麼樣了。

“還有一張紙,就算完了。”金旺提前一天算員工工資,給他們多算了兩天工資。說完,他指著紙箱裡的紅包,“晚上,你們得幫忙包工資。”

“行。”桑超英說。

林北轉頭問桑超英:“你跟酒店確認一下,我們28號開慶功宴。”

桑超英比了一個OK手勢。

不用林北問,黃益民主動說:“給每個人發一盒犛牛禮盒,一盒黑毛豬禮盒,六盒紅糖,我已經統計出來了,至於券,不管剩多少,全部發給他們。”

林北躺椅子上。

外邊傳來卡車聲,除了埋頭算工資的金旺,三人出了門。

林北上前跟司機師傅打招呼,塞給他們兩包煙,讓他們把卡車開進廠裡。

卡車尾巴對著車間停下來,三人開始組織員工往卡車裡上貨。

上完了貨,桑超英、黃益民帶兩位師傅出門吃飯,林北點了五十個員工,通知他們明天跟著自己到市裡賣紅糖,又通知大家,廠裡28號在大飯店開慶功宴,每位員工可以帶一個家人參加,也包括臨時員工,工資和廠裡為大家準備的年禮,也會在那天發給大家。

林北沒等到歡呼,他又說:“你們28號九點到廠裡集合,另外兩位老板會帶你們前往酒店。”

林北宣布的事把他們炸懵了。

等他們說服自己沒在做夢,歡呼聲響徹了北溝鎮上空。

在附近聊天的田朱福、秦月觀跑過來查看情況,得知原因,秦月觀下意識瞥田朱福,田朱福撓頭,兩人剛剛分析三個小夥是不是真的擴建廠房、修建宿舍樓,得嘞,人家既然有錢請大幾百人到大飯店開慶功宴,說明人家真的不差錢。

麻煩了,黃益民今天上午找他說自來水的事,如果通自來水的事黃了,人家就要搬廠了。

田朱福越想越坐不住了,著急忙慌離開。

媳婦就是廠裡員工,秦月觀被媳婦盯得如坐針氈,他硬著頭皮朝他媳婦笑了笑,跑回鄉鎮府,抱起被他丟給同事帶的大閨女離開,父女倆在大門口徘徊,等江珺。

沒過多久,員工陸陸續續出來,父女倆等到江珺,和江珺一起回家。

後來,黃益民自己回來了,桑超英安排兩位師傅住鎮上招待所,晚了一個小時回來。

金旺算完員工工資,開始包工資。

林北負責在紅包上寫員工名字,三人負責對照工資條點錢,把錢裝入對應的紅包裡。

辦完這些事,他們回值班室睡覺。

第二天一早,林北先帶員工到店裡,桑超英、黃益民隨後跟車到店裡。

林北到了之後,開始做準備工作。

在林北準備東西的時候,人行道上慢慢聚滿了人,等候的過程是枯燥的,大家開始聊天,聊哪家當初買禮盒買的多,如今大賺一筆,聊哪家沒買禮盒,在家裡吵了一夜。

也有人聊其他,就比如:

“我們得跟這家店老板反著乾,他讓咱們買少,咱們就買多。”

“紅糖不是金貴物件,沒必要買那麼多,我最多買10盒。”

“有道理,屯了太多紅糖,萬一轉手轉不出去,那真夠窩火。”

“你們說的是真話?”

“……當然是真話。”

剛剛大家埋怨這家店老板愛講反話,這會兒他們也開始說反話了。

還比如,有人脫離隊伍,跑到旁邊的隊伍跟人搭話,打聽到等會誰手裡會有一張酒水券,她就問:“我家是兒子,你家是女兒嗎?”

那位嬸子也實誠,直接說了自家是女兒。

這人怪老實的,她倒不好耍心眼了,也爽快說:“我家在廬州區,我兒子是中學數學教師,脫了鞋身高175.8,今年23,眼睛近視,一隻眼睛400度,一隻眼睛450度,家裡有房子,如果他成家的話,他們單位也會給他分房子。”

“我家在新台區,我女兒還在上學,今年分配工作,她政治係的,我聽她爸說她大概能被分到黨委,脫了鞋的身高159.1,今年21,不近視,我家就一個孩子。”嬸子說。

有兒子的嬸子拉著有女兒的嬸子到旁邊聊,了解到對方女兒沒有對象,她激動說:“他們一個人名教師,一個是為人民服務的黨員,我覺得把他倆湊成一對,怪合適的。以後有了孩子,我兒子回家,就把孩子接回家了,多省心,而且教師有寒暑假,他時間多,可以多忙點家務活。

大姐,你覺得怎樣?”

有女兒的嬸子被說動了:“可以見見,但是我回家怎麼和孩子說?”

有兒子的嬸子:“你跟你女兒說咱倆是小學同學,多少年沒聯係了,買紅糖的時候遇到了。你假裝無意提一下我有一個教師兒子,我跟你前麵一樣,最後有點不一樣,這點不一樣需要你配合,到時候你告訴我你女兒那天穿什麼衣服到酒吧,我讓我兒子到酒吧和你女兒見麵。

咱們當父母的,隻能做到這裡了,至於成不成,隻能看兩個孩子有沒有緣分了。”

這次促銷活動,擴寬了市民的關係網,不少人趁著這個機會給自家孩子找對象,雙方父母看對眼了,就會離開隊伍,跑到一旁細聊。

也有人騎輛三輪車過來,他們打算進一批貨賣給旅客。天氣這麼冷,旅客在火車上衝泡一杯生薑紅糖水或者桂花紅糖水,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因此他們不擔心賣不掉紅糖。

早上九點,兩輛卡車駛入舟山路。

林北站在馬路上朝卡車招手,指揮卡車師傅把卡車開到不礙事的地方。

卡車停好了,林北在兩輛卡車頭尾分彆貼上編號,員工把桌子搬到編號那裡,把裝有券的紙箱搬到桌子上。

預售表被林北分成四份,他、桑超英、黃益民、金旺人手一份,四人拿著預售表走向人群,喊臨時銷售員的編號,臨時銷售員快速數了一遍人頭,帶領他們找喊他編號的老板。

賣掉一份紅糖,四人就在對應的名字上打勾,重新填一遍銷售數量。

市民買到了心心念念的紅糖,拿到了酒水券、電影券、溜冰券,他們收獲滿滿離開。

臨時銷售員大氣不敢喘,眼睛一直留在顧客身上,每次顧客又多買了紅糖,他就悄悄握緊拳頭,給自己打氣。

顧客買完了,輪到他買了。他一口氣買了50盒紅糖。

臨時銷售員從林北這裡賺了錢,願意拿出一大筆錢購買紅糖。

顧客不知道臨時銷售員心裡的想法,看到臨時銷售員50盒、100盒買紅糖,他們身處這樣的氛圍中,又一次忍不住多買了紅糖。

有人拖走一三輪車紅糖,更刺激了顧客。

本來打定主意理智購買紅糖的顧客,再一次衝動買了超出他們預算的紅糖。

到了下午,馮遠洋、孔晨出現在林北視野裡,兩個孩子看到林北發現了他們,他們笑著跑過去幫林北乾活。

他倆眼睛不停地瞄卡車,林北敲了敲桌子,他倆嚇了一跳,討好朝林北笑。

“說吧,你倆來這裡乾什麼?”林北乾著手頭的活,抽出一份心神問他倆。

馮遠洋戳了戳孔晨,孔晨小大人似的歎氣。

自從馮遠洋媽卷款跑路,馮遠洋越來越不愛說話,在班裡跟個透明人似的,眼睛不敢和人對視,叫他出來玩,他也不出來,時間久了,孔晨就不找馮遠洋了。直到有一天他出去玩,路過他和馮遠洋經常玩的地方,他走過去,聽到一陣哭聲,順著哭聲找過去,看到馮遠洋躲在涵洞裡,抱膝哭,身上還有傷痕。孔晨鑽進涵洞裡,默默陪著他。

打那之後,他找馮遠洋玩,無論馮遠洋怎麼無視他,他都不在意,死皮賴臉賴在馮遠洋身邊,誰敢在他眼皮底下欺負馮遠洋,他就揍人。

馮遠洋現在倒是不抵觸他了,但不敢麻煩人。

孔晨又歎了一口氣,湊到林北耳邊小聲說:“林叔,我想從你這裡拿貨出去賣,成嗎?”

馮遠洋下意識降低存在感,頭埋進胸口。

林北神色如常賣貨,問:“你們打算怎麼賣貨?”

“到火車站賣。”孔晨不假思索說,昨天晚上他從爸媽那裡知道爸媽到火車站賣禮盒賺了不少錢,帶好兄弟賺錢的念頭怎麼也壓不下去,猶豫了一上午,他終於下定決心,拉著馮遠洋到禮品店找林叔。

“你倆28號傍晚到我家找我。”林北說。

“叔,我想賺錢。”孔晨嬉皮笑臉繞到林北身後,給林北捶背。

“你們到我家,我教你們怎麼賺錢,你們去不去?”林北。

“去去。”孔晨越發賣力給林北捶背,還扭頭對馮遠洋做搞怪表情。

馮遠洋笑著上前一步,把數好的券遞給顧客。

大概下午四點鐘,林北抓一把電影券、溜冰券給他們,孔晨也不跟林北客氣,把券揣兜裡,拉著馮遠洋乘坐公交車到電影院看電影。

馮遠洋舍不得花錢,他帶馮遠洋去吃好吃的,馮遠洋也不讓他買,孔晨不忍心衝他發火,隻能跟自己生悶氣,如今有了不要錢的券,他可以帶著馮遠洋儘情的玩耍了。

林北一直目送兩個少年坐上公交車,公交車沒了身影,他才收回視線。

天剛暗下來,兩卡車紅糖剛好賣完。

馮遠洋的身影在林北腦海中揮之不去,時而和聰聰少年時的背影重合,衝淡了賣光紅糖的喜悅。

林北上揚嘴角,眉梢也揚起,看起來他很高興。

他送給兩位司機師傅十盒紅糖,四包煙,二十來張券,目送司機師傅開車離開。

林北通知薑嬋、顧萍明天開慶功宴,讓兩人帶家屬直接去大酒店,兩人興高采烈回家了,林北一行人也回廠裡了。

四人連夜盤賬。

過了零點,林北先睡了,他有理由,明天他要陪聰聰參加半決賽。

桑超英、黃益民、金旺:“……”

理由好充分,他們反駁不了。

唉,要不是慶功宴和半決賽撞一起了,他們就去比賽現場看比賽了。

第二天,林北起床的時候,三人還在睡覺,他悄悄下了床,騎車回市區。

到了家門口,林北推開院門,看到了他爹的身影。

林北把車放到海棠樹下,林誌炳一直維持著雙手插袖子裡,蹲在廂房門口的姿勢,自從林北出現,他的目光一直追隨林北,林北看他,他馬上把目光移到彆處。

林北鑽進灶房,發現鍋裡有饅頭,桌上有醬豆,林北掰開饅頭,舀一勺醬豆抹饅頭上,拿著饅頭出門。林誌炳一直伸頭往灶房的方向瞧,見林北出了灶房,他快速收回脖子,裝作雙目呆滯盯著某一處。

家裡氣氛有些怪異,最怪異的是他沒看到餘好好的身影。

小北媳婦看著臉色不對勁,陪四哥到市裡找林北的林誌昆見情況不對勁,抱著林聰到報刊買報紙。

他在報刊看報紙,林聰在報刊看小人書。

估摸好好和四哥該解決了矛盾,他付了報紙和小人書錢,領著聰聰回來。

看四哥的樣子,看來兩人沒有解決矛盾,林誌昆有些頭疼。

林北扒窗戶看,看到餘好好在房間裡生悶氣,從玻璃上看到六叔牽著聰聰進來,他轉身衝聰聰伸手,聰聰抱著小人書奔向林北,林北接住聰聰,抱著他進屋,放下他,把小書包放到他懷裡:“你自己收拾東西,等會爸爸媽媽帶你去玩。”

“好。”林聰開始挑選玩具、小人書。

餘好好看都沒看他一眼,但他知道餘好好在發怒的邊緣,他隻要問她怎麼了,她就會爆發,林北默默退了出去,走到六叔跟前,清了清嗓子問:“六叔,你和我爹什麼時候到的?”

“清晨五點到了市區,根據你哥給的地址,我和你爹問了一路,才找到這裡。”林誌昆苦著臉說。

林北扭頭觀察院子,發現院子裡多了兩輛自行車,已經猜到他倆連夜騎車到市裡。

“你和我爹來的這麼著急,家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林北問。

“問你爹,我沒有臉說。”林誌昆坐門檻上,扭頭不看林誌炳。

“我做什麼了,你沒臉說。”林誌炳丟掉煙杆,脫棉襖,要跟林誌昆乾架。

“你乾了什麼,你心裡不清楚?”林誌昆火大說。

“我清楚什麼,你給我說清楚。”林誌炳推林誌昆。

“餘文祥跟好好什麼關係,我問你,他倆什麼關係,他突然跑到鄉下找你,你好吃好喝招待他,你打算替好好認他這個爹,是不是!”林誌昆甩開林誌炳的手。

“你少血口噴人,我根本就沒有這個想法。”林誌炳委屈的嘴唇上下發抖,林誌昆扭頭不看他,林誌炳把矛頭對準林北,“聰聰參加古詩詞大賽,你咋能不跟家裡說一聲,非得一個外人跑到家裡跟我說。”

“聰聰隻是去玩……”

林北還沒說完,林誌炳見林北頂嘴,氣的找東西要打林北:“你還跟我犟。”

林北被他爹追的滿院子跑,還不忘說:“爹,好好是你孫子親媽,你應該跟你孫子親媽站在一條戰線上,不應該理餘勝男爹。”

林誌炳追了林北幾圈,扶著牆,氣喘籲籲說:“那老頭背著皮影箱子找我,給我一個人演皮影戲,他跟我說他以前跟著他爺爺四處給人演皮影戲,特彆羨慕拿筆杆子的人,這座城市被解放,國家大辦掃盲班,他和他爺爺朝北方磕頭,感謝國家給了他識文斷字的機會,他緊緊抓住學習機會,手上凍瘡癢得難受,為了不分心,他把手塞進雪裡,等手不癢了,他拿著樹枝在路上寫字,在這種情況下,他苦學三年,最終進了廠當了會計,他爺爺笑著離世,他說餘家終於成為了老百姓,子孫後代再也不用被人喊下三濫玩意,他爺爺高興。”

“你出生在一個好年代,根本不懂他們這類人在當時的社會,能活下來有多難。”林誌炳說,“他說出自己隱藏多年的秘密,那一刻,我就沒有辦法冷臉請他出去。如果他沒有經曆那些,我肯定請他出去,但是他經曆了,他經曆了啊。”

林北根本不知道餘文祥還有這段過往。

林誌昆也沉默了。

林北撇頭,透過窗戶看餘好好,聲音低沉問:“他怎麼知道聰聰參加古詩詞大賽的事?”

“他和他爺爺曾在淮陽給一個大家族演半個月皮影戲,陪那家小少爺玩了半個月,後來那個大家族的族人被下放到全國各地,曾經的小少爺被下放到咱們公社,餘文祥認出了他,一直偷偷接濟他,小少爺家被平反後,小少爺回到市裡,一直跟餘文祥保持聯係。”林誌炳說,“餘文祥沒有告訴任何人關於小少爺的事,他隻告訴了我,他說那天他穿上他最好的衣服,到市裡參加小少爺孫女的周歲宴,在小少爺家的牆上看到古詩詞大賽照片,認出了好好,你當時坐在好好身邊,他認出了和你長得特彆像的孩子是好好的孩子。”

“爹,你留餘文祥吃飯,有沒有想過會誤導大家,讓大家認為好好和他關係緩和了?”林北問他。

兒子頭一回用這麼嚴肅的表情和他說話,剛剛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的林誌炳瞬間發不出聲音。

林北撿起被他丟地上的棉衣,遞給他,林誌炳接過棉衣,老老實實穿上衣服。

林北進屋,看到餘好好正在幫助林聰背上小書包。

林北挑選了一個帽子給林聰戴上:“不用有其他顧慮,你不想認就不認。”

餘好好抬眼看他,又垂下眼簾,給孩子整理衣服。

“把孩子交給我,你去吃飯吧。”根據鍋裡饅頭的數量,林北猜餘好好還沒有吃飯。

餘好好出了門,跟林誌炳、林誌昆打了聲招呼,到廚房吃飯。

林北蹲下了,看著林聰的眼睛說:“今天咱們先去玩,然後爸爸請你們到大飯店吃飯,從中午吃到晚上。”

“爺爺和六爺爺也去嗎?”林聰問。

“爸爸不知道,要不你去問他們去不去?”林北建議道。

林聰背著小書包跑出去:“爺爺,六爺爺,我請你們玩,爸爸請你們吃飯,你們願意嗎?”

林誌昆拉林誌炳回家,讓他彆在這裡丟人了,林誌炳不想回家,他想留下來看孫子比賽。

林聰跑到兩人跟前,仰頭重複他剛剛說的話。

“願意,願意。”林誌炳重複了好幾遍。

四哥跟好好鬨成這樣,居然還有臉皮留下來,這臉皮得有多厚啊。林誌昆按住酸脹的太陽穴,想走,又怕四哥犯糊塗又辦了惹人嫌的事,他隻能留下來。

林誌昆在林誌炳耳邊嘮叨:“吃完飯,咱們就回家。”

“聽到了。”林誌炳說。

等餘好好吃好飯,林北和餘好好牽著林聰到站台坐公交車,林誌炳、林誌昆跟在三人後麵。

上了公交車,餘好好抱著孩子坐座位上,林北三人站著,林北給林誌炳、林誌昆介紹城區。

公交車經過文化館,林北一行人下了公交車。

林北到酒吧找王曉冬拿相機,其他人在外邊等他。

林北和王曉冬聊了幾句,拿著相機跟幾人彙合。

林誌炳想要進去長長見識,被林誌昆拽住了,見林北出來了,林誌炳好奇問:“這是什麼地方?”

“喝酒跳舞的地方。”林北把相機交到餘好好手裡,餘好好不會使用相機,林北教她,餘好好學得快,一會兒就學會了,給聰聰拍了好幾張照片。

林誌炳知道相機是乾嘛的後,讓餘好好給他照幾張照片。

林誌昆:“……”

你知不知道你剛跟你兒媳婦吵過架。

林誌炳拽著林誌昆走到路牌下,把聰聰放到兩人前麵,合不攏嘴笑道:“我好了。”

餘好好給他們拍照。

林北喊:“公交車來了。”

一行人上了公交車,坐到比賽場地下車。

林北輕車熟路帶領大家到後台,這次家長們認出了林北,不過比賽在即,大家沒有時間跟林北聊天。

其他家長圍繞孩子忙前忙後,林北又被工作人員抓去陪林聰演練比賽流程。

餘好好給父子倆拍了幾張照片,帶著林誌炳、林誌昆去了觀眾台。

這個工作人員還是上次那個,不過這次他有些緊張,林北提醒他放鬆。

工作人員:“……”

放鬆不了。

如果不是領導交代過,不許透漏省裡一把手到南方開會,回程的時候,路過淮市,不知從哪裡知道本屆有個不足四歲的孩子參加比賽,還進入了半決賽,領導對這個孩子產生了興趣,特意在淮市停留兩天,專程看這個孩子比賽,他就跟孩子父親說了,想孩子父親陪他一起緊張。

林北明顯感受到今天比賽氣氛比上次凝重,參賽選手比上回緊張多了,他低頭看自家孩子,已經快藏不住到大舞台上玩的小心思了。

這次,林聰的比賽時間依舊靠後,他沒有不耐煩,反而很興奮,似乎等待的時間越長,他越興奮。

林聰越興奮,工作人員越害怕,害怕林聰在比賽的時候出現比賽事故,又抓著林聰緊急排練幾遍。

終於輪到林聰,他嚴格按照最後排練的順序上台,一臉無畏抱著話筒介紹自己:“我是17號選手林聰,獨木不成林的林,耳朵總能聽到世界聲音的聰,還有四個月,我就四歲了。”

林北發現通往觀眾台的通道被封上了,他回到後台,在觀眾台上找到家人的身影,林北才放心,他找了一個好的角度觀看比賽。

輪到聰聰答題,林北察覺到評委老師們跟聰聰互動的時間增多了,主持人居然沒有製止。

林北猜聰聰大抵無緣總決賽,主辦方和評委老師溝通,給聰聰多點展示自己的時間。

這次聰聰被淘汰了,但是台下的觀眾起立給這個小孩鼓掌。

凡是小孩答的題,準確率百分百,聲音裡帶著一股堅韌的力量,眼睛裡滿是光,這個聰明又有靈性的小孩,值得他們起立鼓掌。

主持人說一段非常煽情的話,大體意思是林聰是一個透著靈氣的孩子,希望林聰長大一些,再來參加古詩詞大賽,林聰知道他玩遊戲玩失敗了,小大人一樣歎一口氣,轉身奔向後台找爸爸,被主持人拉住了,林北朝他擺手,林聰接收到爸爸的示意,跟著主持人回到台上。

“林聰小朋友,你有什麼話要對晉級對手說嗎?”主持人問。

“加油。”林聰抬起胳膊,指尖戳在頭上,給大家比一個心,他跟孔晨哥哥學的。

“謝謝弟弟。”晉級選手朝林聰露出友善的笑容。

這一組參賽選手下了舞台,林聰第一時間奔向爸爸,林北接住他,父子倆就在後台繼續看比賽。

比賽結束,餘好好帶著林誌炳、林誌昆到後台找父子倆,林北看到他們,走到走廊看,那個禁止通行的牌子已經被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