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光扶著祝卿若的肩膀,讓祝卿若靠在自己身上,還用不善的眼神去看那試圖抱主子的人。
楚驍被這提防的眼神看得直咬牙根,又不是他要抱!是那文麟自己體弱,不過坐了一個下午而已,起身都能發暈。
他不過是下意識扶了一把,那侍衛有本事瞪,怎麼不讓自家主子彆暈啊?
再說了,他碰到了嗎?
他碰到的明明是文麟的狐裘披風,哪有男人腰那麼軟的?
楚驍掃了祝卿若身上厚厚的披風一眼,果然不堪大用,都要春天了,還穿著這麼厚的披風。
不過...
楚驍撚了撚手指,他這狐裘的手感倒是不錯,也不知是什麼狐狸的皮毛。
楚驍的心聲無人知曉,祝卿若穩住發昏的腦袋,直到眼前恢複清明,她拉開與搖光的距離,安撫道:“沒事了。”
她抬頭看向周圍麵露關心的衛兵,安撫道:“諸位不必擔心,現在便隨我進城吧。”
說完,她就轉身徑直登上了馬車,在天璣耳邊說了幾個字。
天璣垂首得令,隨即便駕車往禹州城門方向行去。
眾人都麵露驚色,進城?
如今天都黑了,城門更不會再開,他們怎麼進城?難不成要用輕功偷偷進?
可他們的武功沒蕭先生和搖光侍衛那麼好啊。
衛兵麵露難色,腳下也沒停,坐上馬車,跟著前麵的祝卿若。
馬車沒有在禹州主城門停下,而是繞過城牆,又繼續行了大半個時辰,直到耳邊開始出現汩汩水流聲,馬車才停了下來。
楚驍掀開布幔,發現馬車停在了城牆邊上,正好挨著一條長長的河流,穿過城牆,一直延伸至城中。
難道她想走水路?
楚驍的視線落在不遠處攔住河流的長柵欄上,那柵欄上都是尖刺,橫截在河流之上,封死了進出城的路。
他蹙起眉,這怎麼進?
懷著疑惑的想法,楚驍帶著衛兵站到了祝卿若身邊,跟她一同看著平靜的河麵。
“這就是你說的辦法?”楚驍開口道。
祝卿若沒有立刻回答。
楚驍又道:“且不說那布滿荊棘的柵欄,我們這些人帶著這麼多金銀,又沒有船隻,如何進去?”
祝卿若依然直視那穩固的柵欄,沒有回應他。
楚驍偏頭看她,見她滿臉平靜之色,忍下心中不滿,“好,那我們就這樣在這等好了,我看那柵欄會不會顯靈自己打開,讓我們...”
“開了!真的開了!”
一名衛兵驚呼出聲。
楚驍的話凝滯在嘴邊,驚愕地看著那漸漸打開的柵欄,“這...”
祝卿若偏過頭,向來平和無波的眸中罕見地露出幾分調皮之色,“看來話還是不能說的太早,蕭先生,你說是不是?”
楚驍捏緊了拳頭,偏頭不看她,嘴硬道:“開了又如何?我們難道還能遊過去嗎?我倒是不介意,但就你這身子骨,恐怕下去就上不來了吧?”
祝卿若挑了下眉,手指往河那邊指了指,“蕭先生你看,那是什麼?”
楚驍心頭一緊,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順著祝卿若的手指看過去,隻見小河的那邊,從城牆內緩緩飄過來一艘月牙般的蓬船,雖然緩慢,但確確實實是在往他們這駛來。
周圍的衛兵都不忍心去看楚驍的臉色,生怕露出什麼惹他不滿,隻能埋著頭強忍笑意。
楚驍咬緊了腮幫子,真就奇了,怎麼今天說什麼都這麼靈?
祝卿若也笑了,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能讓楚驍吃癟,她可要好好記著。
說話間,那蓬船已經到了眾人麵前,從裡頭跳出來一個修長靈活的男子,“公子!”
祝卿若看見他的時候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眉,餘光瞥了正滿身怨氣的楚驍一眼。
她壓下心中想法,對那人回以一笑,在皎潔月光下愈發好看,喚道:“開陽。”
開陽招呼眾人上船,祝卿若則是轉身吩咐天璣道:“你帶兩名衛兵駕著這輛馬車,回我們下午待的那個地方,記住,千萬守好馬車上的錢財。”
天璣應下,“是,公子。”
她看向那跟隨他們而來的四名衛兵,“我們進禹州需要精簡人馬,而我們帶來的錢財也需要人看守,還望各位出兩人隨我家侍衛一同前往。”
四名衛兵互相看了兩眼,然後走出來兩人,“屬下聽從文公子命令。”
說完便隨天璣一同架上馬車,沿著原路返回。
楚驍將祝卿若的做法看在眼裡,在登上船隻前,他拉住祝卿若的手臂,眼神凜冽,“你早有準備,早早就派人來了禹州城,看起來不是一日之功,說,你的目的是什麼?”
祝卿若沒有看他,而是看向楚驍拉住她手臂的手上,然後抬眸直視楚驍的眼睛,聲音不再溫和,眼中隱隱透著幾分單純的不解。
“這樣的法子並不難想,我相信隻要有輕功不錯的人先一步潛進禹州城,再裡應外合,進禹州並不是什麼麻煩事。”
“我也實在是想不通,某些自詡武功高強,謀略得宜的人為何怎麼想不出這樣輕鬆的方法?實在是奇怪。”
說完,她最後瞥了楚驍一眼,轉身進了蓬船裡。
楚驍被毫不掩飾的嘲諷刺個正著,他恨恨地揮了揮拳,最終還是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