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著兩人往裡麵走,根本不需要邀請函。什麼?少爺?連這種飯館家的兒子也配把他晾在門口嗎?
即便親耳聽見迎賓經理這樣說,奎斯特仍然不太相信,往前大跨幾步,差點要闖入門內,好像是要討個說法。
伊麗莎白趕緊拉住哥哥,就知道他又要發瘋,腦子裡沒有任何邏輯,一點氣也沉不住。
真當自己是公主呢,好脾氣的伊麗莎白也忍不住在心裡翻個白眼了,蠢人最好少做事也少思考,不然太害人了。
伊麗莎白右手遞過邀請函。迎賓經理仿佛根本沒看出奎斯特全寫在臉上的心思,仍是麵帶笑意地接過。
“歡迎您來到威科斯,萊伯英女士。”
檢查無誤,迎賓經理微微側身做出歡迎進入的姿勢。
一張邀請函最多可以來兩個客人。當伊麗莎白終於喜悅地告訴奎斯特,她已經弄到邀請函時,奎斯特知道這邀請函上指的兩個人並不是指主客兩個,陪客可以一堆,而是真的隻能來兩個人,還對此大為不滿,覺得沒有仆人在旁邊侍候,他簡直無法忍受。
“那我也不去了。”奎斯特對妹妹也沒個好氣。
“哥哥,你才是萊鉑英家族的繼承人,你才是邀請函邀請的主角呀,我自己去,沒有人會稀罕跟我說話的。”
伊麗莎白想儘辦法哄他,可算是吹得他飄飄然,自大無比,終於同意了。
伊麗莎白暗暗攥起拳頭。這次晚宴來的大都是大家族裡的年輕人,現在都提倡自由平等,貴族青年以出行不帶仆從,輕裝簡行為主流。獨立自主,是現代青年最愛往自己身上貼的標簽。
奎斯特自命不凡,不僅事業毫無建樹,連潮流也趕不上。明明家族已經冷落,出門仍然要擺足架子,呼前喝後地帶足人馬,渾然不覺像他這樣做派的人,放在其他家族已經是日薄西山。
伊麗莎白努力恢複平靜,為哥哥收拾殘局是她這十幾年來都習慣了的事。
這次晚宴一定要成功,伊麗莎白暗下決心。年輕氣息帶來的活躍和鬆動,是突破階層的最好時機。伊麗莎白不知道她下次是否還會有這種機會,也不敢寄希望於下一次。
*
“今天晚上飯店裡好像還挺忙的。”
溫行禹給濯征解釋,“不過我爸爸肯定很高興會看到你,如果可以學到新的廚藝,他不會介意生意出現一點小失誤。不過我們還是得快點兒了。”
“行,那我們快點走。”
濯征不太介意今天教人還得上趕著。她和溫行禹勉強算個朋友,而且溫行禹全程的態度可以看出對待她的誠懇和自然。
最主要的是,剛剛穿過走廊,看見裡麵的大廳,菜品是濯征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看到過的最豐富,最誘人的。濯征默默吸溜一下口水。
“好了,我們到了。”
溫行禹根本不需要任何人領路,他從小就自己摸去找爸爸,威科斯龐大而複雜的結構在他眼裡跟玩兒似的。
米色大門打開,內裡不像是廚房,更像是工作室。房間內根本沒有一點做飯會出現的油煙,整間用白色大理石打造的工作台麵,也看不見油汙和水漬。
要不是濯征提前知道溫行禹爸爸是廚師,一定會以為這裡是一間服裝設計室之類的。
“爸爸!”
溫行禹興衝衝地衝向背對著他們,正低頭忙碌的男人。
溫敦平有些年紀了,頭發一絲不苟的梳在腦後,正挽著袖子研究麵粉配比之類。
被溫行禹這一聲喊回頭,一秒從嚴肅的工作沉思中抽離出來。
“哎!小禹,你怎麼來了,今天不上課嗎?”
溫敦平轉向智能洗手台洗手。強勁的水流迅速衝走他手上的麵粉結塊,其後高速吹風眨眼間將雙手吹乾。
洗手台上的水很快滲入管道內,一套自動化清潔之後,台麵乾淨且乾燥。
“你吃過晚飯沒?現在餓不餓,我讓你李叔帶你去吃飯。爸爸今天晚上有個晚宴要忙,晚一點再陪你。”
溫行禹很高興地在爸爸身邊伸頭伸腦,想看看他現在在研究什麼。
“爸爸,這是我的同學濯征。”
他向溫敦平介紹,濯征站在門邊揮一揮手。
“她特彆會炸麻團,今天上課她帶了一個自己炸的麻團,有那麼大。”
溫行禹誇張地伸開手筆劃,又打開光腦給爸爸看他拍的照片。
“你快來找她學唄,她好不容易才同意的。”
溫行禹倒把自己講激動了,和他爹嘰裡哇啦在那兒激情宣揚半天。
家庭氛圍這麼好?濯征在心裡嘀咕,這路程哪裡遠了,換她天天回家。住校?不存在的。
溫敦平笑道,“你也不早和我說,今天還會來同學,好歹讓人家到家裡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