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現在，再豐厚的回報似乎都不足以匹配這次配方的價值了，即使濯征對這些配方表現得再不以為意。
溫敦平並沒有讓兒子回避。沉靜地等待濯征，東摸摸西看看，時而專心研究控製總台，時而拆開存儲排櫃摸清具體結構。
等到濯征對這間工作室的了解，終於透明無比，失去興趣，重新端端正正坐在兩人對麵，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溫敦平開口了。
“我聽人說起過你，你是從邊境星來的，對吧。”
“是的，我原來在D26星。”
好嘛，邊境星現在成我的標簽了，每個人都會提到這一點。濯征在心裡嘀咕，其實我也就在那兒待了幾個月。
溫敦平神色不變，仿佛早就知道這件事。反而是溫行禹，第一次聽說似的，沒有掩飾地露出幾分詫異。
D26星有什麼不對嗎？濯征有些迷惑，但溫敦平似乎沒有很多解釋的意思。
“那你應該對首都星了解不多吧。”
溫敦平跳過了D26星的話題，濯征也沒有多問。D26星和普通的邊境星相比，最不一樣的就是能源和管製。濯征若有所思。
“是的，沒什麼了解。我到首都星以來，基本就待在學校那一片。”
濯征沒有隱藏什麼，直截了當道。
“你覺得首都星怎麼樣呢？”
溫敦平這個問題好像隻是在尋常地聊天，關心濯征的適應情況。
“和平，自由，感覺每個人都過得比D26星人好。”
濯征坦然道。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到底說人家是首都星。
溫敦平笑了一下，轉而神色慢慢變嚴肅。
“那是對普通人而言。但是你，你們。”
這話就不隻是對著濯征說了。
“進入凱大就意味著不同。軍事大學，背後隱藏的含義，不僅是階層的不同。”
溫敦平沒有點破。但濯征已經聽懂了。
這意味著一股勢力。軍方勢力。
“今晚的晚宴已經開始了，我可不能讓那些貴族少爺小姐們等太久。”
溫敦平看了一眼手表，很突然地到此為止了。
“小禹，你帶著同學去吧。”
溫敦平周身突然又好像變輕鬆了，淡淡地朝兒子一瞥。
溫行禹立刻意會。
“什麼意思？那個晚宴不都是貴族去的嗎？”
離開工作室之後，濯征問溫行禹。
“確實是這樣，所以我們不能直接進去。”
溫行禹狡黠道，“所以我們……”
搞不懂謎語人的濯征：“？間接進去？”
*
這次晚宴延續的還是自助餐飲的形式。服務生舉著托盤四處遊走，為賓客提供昂貴的酒水點心。
長長的宴會桌覆蓋著華美的桌布和精致的餐具，其上擺放著美味且用料考究的熱菜和冷盤，供賓客們隨意取用。
賓客們明顯有各自的圈子，分散錯落地聚集在晚宴各處，觥籌交錯，談笑風生。
其間自然也有始終找不到合適圈子的人，努力在各處遊走，試圖從容混入不同圈層中。
好在伊麗莎白已經不需要這樣。
“可惜今晚溫敦平大師不得空，不能親自為我們烹飪一道壓箱底的菜。那才是大飽口福呢。”
主廳一側，聚集的人群中心，黑發華服的年輕女士輕輕搖晃著手中的酒杯，隨意提了一嘴。
“嗬嗬，是呢。”
伊麗莎白同樣手端一杯酒，小心附和道。
開玩笑，她根本沒吃過溫敦平大師親手做的菜。準確地說，連威克斯酒店伊麗莎白也沒有太多機會體驗。
不過這都不重要，伊麗莎白小心輕啜一口杯裡的酒，禮節優雅挑不出任何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