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31章(營養液1W加更) 它們都想……(1 / 2)

黎夢嬌聽出他的言下之意, 倒也不生氣,她從沒有因為自己擁有更強的力量而看不起彆人,可整個超能力群體, 確實有很多這樣的人, 因為處於群體中而順帶被貼上這麼一個標簽,久而久之也習慣了。

接著,她試探著詢問了幾個有可能會讓季望澄發怒的問題。

黎夢嬌:“你想讓黎淑惠怎麼樣?”

季望澄:“我要她死,閃閃不同意, 所以先這樣。”

半死不活的,每一天都活在噩夢中, 一次次受折磨,一次次死亡,再重生。

黎夢嬌:“你恨她嗎?”

季望澄重複:“我要她死。”

黎夢嬌:“如果閃閃畢業之後去外地工作, 或者搬家, 離你很遠呢?”

季望澄:“沒關係,我會追上去的。”

黎夢嬌:“你不能接受沒有他的生活嗎?”

季望澄:“不能。”

季望澄一一答了, 情緒穩定, 像個智能問答機器人, 無論對方詢問什麼,他都會從自己的大腦中找出一個最直接最匹配的答案回複。

十分誠實,沒有任何撒謊的跡象。

黎夢嬌咋舌。

她早就從閻哥那裡聽說“天災從不說謊”, 大部分時候略過問題、懶得回答, 而他說出口的, 必然是真話。

“謊言”這種技能, 不談它的道德屬性,從結果來看,謊言是為了滿足個人目的施展的手段。

季望澄不需要用那麼曲折迂回的辦法。

他不喜歡什麼就直接毀掉, 喜歡什麼就搶過來,抬一下手指就能讓成千上萬人遭殃,擋他路的一定會被碾成齏粉。

有這樣的力量,他不屑使用任何言語上的技巧,浪費時間精力。

但季望澄也是騙過人的。

他對黎星川說過謊,這個謊言貫穿他們的幼年與大半懵懂的青春期,將近十年,到現在都沒停下。

而他說謊的目的,卻並不為自己,是為了維護黎星川平凡而幸福的日常生活。

這讓黎夢嬌心情複雜。

“天災”的惡名如雷貫耳,哪怕再多人告訴她,“天災”有多麼重視他那位普通人朋友,她依然先入為主地站到反對的立場,認為黎星川是被他欺瞞的可憐小孩,即無辜,又倒黴。

如果她有更加高等的能力,一定會想儘辦法阻止兩人被綁定。

可真正接近之後,她發現情況完全和她想象的不一樣。

季望澄,甚至比她這個血緣意義上的家人更怕黎星川受到傷害。

與此同時,這些年來,他為他做的也比她更多,小心翼翼到一種令人訝然的地步。

黎夢嬌自知沒有立場去質疑他的對待這段關係的真心,她擔心的,是未來。

黎夢嬌問:“你覺得你和閃閃是什麼關係呢?”

季望澄想了想:“他說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好,在這種關鍵問題上也很“聽話”。

黎夢嬌知道,此時季望澄願意站在這裡和她談話,隻因為她是閃閃的家人,念及此,他願意把少得可憐的一點耐心施舍給閃閃尊重親近的長輩。

她說:“如果,我是說,假設有那麼一種情況,閃閃談戀愛了,你想過嗎?”她打了個補丁,“他的戀情並非由任何人設計,是在某天自由發生的。”

季望澄的神情終於發生了些許微妙的變化,像是一隻原本正懶洋洋小憩的雪豹,忽然進入了警覺狀態。

“……我想過。”他說,“也有應對的辦法。”

黎夢嬌:“你會怎麼辦?”

季望澄忽然說:“你認為‘人類’是地球的主宰嗎?”

這問題轉得毫無章法,一下就從戀愛層麵拉到了人類學,黎夢嬌還沒想好要怎麼回答,隻聽對方兀自說下去。

‘人’總認為獨有的主觀能動性和創造力,是整個族群引以為傲的標誌,由此能一時成為星球‘霸主’。

“人們常常以為自己有選擇的餘地。”季望澄平靜地敘述道,“他們當然可以做出選擇,但選擇的範疇,早就被無形的條條框框界定。”

因此,他最後的回答是:“我當然尊重閃閃的選擇,他是自由的。”

他是自由的,相對自由。

當這個“選擇”範疇,在天災之力的乾涉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他所看到的,便是季望澄希望他看到的;他能選擇的,就是季望澄為他準備好的。

黎夢嬌聽懂了,並在這瞬間頭皮發麻。

這個瘋子。

她聯想到所謂的“末世”,心想,如果是季望澄,完全做得出“因為閃閃戀愛了就毀滅世界,從而逼他回到自己身邊”這種決策,並在判定其可行性之後立刻執行。

生活拮據的人,很難理解那些富豪一擲千金的行為,買雙奢牌印花的木筷子十萬塊,輕易地浪費掉貧困家庭幾年的生活費用。可對於富豪來說,這一行為儘是說明他們看上一雙筷子,喜歡,想買,於是買下。

季望澄就是絕對力量領域的“富豪”,他毀滅世界,隻是因為他恰好有這種力量,而這麼做可以挽回閃閃,在這個過程中,其他人的悲慟,又關他什麼事?

黎夢嬌勸不了他。

她沉默許久,也說了句與問題似乎並不相關的話:“……如果所有人沒有超能力就好了。”

沒有出人意料的異能效果,沒有難以想象的驚險刺激。

也沒有翻天覆地的危險。

工作這麼多年,希望世界上沒有任何超能力者,反倒成為她最樸實簡單的心願。

季望澄:“為什麼?”

黎夢嬌:“你不這樣認為嗎?”

季望澄:“不。”

“你不用處心積慮地瞞著他。”黎夢嬌想到自己,有些心累,“也不需要擔心他會發現,或者他會因你遭遇危險。”

季望澄冷聲道:“所以我就該看他被黎淑惠欺負嗎?”

就像從前那個懦弱無能的廢物所做的那樣?

看著閃閃任人欺淩,既生氣又害怕,卻無能為力,淌著眼淚小聲喊他的名字嗎?

隻有成為“天災”,是他最不後悔的事。

黎夢嬌想到這件事,自責且心虛,語氣也不知不覺弱了下來:“……我沒有這個意思。在這方麵,我是失責的。”

“你當然失責。”季望澄話鋒一轉,“你給黎淑惠送過月餅。”

黎夢嬌原本心情沉重,突然哭笑不得,不知道這兩件事怎麼能聯係到一起,承認道:“是,不過這有什麼關係嗎?”

她雖然不和黎淑惠見麵,但禮數上做的周全,逢年過節該給的禮物還是會買雙份,托外婆轉交,其中自然也包括月餅。

自工作起,黎夢嬌的收入就一直是普通白領難以望其項背的水平,在消費上自然也不吝嗇,要買就買高檔的。

她給黎淑惠送的月餅,在十年前就要六百多塊錢一盒,盒子做的足夠精致漂亮,一盒隻有六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