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嘶”了一聲,想再問一遍“你特麼真找茬是吧?”,但黎夢嬌在這裡,他忍住了。
黃紹輝想,這次一定要讓黎星川對他刮目相看!報這一月之仇!
心念一動,能力催生。
骨架肌肉抽展,排列組合出新的形態,下一秒,視野驟然降低,大概是變成了小型貓科動物。
黃紹輝抬頭,看到另外四個人像是唐僧師徒四人似的,一言難儘地低頭看他。黎夢嬌單手捂住眼睛,不想多看。
黃紹輝:“?”
黎星川懵了,他問:“狗是貓科動物嗎?”
黃紹輝莫名其妙,一低頭,看到了熟悉的土黃色爪子。
他當即驚訝出一連串沸騰的狗叫:“汪汪汪汪……!!!”
刹那間,他變了回來,這次無障礙地回歸人身。
“你怎麼回事啊!”黃紹輝惱羞成怒,指責道,“你就是跟我過不去吧!”
黎星川無辜:“我沒有。”
黃紹輝抓狂:“那為什麼我又是土狗!你說啊、你說啊!!”
“是啊,為什麼呢?”黎星川說,“我現在是超能力失效狀態,既然彆人都沒問題,那說不定是你的能力出問題了?”
黃紹輝悲愴:“那也一定是你害的,你怎麼能力失效了還要害人?”
黎星川:“說話講證據,你不要汙蔑我。”
“停一下。”黎夢嬌打斷,“閃閃,你碰一下紹輝,手搭到肩膀或者是胳膊上,保持肢體接觸,然後再試一次。”
黃紹輝不情不願地配合,在保持肢體觸碰的情況下,又一次變成了土狗,而另外兩個人在肢體接觸的同時,依舊可以使用能力。
黎夢嬌若有所思,黎星川樂顛顛地和控水超能力者聊天,談話氛圍融洽。
瞬間,隻有黃紹輝受傷的世界出現了。
“難道……”他震驚無比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心想,“……以後隻能做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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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大廳出現了奇怪的景象。
季望澄出現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不遠處,輪值人員緊張到掉冷汗,保持著高度專注的狀態,隨時準備拉響警報;監控麵前,也守著幾雙一動不動的眼睛。
季望澄姿態閒適,像是在街邊隨便找了個咖啡店坐下,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的一部分影子跟著黎星川上樓偷……上樓貼身保護。
而他待在這裡,是因為他知道樓上設置了一些針對他的定向能量檢測器,當“天災”能量出現在一定範圍內,就會反饋給中心的安保係統——他本人沒出現,但警報響了,自己用影子跟蹤的事實就會暴露。
於是他大搖大擺地坐到沙發上,以掩飾自己在偷聽12層某會客室的談話。
季望澄的表情幅度不算重,但在監控裡,他的任何情緒變化都被放大,由專業心理學家進行解讀。
不到十分鐘,他的情緒跟著談話內容坐過山車,起伏不定。
整個監控室也跟著捏一把汗。
專家:“他現在心情很不錯。”
專家:“變糟糕了。”
專家:“又高興了。”
專家:“很忐忑,像在等一個重要的答案。”
專家:“特彆開心,中了五百萬似的,你們也看得出來。”
幾個人圍著屏幕,麵麵相覷。
“天災”的一呼一吸都牽動著城市安危,如此無厘頭的神經表現,實在叫人不能不在意。
最後,經過激烈的討論,單白被派去問話。
單白撂下一句怒罵:“說好的一局定勝負你們怎麼耍賴!”
接著,他不情不願地出門。
單白走向季望澄,腳步輕盈,堪稱小心翼翼。
像是躲在草垛裡抓拍老虎的攝影師,一個不慎就有葬身虎口的風險,他必須萬分謹慎……或者說是古代的太監,提著腦袋揣測聖上的旨意。
從單白的方向,能看到季望澄的一小半側臉,唇角上揚,不加掩飾的愉快。
於是單白湊近了,問:“下午好啊,是來等黎星川嗎?”
季望澄心情確實很好,答道:“嗯。”
單白鬆了口氣,友善提議道:“啊,那麼要不要……”
季望澄立刻收斂表情。他天生長了張不好接近的麵孔,下頜弧度鋒銳如刃,瞳孔顏色偏淺,令人想到凍結的冬日湖泊。
他唇齒輕啟,隻送了單白一個字:“滾。”
單白:“……”
單白灰溜溜地後退,圓潤逃離現場。
不識趣的人離開了,季望澄重新放鬆身體,繼續等黎星川出來。
他知道閃閃再度坐上了電梯,這次大概是要去訓練場做一些測試,可能要等好一會兒,也許是一兩個小時,也許要等到晚上。
不過,他早就習慣了這件事,所以並不覺得難熬。
相反,因為清楚他一定會來,所以等待本身變成了一種期待。
每一分鐘都煎熬,每一分鐘都會熬成又苦又甜的焦糖。
這次運氣不錯。
半小時後,黎星川出現在一層的電梯口,身後跟著魂不守舍的黃紹輝。
他走出閘機,若有所思地看沙發方向看過去,這其實是毫無理由的事,因為大門在另一側。
兩人的目光如同磁粉,在空中互相吸附,撞到一起。
黎星川有些驚訝,第一反應是笑,牽動嘴角,蘋果肌上揚……他艱難忍住,迅速地故意板起臉,用一種冷酷的方式對待季望澄。
季望澄回以很淺的微笑,好像有看不見的尾巴在搖。
這教科書級彆的瞬間變臉,讓監控前的幾個人倒吸一口冷氣,眼前發黑。
黎星川故意不看他。
“笑什麼笑。”他很不爽地想,“騙我那麼久,等下就審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