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 他暫且沒有與人做姐妹的……(2 / 2)

“你若布置出來的是糊弄人的東西,你這兩個月的月錢都彆想要了!”

被喚作少爺的那個狠狠地指了指他,徑自朝著絆馬索的方向走去。“是不是你栓得太低了,那馬一步就跨過去了?還是你拴得太鬆……”

就在他距離絆馬索隻兩步,正要蹲下身查看時,驟然一道黑影自屋頂落下,悄無聲息地落在了他身後。

“少爺……!”

後頭的幾人尚未來得及出聲,便見那黑影抬腿一腳,將他踹向前去。

他猝不及防,被踹得前衝兩步,恰栽在絆馬索上,被絆得一個跟頭滾在地上,摔得頭暈目眩。

隻聽他身後那人涼涼地笑了一聲。

“拴得挺緊的。”他說。“若是不信,就自己試試唄。”

——

後頭幾人連忙衝上前來。

剛才光聽聲音他就聽出來為首的那人是誰了。李承安,堂堂兵部尚書公子,讓他“小心”的方式,原來就這啊?

不過幾個隨同的家丁,方臨淵頭都沒回,單手幾個拳腳便將那幾人全都放倒了。

便見地上的李承安被摔得七葷八素,費勁地想要站起來。

方臨淵跨過絆馬索,上前一腳便將他重新踹了回去。

“你可知我是誰?堂堂十六衛將軍,敢對我動手,怕是你活得不耐煩了。”方臨淵懶洋洋地說道。

“我是……我可是……”

“我管你是誰。”眼見著他便要摘下麵罩,方臨淵又一腳踹上去,將他重新踹倒了。

這回,不等李承安應聲,他上前便一把抽下了他的腰帶,將他雙手一扭,利落地在身後捆了個結實。

“不管你是誰,今日也要蹲十六衛戍司的大牢。”方臨淵慢悠悠地說。

“我可是……!!”李承安急得大叫。

但不等他那個“李”字說出口,方臨淵已然一把扯出了他懷裡的帕子,掀起蒙麵朝他口中一塞,正抵進他的嗓子眼。

想說自己是誰?

方臨淵將他蒙麵捂了回去,一把將他甩到了馬背上。

到了十六衛戍司,當著那些番兵下屬的麵慢慢說吧。

——

方臨淵一路載著蒙著臉的李承安回到十六衛戍司。門前的士兵見他去而複返,正要上前問什麼,便見方臨淵的馬上橫著個黑衣蒙麵人,登時大驚失色。

“……將軍?”

“方才路上遇見有人襲擊我。”方臨淵翻身下馬,懶洋洋地說道。“還有幾個帶不回來,都讓我捆在蘭馥巷了。這個是領頭的,我先審著,你們派幾個人去把那些帶回來。”

“是!”

誰見過這樣膽大包天的賊人敢襲擊朝廷命官的啊!那衛兵連忙站直,衝進去找人去了。

沒一會兒,衛戍司的刑堂裡便來了不少人。這會兒在衙門裡當值的,除了站崗的之外,全都聚了過來。

方臨淵拖著那個蒙麵人,朝著堂中一丟。

“你們審吧。”他說。“我不清楚流程,在旁邊看著就行。”

很快,官銜最高的那個便坐到了高堂之上,麵目嚴肅,出言淩厲:“堂下何人,竟敢帶人偷襲十六衛將軍!”

卻見蒙著麵的那個,掙紮著站起身,雙手還被捆著,唯獨露出的那雙眼睛狠狠地瞪了堂上那人一眼。

眾人一驚,這匪徒竟囂張至此!

他們麵麵相覷,堂上那人也嚇了一跳:“先將他的蒙麵摘了。”

周遭的番兵連忙上前。

卻見那蒙麵匪徒麵露驚慌,橫衝直撞地竟是要跑。周遭幾人連忙將他押住,一把將他麵上的布扯了下來。

方臨淵站在一旁,玩味地笑著,抱起了雙臂。

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周圍眾人目瞪口呆,直勾勾地盯著那個被扯下蒙麵的人。

堂上那個也愣愣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您……這……李副指揮使?”

方臨淵好整以暇地笑著,看向李承安。

卻見李承安漲紅了一張臉,朝著旁邊的番兵怒道:“唔!!!”

那番兵嚇了一跳,登時回過神來,替他扯出了口中的帕子。

李承安一陣劇烈地咳嗽,漲紅著眼睛瞪向方臨淵。

“你為什麼不驚訝!”他怒道。“你早知道了,你早知道是我了是不是!”

方臨淵抱著胳膊,隻懶洋洋地笑:“李承安,你不是今天才摔斷了腿嗎?”

便在這時,一隊番兵押著那幾個家丁進來,為首的那個興致高昂:“將軍!人我給你帶回來了……副指揮使?!”

那人話沒說完,便詫異地看向李承安。

李承安快要跳起來了。

“看什麼,都在看什麼!轉過去!全部都給我轉過去!!”

——

懷玉閣外的桃花嬌嫩地綻放了不少,閣中的侍女們特往上頭懸了燈。到了夜裡,燈點起來,暖融融地將桃花照出一片通透的明亮。

趙璴坐在窗下。

方臨淵早派了人回來,說自己夜裡不回來用飯,在衛戍司便將就著吃了。

可趙璴卻遲遲沒有用飯。

絹素等人是從宮裡跟出來的,知道趙璴從小未能好好吃三餐,漸漸折騰得腸胃不大康健。她們著急,卻又不敢貿然提醒,隻好替他送了湯來,替他墊了肚子。

但一盅湯趙璴也沒喝幾口,隻坐在窗下,一本書翻了大半。

絹素將茶放在了趙璴手邊,替他挑亮了燈芯。

“可要替殿下備些宵夜?”她小心問道。

卻見趙璴書頁翻動了一張,淡淡道:“不必。”

絹素目光掃過趙璴桌前放的那疊迎春花糕。

許是殿下確實不餓?眼看著這糕點在殿下案頭擺了一天,也沒見殿下動過一口。

她在原處停了片刻,便見趙璴抬起頭來,問道:“怎麼?”

絹素忙說道:“無事。隻是見這花糕在這裡放了一日,恐不新鮮了,是否要奴婢替陛下放進窖裡存上一夜?”

卻見趙璴的目光在那兒頓了頓,說道:“不必。”

絹素應了聲是,退了下去。

臨退出趙璴臥房時,絹素看見,趙璴伸手拿起了一塊花糕。

真不知殿下這是餓還是不餓。

絹素搖了搖頭,替趙璴掩上房門。

——

也不知十六衛戍司是有多少事情要處理,眼看著就要到了後半夜,不是明日一早還要去那裡點卯?

趙璴放下手裡的書冊,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到肩頸處有些酸痛。

他目光不自覺地又飄向那盤糕點。

醜兮兮的,還被壓壞了些。這樣的東西,也隻方臨淵送得出手了。

想起方才絹素說會放壞,趙璴猶豫片刻,還是伸出手去,從上頭拿了一塊。

罷了,這東西放在這兒雖說氣味好聞,但終究不大長久。過兩日吩咐絹素製些迎春花香出來,想必也沒什麼區彆。

趙璴將那塊花糕放進口中。

甜得有些起膩,放冷了,入口還有點乾。趙璴的唇舌向來挑剔,這樣的東西是從不會入口的。

可他一塊吃完,卻又拿起一塊。許是方才忘記了的饑餓忽然被他想起了,他一連用了三塊,才停下手來。

隻剩了一塊在盤中,趙璴頓了頓,挪開目光。

迎春花製香還要些許時日,這塊就先留著吧。

他挪開目光,複又拿起了扣在桌上的書冊。

卻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門,一股突然的、強烈的絞痛,從他的腹中翻湧上來。

隻一刹,趙璴麵色一白,擱在桌上的手一把扣住了桌角。

手背上的青筋條條綻起,他手指倏然收攏,額角滲出了細細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