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 41 章 方慶豔兒蓋房,畫家尋找……(2 / 2)

林賦歸攻擊完畫家,獨留畫家在秋風中淩亂。偏過頭跟蘇桃說:“你,以及你的人,你的美貌全是我的。財不能露富,你也不能露臉。知道了沒有,不許給彆人當模特。”

小盧聽了簡直為林賦歸的英勇行為鼓掌。

原來上門女婿可以這麼硬氣的啊。

關上門,林賦歸默默地跟在蘇桃身後進到屋內,順手拿起孫鳳霞放在外屋地的搓衣板。

走在路上,小盧忍不住說:“都說小林對蘇桃百依百順,我看也不過如此。”

老盧深深地看了眼自家兒子說:“我兒啊,你還太年輕。等有了媳婦就知道了。”

老盧推著獨輪車見畫家頻頻回頭,提點他道:“他們兩口子感情在村子裡出名的好。”言外之意彆想些歪心思。

畫家不知有沒有聽到,走到村部門口跟老盧父子打聲招呼進去了。

老盧皺著眉頭見他走到村部李書記的辦公室,歎口氣離開了。

林賦歸強勢趕走畫家,伏小做低好一陣才把蘇桃哄好。蘇桃不是因為畫家而生氣,就覺得他太小心眼,跟彆人說兩句話怎麼就要擰掉人家的腦殼。

“你彆想把彆人家的陋習學過來,小心我爹和我兩位哥哥打斷你的狗腿。”蘇桃瞪著林賦歸。

林賦歸站在地窖裡麵接蘋果,昂著頭說:“我就是你的狗腿子,你舍得把它打斷麼。”

蘇桃真想把地窖封住,讓這個油嘴滑舌的男人在裡麵好好反省反省。可她唇角帶著笑,打心眼裡還是樂意見到林賦歸拈酸吃醋的樣子。

林賦歸乾了一會兒覺得累了,從地窖爬出來,接過蘇桃切好的半顆蘋果咬下一大口。

“我還是覺得我的桃兒最甜。”林賦歸堅決把嘴甜貫徹到底。

蘇桃咬著下唇埋怨地說:“這些話你也就跟我單獨說說,彆在當著彆人的麵說,什麼美貌不美貌的,丟不丟人。”

“實事求是是基本方針,落實方針怎麼會丟人呢?”林賦歸板著臉故意逗著蘇桃。

蘇桃還想打他,突然身後傳來李書記的聲音:“蘇桃同誌、小林同誌你們在家啊。”

林賦歸三兩下把半顆蘋果吃完,上前打開院子大門,陡然還在嬉笑的臉黑了下來,他看到李書記身後站著被他攆走的畫家。

“這位是大隊下來采風的小楊同誌。根據縣《農民日報》領導的指示,下來給咱們老百姓寫生。下個月《農民日報》會在大版麵上刊登小楊同誌畫的十張秋季最美的農民臉孔。他看到蘇桃同誌想要讓她當模特,作為下個月一起刊登到報紙上的十大農民人物之一。”

李書記見蘇桃和林賦歸不大感興趣的樣子,完全跟他想象的興高采烈不同。農村照張照片不容易,一張照片得三塊錢。現在免費給她寫生,比照片還要難能可貴,怎麼沒興趣呢?

“這對李家村也是一個宣傳機會。”小楊給蘇桃戴上高帽說:“有這樣美好麵孔的農民一定會讓縣裡的人都感興趣,多麼富裕的水土養育出來的美人啊,平時吃的喝的用的都是些什麼呢,李家村除了蘇桃同誌還有彆的優秀通知嗎?一些未婚男性說不定也會照著報紙找過來。大大增加了咱們村外來人口的流動性啊。說不準還能有更多人願意咱們村當上門女婿呢。”

“你是寫生的不是當媒婆的。誰結婚誰不結婚跟我媳婦有什麼關係,你不要道德綁架啊。”林賦歸嚴肅地說:“而且你要找農民我給你介紹一家,叫做徐大力,他們家男人女人都勤勞刻苦是地地道道的農民。我媳婦你讓她到地裡啥也不乾待上一天,臉上就得被太陽曬禿嚕皮,嬌氣的不得了。根本不適合你要找的十大農民人物。”

李書記在邊上聽著也覺得是這個道理,要說農民婦女,還是大力媳婦比較合適。

可小楊畫家一門心思都在蘇桃身上,特彆是被她臉上俏皮的小梨渦吸引到不能自拔的地步。他不顧林賦歸的反對和李書記的勸說,有村書記在場他腰杆硬氣地表示:“我已經決定十大農民人物之一就是蘇桃同誌。你們非要說她不是農民,那她吃的是不是農民種的稻穀、腳踩的是不是農民的黃土地、睡的是不是農民的熱炕頭?”

“李書記,這種情況下我揍他你會罰我麼?”林賦歸問。

李書記趕緊伸出手攔在林賦歸胸前,說:“彆衝動。”

林賦歸:“......”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蘇桃冷冷地跟小楊畫家說:“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還是不願意當你的模特。到年底我每天忙得很,我想我有權利拒絕。”

小楊畫家不管不顧地說:“你拒絕也沒事,隻不過下來寫生的事是縣領導同意的,要是拒絕就是李家村的村民不配合領導工作。”

蘇桃被他氣到了說:“你少拿縣領導來嚇唬我。我連這點人權都沒有了嗎?拒絕當模特,就成了拒絕配合領導工作,要是這樣會被穿小鞋,我也就認了。什麼狗屁領導不領導,我才不配合。”

“他並不是威脅你的意思。”院子外麵趕來一個男青年,背上也背著畫板,鼻梁上架著眼鏡,看起來比小楊畫家成熟幾歲,他趕緊跟麵前的三位解釋:“沒有什麼穿不穿小鞋,絕對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可以保證。現在是新中國,新風氣,縣裡一直在杜絕不良工作作風,小楊說這話的意思僅僅是字麵上的‘不配合領導工作’,非要解釋,就是他不想讓領導失望,讓難能可貴的下鄉體驗的機會白費。”

冠冕堂皇。

林賦歸第一感覺就是這個。

然而李書記見到這位眼鏡畫家似乎認識,親切地說:“你有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蘇桃看了林賦歸一眼,李書記這話怎麼覺得這人有點背景的樣子。

李書記忘記介紹,現在才想起來,跟蘇桃和林賦歸說:“這位是小戴同誌,是小楊畫家的助手。他們倆現在住在我家裡,等到等到采風結束再走。嗯...蘇桃同誌要是還想要小楊畫家給你畫的話,就到我家裡找他就成。”

小楊畫家忙道:“白天我不在家,晚上可以去找我。”

林賦歸:“大晚上找你能乾啥?”

小戴‘嘖’了一聲,笑著跟蘇桃客氣地說:“這人腦子裡隻有畫畫,有時候說些不合時宜的話,請彆介意。”

林賦歸:“不管能不能介意,反正我是先介意了。”

小戴一口氣喘半截被林賦歸說的話嗆住了,咳咳咳一頓猛咳。蘇桃去屋裡給他倒了杯水,回來發現小楊畫家輕輕地一下下幫他拍著背,神情很是心疼的樣子。

蘇桃跟林賦歸相視看了一眼,就聽小楊悄聲跟小戴說:“你非得跟我下農村,任務完不成回去那幫人又該找你的茬。”

小戴搖搖頭說:“跟你在一起我不怕,我就是擔心你不會說話,到時候得罪了人被人沉塘都不自知。”說著看了林賦歸一眼。

林賦歸趕緊把頭瞥到一旁,跟蘇桃擠擠眼睛,私下兩根食指對了對。

蘇桃恍然大悟,難不成這倆人是那種關係?怪不得一碰麵你眼裡隻有我,我眼裡隻有你,有股外人插不進去的微妙感覺。

搞藝術的人就是思想前衛啊。

蘇桃張大嘴,驚詫地看著林賦歸。

林賦歸為了確認小楊畫家是否是真的對蘇桃隻是藝術上的欣賞,而不是發自雄性的吸引,毅然決然奉獻出自己,把手也放在小戴同誌的後背上輕輕拍了拍,甚至摩挲了下。

這下不光是小戴憋住咳嗽,就連小楊畫家也停下動作,雙眼帶著殺氣盯著林賦歸的手,大有下一秒就要上手掰折的衝動。

林賦歸感覺到他眼神裡潛藏著危險,就在小楊畫家要用意識砍斷林賦歸輕浮的手時,林賦歸當即收回手,尷尬地說:“不然讓桃兒做你的模特吧,宣傳宣傳農村形象挺好。”

蘇桃:“......”慫包。

李書記詫異地說:“怎麼一下就改變主意了呢?”

小戴已經明白了,話裡有話地說:“可能覺得我們沒啥威脅吧。”

“威脅?你們能有啥威脅?”李書記不明不白地說:“總之既然你們說好,那就相互配合、遷就。年底家家戶戶事情都多,你們縣城來的同誌多包容包容,隻能抽蘇桃同誌有時間的時候做模特。”

小楊畫家高興地不行,忙問道:“蘇桃同誌,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蘇桃小聲說:“...最近都在家。”

李書記:“......那就早畫早完事。”

林賦歸還是不大放心,跟小楊畫家約到:“明天早上七點半以前或者下午五點半以後可以。”

小楊畫家皺著眉說:“為啥?”

林賦歸厚著臉皮說:“正好我在家。”

蘇桃等人:“......”

大醋包!

小楊畫家想想說:“那就約到五點半,在那邊的山腳下。我會提前找好背景,先試一試怎麼樣。不行咱們再調整。”

林賦歸想想荒山腳下不算偏僻,秋天光禿禿一片有啥好畫的。還不如讓蘇桃就站在這裡笑一笑,肯定春暖花開,成為十大農民人物中的靈魂人物。

蘇桃不知道林賦歸對她報以盲目的自信,跟小楊畫家約好大概的地點就告彆了。

蘇桃回到屋裡,不知林賦歸還傻傻站在院子裡琢磨什麼。抱著大棉被往他身上一堆說:“大商店那邊有人登記彈棉花,你給送過去排個隊。問清楚啥時候能拿回來跟我說一聲。”

“你不去在家裡乾啥?”林賦歸粘人病又犯了,一手抱著大棉被,一手拉著蘇桃的手說:“姨姨,我自己去害怕。”

“我在家把這兩天灌臘腸的佐料準備好,另外再殺四隻雞、四隻鴨,大嫂、二嫂家每年都要分兩隻。”蘇桃挑眉看著林賦歸僵著的臉說:“不然你替我殺了雞鴨,我去彈棉花?”

林賦歸粘人病頓時好了,乾脆利落地說:“娘子,請在家靜候夫君的佳音。”

說完撒腿就跑。

“哼。”蘇桃轉身去外屋地拿刀。

小楊畫家和小戴大清早出現在荒山。

為了找到最好的秋天景致,他們先往荒山上爬了一小圈。下山途中遇到一位大娘,特彆好奇的詢問他們:“你們都是城裡來的?來乾啥的?”

小楊畫家沒做聲,他們遇到的這位大娘就是舒大娘。他不喜她眉宇間的算計,直愣愣從她身邊走過。

小戴頭疼不已地對跟在他們身後不離開的舒大娘說:“這位大娘,我們是過來畫畫的。”

在舒大娘心裡會畫畫的人很稀奇,她打量著他們身後背著的木板,還有鼓鼓的解放包,好奇的問:“那你們就靠畫畫吃飯啊,畫畫能值幾個錢啊?是啥都畫還是挑著畫,彆人讓你們畫什麼你們就畫什麼,還是自己想畫什麼就畫什麼?”

小楊畫家找到個可以俯視半座村落的空地,剛支上畫架,舒大娘又湊上來伸手想要摸他的顏料。

顏料可是貴重東西,有兩罐還是拖人從省城裡弄來的。小楊畫家用畫筆撥開舒大娘的手,特彆厭煩地說:“你擋住我畫畫。”

舒大娘砸吧嘴說:“一個破村子有啥好畫的。”

小戴在一旁把舒大娘叫過去說:“我們是《農民日報》的工作人員,下個月要刊登豐收風采,你就彆打擾我們工作。”

舒大娘‘哦’一聲,眼睛賊亮亮地說:“那就是畫畫能換錢,還是報紙上的錢更值錢。對了,你畫我們村子不給我們村民點好處?這可是我們的地腳。”

小楊畫家把畫筆往畫板上一砸,小戴見了趕緊過去幫他收好東西,不再管舒大媽在身後絮絮叨叨的話,輕聲跟小楊畫家說:“氣什麼,農村人都這樣。”

“俗氣。”小楊畫家嘟囔道:“死魚眼珠子。”

這話如同《紅樓夢》中賈寶玉說的某些老了的婦人們都是群粗鄙、自私、愛占便宜、眼裡隻有錢還有一身戾氣,讓他看不到半分人性美好的死魚眼珠。而青春少女,純真、善良、聰慧,在賈寶玉的心裡就是珍珠。對比起來更讓死魚眼珠不堪。

顯然他短短的一次會麵,就將舒大娘的個性參悟透了。

“那蘇桃同誌在你心裡是啥?”小戴好奇這位的腦回路。

小楊瞥他一眼說:“你才是我的珍珠,蘇桃同誌是我的維納斯。”

小戴垂下頭嘿嘿笑了兩聲,突然聽到後麵竄出一個聲音,原來是舒大娘又跟上來,聽到他們隱約間說到蘇桃,便問:“你們認識蘇桃啊。”

他倆相視一眼,沒人回答舒大娘的話。

舒大娘站了一會兒,沒見有人接話,悻悻地說:“她還想當我家兒媳婦,我沒要。”

小楊畫家連眼神都不給她:“不可能。”

舒大娘還要爭辯,就聽小戴說:“哎,你的籃子呢?是不是落在剛才的地方了?”

舒大娘低頭在腳邊找一圈,著急地說:“我明明拿過來了,怎麼不見了。”

小戴堅定地說:“我沒看到你拿過來,肯定是你弄丟了。”

舒大娘天不亮就出來挖野蔥,這個時節的野蔥最好吃。做成小鹹菜能吃一冬天。她火燒火燎地往山上去,顧不上跟在他們屁股後麵三八。

等她走了一陣功夫,小戴豎起食指指了指頭上。

小楊畫家傻傻地昂頭一看,不知何時小戴將舒大娘的籃子掛在樹枝上,難怪舒大娘附近找一圈沒找到,她都沒抬頭看。

“這怎麼辦?”小楊畫家問。

小戴說:“彆管她,咱們走咱們的。”

小楊畫家心思全在畫上,聽後沒覺得哪裡不對,跟著小戴重新找地方作畫。

舒大娘的籃子丟了,她在荒山裡找一上午沒找到,恍然覺得一定是那兩個小子搗鬼,氣勢洶洶地往村部去打算告狀。

走到村部門口,聽到午休的小伍小六跟王蕾閒聊:“彆人都是畫錢花花,蘇桃同誌是給錢也不願意畫。要是能給我一百塊錢,彆說畫了,讓我光屁股給他看都成。”

小六哈哈笑著說:“你的屁股不值錢。”

王蕾也笑著說:“蘇桃同誌才是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哪像你,人家還沒選你呢,你就上趕子去光屁股。丟不丟人。”

小伍嬉笑著說:“一百塊錢光一次不虧,我要是蘇桃同誌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舒大娘貼著窗戶底下,兩個眼珠子瞪的超大,蘇桃光屁股讓人畫畫?

光一次一百塊錢?有這麼好的事!

舒大娘低頭看看自己的身材,心生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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