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軍不好意思地看了眼蘇桃, 王蕾跟他說過蘇桃的事,都是誇讚的口氣。陳建軍自然而然也就知道蘇桃家裡的基本情況,歎口氣跟王拓說:“這個道理你不說人家也懂。你知道人家丈夫是乾什麼的嗎?就是養殖場的, 而且是正式工。”
王拓這下更是震驚, 他無力地問蘇桃:“你居然結婚了啊...?丈夫真是養殖場的?這麼好的工作啊, 你丈夫運氣真好...”
林賦歸進養殖場可不是憑運氣, 那是正兒八經筆試進去的。蘇桃見他言語裡的意思,露出小梨渦笑盈盈地說:“何止是正式工, 還是筆試招考第一名。人家都叫我家男人是場裡狀元。前天剛被評上先進, 是場裡最年輕的先進個人呢。是不是很厲害呀。”
蘇桃一連串的話打擊的王拓後退兩步, 他本身個人條件不算好,也就是有縣城裡的正式工作。他還以為一個市集上的姑娘能有多大的眼界,萬萬沒想到居然丈夫是養殖場的先進。
王拓走在路上回過頭看了蘇桃一眼,正好蘇桃摘下口罩透氣。見到整張臉露出來, 王拓頓時驚為天人。他不是沒見過漂亮姑娘,可蘇桃的長相完全超越了他的想象。
怪不得養殖場的先進也能看好她, 郎才女貌啊。
“怎麼樣, 小看人了吧?人家不光嫁的好, 自己也有手藝, 說話不卑不亢,井井有條的,你可配不上人家。”
陳建軍當初看到蘇桃第一眼跟王拓差不多, 不過他是正常的欣賞眼光, 沒敢唐突。王拓這小子簡直不知道自己的斤兩,這回踢到硬板了。被刺激的話都說不出來。
“我、我是配不上。”王拓失魂落魄地走到市集門口,想要再看一眼。好巧蘇桃攤位上來了新的顧客,把蘇桃遮擋住了。
王拓失望而歸, 陳建軍坐在三輪車上樂得不行。誰讓王拓瞧不起個體小老板,該。
轉天,蘇桃在鏡子前麵打扮。
她不想自己太打眼,就把頭發紮成一股鬆鬆的麻花辮繞到身前。
穿上淡藍色掐腰小棉襖,王靈芝原是要給她做碎花紅棉襖,被她強硬拒絕了。非要用素色的布料做麵,弄成掐腰的樣子。
王靈芝手藝好,一聽就知道蘇桃要什麼樣子。幫著蘇桃把扣子做成盤扣,一個個如同小葫蘆一樣,看著就喜慶。
事實證明這個顏色選的真好,穿上身恬靜有氣質,倒是比大紅大綠襯人多了。
今天天氣晴朗,太陽暖洋洋的。
“這是沒刮北風,等過兩天刮起大北風,屋頂都要給你掀了。”王靈芝跟蘇桃前後腳出門,她要去舊瓦房找爹娘商量入冬殺豬的事,有兩家跟她打了招呼希望能早點去。
這個時節蘇屠家最忙,攤位上要賣著、村子裡要跑著、院子裡還要幫人灌著腸。今年多虧林賦歸在養殖場可以讓他們買到豬,沒有後顧之憂,要不然還得到彆的村子裡收豬。
年底豬肉緊俏,老百姓手上攢了一年的錢,總算舍得在吃的上麵花些出去。這下蘇家人忙的腳跟不沾地。就連蘇桃也排了七家殺豬的人家,其中還有兩家要灌血腸,還有一戶要把豬的內臟、豬蹄和豬頭全鹵了,等著請客下酒。
多虧林賦歸提前約上蘇桃,蘇桃才把時間排開。
林賦歸習慣性往荒山轉了一圈,回來喂了鴨子。這時周勝男沒等蘇屠,自己先回來了。手裡還拿著一包新衣服。
“小林啊,你快來。這是你爸聽說你在單位評了先進個人,專門給你弄的一套軍裝。”周勝男走到裡屋,沒看到林賦歸。還是在屋後找到掏鴨蛋的他。
周勝男哭笑不得地說:“今天不是有聯歡會麼,趕緊穿上看合不合身。正好你二嫂在家,有不合適的地方直接幫你改了。”
林賦歸洗過手,接過衣服抖開一看,真的是嶄新挺拔的一整身軍裝。就跟蘇衛國和蘇中華兩人一模一樣的。即便他對軍裝沒多大感覺,還是感受到其中滿滿的母愛。看著周勝男期待的眼神,他直接在屋子裡換起來。
周勝男就把他當自己的兒子看,蘇家給調養了半年,在她心裡還是位瘦溜溜的小夥子。沒想到換上軍裝,居然都不需要王靈芝改線,正正好好合身。要是不知道的,還真把林賦歸當成軍人。
“哎呀,小林長壯實了好多。”周勝男雖然是婆婆,依舊是丈母娘看女婿的心態,越看越喜歡。見到蘇衛國從外頭進來,拉著一起打量。
蘇桃也在一旁看著,看著看著羞紅了臉。這身軍裝真是把林賦歸精悍的腰身顯現出來,還有兩條大長腿。蘇桃色字當頭,要不是親娘在屋裡鎮著,肯定要撲上去啃兩口。
“還缺點啥的感覺。”周勝男看看林賦歸,再看看蘇衛國。剛巧看到蘇衛國兜裡做裝飾的鋼筆,上手就搶了過去。
蘇桃見蘇衛國要搶回去,衝過來抱著蘇衛國的胳膊說:“二哥,就借給我們一天,我們就用一天。”
林賦歸其實有鋼筆,還是蘇桃送給他的,他每天用起來很珍惜。可是放在單位沒拿回來,現在不能裝飾胸口。
蘇衛國半信半疑地說:“真的會還我?”
王靈芝笑罵道:“你又不用,今天是小林單位的聯歡會,他要得表彰的。借一下鋼筆咋了,我要是有鋼筆就送他了。”
蘇衛國點點王靈芝的鼻尖,說:“你彆在這裡添油加醋啊,這可是我媳婦送給我的結婚紀念禮物,你不懂得。”
媳婦本人王靈芝笑的不行,蘇衛國跟她們鬨完,又從兜裡掏出一本小紅書說:“偉人語錄,這也是必搭的。來,二哥幫你瞅瞅,怎麼徽章都掛歪了,是不是桃兒乾的?這種事就她乾得出來。”
林賦歸沒吭聲,瞧著這一家子為了他忙前忙後,七嘴八舌。胸口燃起一團暖流,恍然間覺得這裡是他自己真正的家。
隨後蘇桃也收拾好,跟大家吃了早飯騎著自行車往養殖場去。
天氣冷,路上都是冰。
林賦歸載著蘇桃騎車小心翼翼地生怕摔著她。
到了單位,蘇桃發現養殖場大門早早地掛上紅燈籠。
進門的車道上方,偉人口號橫幅一幅接一幅,看得人眼花繚亂。養殖場有自己的禮堂,外麵停放著好多自行車。林賦歸來的還算早的,等到晚來的人,連停車的地方都沒有。
進到禮堂,走廊兩邊放著各式顏色的菊花。這年代菊花還沒成為專門喪葬用花,冬菊能從十二月初一直開放到一月底。紅的、粉的、脆綠的、黃的等等,被人擺成‘聯歡會’三個字,看起來就跟過年一樣喜慶。
進養殖場的大門有年輕的門衛檢查證件,進到禮堂還要拿出分配下來的座位號才放人進去。
“你不說我還不知道門衛大爺退休了。”蘇桃好久沒來,東張西望地看新鮮。這種濃厚著帶有年代感的氣氛隻有在其中才能感受的到。
林賦歸穿著挺拔的軍裝,笑盈盈地跟蘇桃說:“上次林江把孫大爺摔了,孫大爺找林江賠了錢,還讓孫子接班了。”
他眼底都是蘇桃,說起話來滿心歡喜的表情。蘇桃背對著人群,沒發現有人走近他們。林賦歸注意到蘇桃身後,伸出手虛虛地摟著蘇桃的纖細的腰身。
先是秦爽看到他們,跑過來跟蘇桃打招呼:“小嫂子,好久沒見,你的攤位沒黃吧?哈哈。”
蘇桃知道他在開玩笑,也笑著說:“托你的福,生意更好了。”秦爽今天不需要上台,穿的卻是一身昂貴的中山裝。頭發也梳整齊了,抹了發油。
接著陸陸續續又有人過來跟林賦歸打招呼,男的居多。蘇桃看在眼裡,笑著問林賦歸:“你在單位都不跟女同誌來往啊?”
林賦歸得意地昂著頭,沒等他說,秦爽在一旁先說道:“就算有女同誌跟他說話,他都愛答不理的鬼樣子。實在要說,也都是冷冰冰的。”
蘇桃真想象不出林賦歸冷冰冰是什麼樣子,在她的記憶裡林賦歸對她永遠都是極具耐心且帶著笑容。
落地音箱擺在舞台的兩邊,上麵有主持人正在試音。
禮堂麵積不小,能容納五六百號人,對於普通單位來說算是很奢侈。
蘇桃眼尖地發現有人抬著東北打鼓往舞台後麵走去,還有穿著花花綠綠的二人轉演員,相互打趣著跟熟人說著話。
出來演出條件有好有壞,這邊雖然沒有專業的休息室,好歹也供了暖氣,專門就為了今天的聯歡會燒起煤,比彆的刮風下雪還露天的地方好多了。
蘇桃見到一位演員,有點印象,一下叫不出名字。側過頭對上林賦歸的眼睛,問道:“你聽過這位老師的大鼓嗎?我怎麼一下想不起名字來了。”
她殷切地希望林賦歸能給她答案,哪想到看到林賦歸深深地皺起眉頭,唇角微微緊閉,看起來一副不耐煩的摸樣,眼睛瞪著她的身後。
蘇桃回過頭,見到一位三十出頭的女性,上半身穿著軍裝,下半身穿著灰色西裝褲。褲子特意燙過,褲線非常整齊,一點褶子沒有。
這個女人手裡拿著簽到冊找到林賦歸,知道他今天肯定會帶傳說中的那位女屠夫來,看到他們的背影就趕緊找個借口過來。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老汪。
蘇桃一回頭,妙曼的身姿在老汪眼裡像是放了慢動作。她文化有限,不能形容麵前姑娘的沉魚落雁般的容貌氣質。這種美並沒有攻擊性,溫和婉順,嬌軟柔弱,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看她看到蘇桃的眼神,就知道是個很有自己主意的女人,眼神堅定富有力量,與她給人的外在形象截然相反。
她頓了頓,眼神從蘇桃身上離開,對上林賦歸充滿不耐的目光。老汪的心當下一涼,她不說話,林賦歸絕對不會主動跟她說話,三個人就站在會場的中間,被你來我往的人注意到。
秦爽見狀不對,走上前跟老汪說:“汪副主任,你也來了啊,手裡拿著啥啊,是給小林還是給我的?”
老汪咽了咽口水,把簽名冊遞給秦爽說:“到了的人都要在上麵簽字,我看上麵沒有你的名字就過來讓你簽。”
連老汪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也許是蘇桃讓她望而生畏的美貌,也許是林賦歸注視著蘇桃的眼神是她幻想不來的深情。
秦爽沒帶筆,林賦歸從胸口取下鋼筆給他簽字。秦爽刷刷寫上自己的名字,隨手也給林賦歸寫上:養殖科林賦歸及家屬,共兩人。
老汪接過簽到本,望著‘家屬’兩個字似乎是第一次認識到自己與蘇桃的距離。她踉踉蹌蹌地離開,不小心撞到另外一個女人。
秦爽見到過來的女人,不禁說道:“小林同誌,我總算明白你平時為什麼不打扮自己了,今天就換身軍裝,豔...厭煩的人就沒斷過啊。”
秦爽心虛地看了蘇桃一眼,他本想說的是‘豔遇’,又覺得這麼說對蘇桃不尊重,臨時改口。
“這位可比老汪難對付,是你們科副主任的侄女。高中畢業生啊,明年要考大學的。來咱們單位做實習宣傳員。”秦爽簡單地跟林賦歸介紹,也是想替林賦歸跟蘇桃解釋,他跟過來的這個女人根本不熟。
比起老汪的故作青春,楊赴可是真的青春。今年剛剛十八歲,兩年高中畢業以後,到養殖場還沒兩個月。
“你好,林賦歸同誌。我是宣傳員楊茹。”她站在林賦歸麵前,高跟鞋噠噠聲停下,似乎沒看到林賦歸麵前的蘇桃,微笑著介紹自己。
她頭上戴著少見的蝴蝶結發卡,身上還有股昂貴的香水味。渾身上下表現出家庭條件的優渥外,還有盛氣淩人的感覺。
就是身高似乎不夠平均水準,隻能用鞋跟來湊。
“找我有事?”林賦歸冷淡地問,見楊茹如見其他人,波瀾不驚地說。
沒有想象出來的受寵若驚,楊茹想著林賦歸可能不知道她的身份。她大舅是縣裡的領導,叔叔是林賦歸的頂頭上司。她作為宣傳員,打算借著林賦歸成為先進個人,爭取到和他單獨吃飯的機會。
多少男人追她她都不願意,今天突然看到林賦歸的出現,心臟咚咚咚激動的跳著。找到叔叔稍微了解林賦歸的情況後,她便過來跟林賦歸說話。
對她而言,林賦歸當初是沒有選擇,要是有選擇沒有男人願意當彆人的上門女婿。而且對方還是個殺豬的女人,是個村婦。
她沒想著要破壞人家的家庭,就是想讓林賦歸見識一下誰才是適合他的女人。
然而,等到她轉過頭,還沒來得及回答林賦歸的問話,自己先僵住了。
她看到蘇桃的長相,再對比自己的臉,要不是臉上的粉擦的厚,一定能看出她發青的臉。即便這樣,她還是露出刻意的笑容,昂起下巴跟蘇桃說:“你就是那個女屠夫?”言語中滿溢自身的優越感和對蘇桃的不屑一顧。
女屠夫三個字說出來,她能感覺到周圍對蘇桃報以好感的視線一下變得微妙。也是,長得好能怎麼樣,身份地位就是現實中最大的鴻溝。
“對,我就是殺豬不眨眼的女屠夫。”蘇桃笑盈盈地說:“怕不怕?”
楊茹當然害怕,她點點頭,突然聽到旁邊秦爽噗呲笑出來的聲音。後知後覺發現中了蘇桃的圈套,蘇桃是殺豬的,她又不是豬,怎麼要怕她。
她咬著後槽牙讓自己冷靜下來,上下打量著蘇桃,說:“今天收拾的怪乾淨的,我這人就怕血腥味,就不跟你握手了。”
蘇桃依舊沒改臉上的笑容,也上下打量著楊茹。大冬天就算室內燒了暖氣,也不至於穿著布拉吉。可她不但穿了還穿著一雙鞋跟頗高的高跟鞋,希望能讓她矮小的身高襯托的如同她的自尊心一樣高。
林賦歸正要說話,蘇桃壓低聲音道:“那你每個月沒有那幾天嗎?怪不得看起來瘦瘦小小,原來還沒到日子。”
這話說的誅心,暗示楊茹這副瘦小的身子沒成熟。
也難怪,楊茹就算穿著高跟鞋站在蘇桃眼前矮上一頭,就像是小孩穿大人的衣服鞋一樣,看起來怪怪的。就算她說話舉止很成熟,可一米四幾的身高說出去都讓人覺得還是個初中生,哪裡像是高中畢業生。
楊茹甩頭看向林賦歸,質問道:“這就是你的好媳婦啊?”
林賦歸滿臉驕傲與愛意地說:“是我的好媳婦。”
蘇桃忍不住笑了一下。林賦歸寵溺地看了一眼。
楊茹看到眼裡,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她拿出她的殺手鐧跟林賦歸說:“聯歡會結束有聚餐,你是先進工作者可以帶一個人參加。你要是方便可以讓我陪你一起去,今天晚上參加聚餐的都是單位的領導,還有縣裡的人。你不習慣那個場合的,我可以讓我叔叔把領導介紹給你認識。”
麵對她說的一大堆話,林賦歸冷冰冰地送她三個字:“不方便。”
秦爽在一旁忍不住噗呲笑出聲。其他人也都看不慣楊茹這種行為,見林賦歸拒絕的很乾脆,紛紛笑了起來。
楊茹沒想到林賦歸考慮的時間都沒有,直接拒絕她,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於是又問了遍:“你要是方便,我叔叔可以介紹多位領導給你認識。”
林賦歸輕輕攥住蘇桃的手,放在唇下親吻了一口,隨即冷漠地跟楊茹說:“不方便,聽不懂這三個字嗎?”
蘇桃被他突然的大膽的舉動震驚,這種行為在這個年代無異於在商業街上擁吻的力度啊。
果然,偷摸往這邊瞧熱鬨的人群一片喧嘩,不知誰吹了聲口哨叫好。
“小林,好樣的!”
“夠爺們!”
“男才女貌,天仙配!”
老汪站在最外麵,捂著胸口被林賦歸的男人氣概迷得不像話。蘇桃在林賦歸身旁,兩位優秀的人相得益彰,老汪為自己當初想要獨占林賦歸的想法感到羞愧。
她聽到裡麵傳來一陣哄笑,接著楊茹捂著臉從人群當中跑了出來。不小心撞到老汪身上,楊茹腳下高跟鞋一崴,拽著老汪的衣袖想要保持平衡。
沒想到老汪手疾眼快地抽回胳膊,叫楊茹拽個空,硬生生摔在地上發出好大的聲音。
此刻,舞台上的主持人試音完畢。看著時間打算讓觀眾全都落座。禮堂內安靜非常,就聽見好大一聲巨響。
大家都不看好楊茹的行為,勾引有婦之夫不說,還拿著叔叔做文章,呸,不要臉。
老汪居高臨下地看著半天爬不起來的楊茹,心想著:咋沒把這惡心玩意摔死呢。
她非常慶幸自己清醒的及時,不然丟臉的就是她。
楊茹的右腳的鞋跟斷了,最後狼狽地一瘸一拐的離開,連演出都顧不上看,丟人丟到家。背後不少人對她指指點點,都說楊副主任有她這個侄女簡直是討債鬼投胎。
蘇桃難得見到林賦歸的冷漠臉,誰讓林賦歸整天跟她嬉皮笑臉。冷不防見到又讓她很是心動。林賦歸牽著她,不管邊上人怎麼看,引著她到座位上座好。
秦爽跟在他們身後伸出手往下壓了壓說:“散了吧,趕緊都散了。演出馬上就開始,不比這個好看。”
不知是哪位大膽的男青年突然喊一聲:“小媳婦好看。”
“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