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鳳霞專心吃著臘八粥, 香香甜甜特彆軟糯。突然發覺蘇中華在桌子下麵用腳踢了她一下。
孫鳳霞抬頭看了眼蘇中華,蘇中華裝模作樣地跟她說:“今年臘八粥熬的不錯啊, 口頭嘉獎一次。”
“頂個屁用。”孫鳳霞白了蘇中華一眼。
接著她從蘇中華的眼神看到鬨彆扭的小兩口。主要表現在林賦歸不搭理蘇桃了。
這可真夠稀奇的啊。
這件事不光他倆發現了,其他人也都發現了。
等到都吃完飯,周勝男同誌發揮蘇家婦女主任的職責,叫蘇桃單獨談話。主要內容是:“我說你是不是又欺負人家了?為啥人家吃飯不理你?”
蘇桃矢口否認:“我沒有啊,我是冤枉的啊。”
王靈芝在一旁刷著碗說:“要是平常小林兄弟都會給你夾菜,今天一筷子都沒給你夾。”
蘇桃無奈地說:“我今天真沒招惹他。”
孫鳳霞刷著大鐵鍋道:“肯定是你的錯!”
“你們怎麼不聽我說話,我是真的沒得罪他。下班回來就給我甩臉子,我還莫名其妙呢。”蘇桃冤枉死了。
周勝男照著她後腦勺來了一下,說:“人家上一天班回來不知道給人家端個茶倒個水?我咋生你這麼不中用的閨女。”
孫鳳霞、王靈芝:“就是就是。”
蘇桃:“...你們也太偏心眼了,非得說我的錯。”
娘仨異口同聲:“絕對是你的錯!”
蘇桃被教訓完, 趿拉著鞋憋著氣回到自己屋子裡。
進到屋子裡都被氣笑了, 林賦歸光速洗漱完已經上床卷著被窩卷睡上覺了。
家庭冷暴力還能行?
蘇桃撲到大炕上就要撕開林賦歸的被窩卷,沒想到林賦歸早有準備抖開被窩卷把蘇桃收到裡麵了。
蘇桃被林賦歸壓在身下, 氣喘籲籲地問:“我到底哪兒得罪你了, 剛才出去給我一頓教訓,我還不知道哪兒錯了。”
林賦歸陰惻惻一笑, 對她說:“晚上是不是跟彆的男人走在一塊了?”
蘇桃一想,說:“沒——”
“你最好想清楚再說, 以你的坦白程度來決定今晚的懲罰力度。”林賦歸要嚴肅處理蘇桃跟彆人的男人的問題。
蘇桃馬上閉上嘴, 想到幫著拎汽水過來的紅星, 跟林賦歸說:“就跟紅星說了幾句話。娘不是說要給他家點謝禮麼,我想著遇到直接就給了,免得過年來不及去他家。”
“就說了幾句話?”林賦歸板著臉,壓著蘇桃的手腕捏了捏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蘇桃:“......”
她想了想林賦歸這種分明是醋包的表現, 應該是聽到誰跟他說了點什麼。明顯是有人跟他嚼了自己與紅星的舌根子。
“那個...我跟你說啊。”蘇桃動了動手腕,擠著小梨渦道:“你先把我手鬆開,我今天聽到一個秘密...”
“不鬆。”林賦歸□□地說。
蘇桃軟糯糯地說:“我疼。”
林賦歸馬上鬆開蘇桃的手腕,盯著看了看,發覺頭頂上傳來蘇桃小聲的笑聲。知道被蘇桃哄騙,再次板著臉,這回把雙手撐在蘇桃頭的兩側,壓迫感十足地說:“就這樣交代。”
蘇桃沒法,隻好把紅星告訴的毒魚丸跟林賦歸說了。
林賦歸說:“魚藤酮會讓魚窒息死亡,不存在體內帶毒,但是大量吃了含有魚藤酮的食物會導致內臟受損,還是不吃為好。...你就跟我交代這個?”
蘇桃海狗鼓掌:“我男人真棒,什麼都懂。”
林賦歸不為所動地質問:“老實說吧,大壩邊上已婚婦女跟未婚男青年拉拉扯扯、蹦蹦跳跳,有沒有這回事?”
蘇桃直覺這件事不能老實交代,誰知林賦歸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猛地頂了下下半身,流氓十足地說:“想嘗嘗梆硬的懲罰嗎?”
蘇桃被嚇一跳,隻得紅著臉交代:“我怕他真拿回家吃了,就想搶回來。沒跟他一起蹦蹦跳跳。”
“還笑的很開心?”
“沒開心。”
“以後還敢不敢跟彆的男人拉拉扯扯?”
“不敢了。”
“錯了沒?”
“錯了。”
蘇桃心臟亂跳,想要從被子裡鑽出去,最後說話斷斷續續,音量越來越小。
呼嘯而來的風卷著雪瓣,敲打著門窗,發出一陣陣激烈的嗚鳴聲。
狂風驟雪相伴整夜,終於在臘月二十九的第一絲陽光下停止了襲動。
神清氣爽地小林同誌依照往常的時間裡起床,親吻了他在酣睡中的小妻子。他從屋裡走到外屋地,打算推開木門透透氣。
他推門...推...推不動門。
窗戶上結成一層冰霜,他透過窗戶往外看,發現昨晚的大雪把木門堵住了。雪落的很深,至少有一米高。
他搓搓手,擔憂雞窩裡頭新買的幾隻小母雞。蘇桃那日一時興起還給它們起了名字,萬一一夜之間嗝屁,他的桃兒該難受了。
找到裝工具的箱子,翻出梅花起子。這家夥從屋裡頭把窗戶卸了下來。哪怕現在陽光豐沛,風還是把他的吹成大背頭。他吸吸鼻子跑回屋子裹著棉襖出來,腳上換上大棉靴。
翻過窗戶,剛一下去就被陷到大腿。艱難地趟著雪到下屋門後拿到鐵鍬。林賦歸同誌開始了一天的鏟雪活動。
家裡沒有電話,到了早上飯點也沒人過來。八成都是被雪封住房門出不來了。
林賦歸把院子裡的雪統統鏟到外麵,扛著鐵鍬開始挨家挨戶地救人。
首先就要去到舊瓦房找爹娘。
蘇屠正愁著慌,孩子們都屬於心大類型。他跟老婆子去年有一次被雪封住沒去市集,孩子們是到晚上回家找爹娘才發現的。
要不是當時住的石頭房裡還有些吃的,早他娘的餓暈了。
這一大早,也才八點過點,蘇屠根本沒指望會有人來找他們。外屋地好歹有些煤可以燒起來保暖,蘇屠拍拍周勝男的肩膀說:“周勝男同誌,跟我表演一個無米之炊吧。”
周勝男見到大雪封門心裡煩的慌,打掉他的手,說:“彆碰我,煩。”
蘇屠也不知哪個筋抽了,心想著:我媳婦我還碰不得了?抱著周勝男的腰照著臉蛋親了一口。
周勝男頓時僵硬在原地。
蘇屠說:“老夫老妻也要維係感情,你好歹給我點反應啊。”
周勝男冷笑:“反應是不是?”她指了指窗戶外麵說:“你看。”
蘇屠嘀咕:“大雪有啥好看的。”轉過頭愣住了。
“我的個乖乖你怎麼在這裡?”蘇屠要不是寸頭,天靈蓋上的毛都得立起來。現在也算是立起來了。
林賦歸在窗戶外麵質樸地一笑說:“我擔心你倆,就把家裡收拾完找了過來。你們可以先把窗簾拉起來,等我把門前雪掃完就走,不騷擾你們。”
蘇屠的臉明顯黑了下來。他力求在孩子們麵前表現出嚴父的一麵。那種輕浮的行為是絕對不可以出現在孩兒們麵前,偏偏被看到了。要是自家孩子也就算了,還特娘的被小林看到。
“拉什麼窗簾,大白天的拉窗簾乾什麼!”蘇屠惱羞成怒地指著窗戶外麵說:“你趕緊乾活,彆想的一些有的沒的。”
林賦歸憨憨一笑說:“我是覺得今天太陽對著玻璃照的太刺眼,您想哪兒去了。”
周勝男抿著唇想笑不敢笑,隻好把話題岔開道:“你跟桃兒咋樣,和好了沒?她就是那樣的性格,回頭我再說說她。”
林賦歸莫名其妙:“和好什麼?我倆又沒吵架為啥要和好啊?”
周勝男:“......你愛乾什麼乾什麼吧。”
林賦歸兢兢業業地把舊瓦房門口的雪鏟出一條小路。
蘇屠和周勝男兩人說啥不想搭理他。林賦歸也沒多想,扛著鐵鍬吭哧吭哧又往大哥大嫂家去。
蘇中華和孫鳳霞兩個人,跟蘇衛國與王靈芝二人像是反了過來。
蘇中華話少,孫鳳霞話多。
蘇衛國話多,王靈芝話少。
總而言之,應對了相互互補的道理。
林賦歸到了蘇中華家,蘇中華已經從屋裡出來。應該是剛出來,院裡的雪還沒開始掃。
他光個膀子,正對著王靈芝顯示他的二頭肌。展示完左邊展示右邊,雙臂放在胸前擠一擠肌肉,跟健美選手似的。當他毫無防備的扭轉上身準備展示後背肌肉群,猛然見到妹夫站在院子外麵無聲鼓掌。
“優秀。”林賦歸發自肺腑地說。
“......”蘇中華重新把身子轉回去,上本身越來越紅。他沒跟林賦歸打招呼,悶聲地拉著憋著笑的孫鳳霞回到屋子裡重重地鎖上門。
林賦歸:“...”
他又去了蘇衛國家。
蘇衛國和王靈芝倆人起的很早,相互在院子裡潑著雪玩。
蘇衛國見天早,外頭沒什麼人便把王靈芝擁著想要啄一口,王靈芝靦腆的推了他一把...
“啊!”王靈芝愕然地站在原地,看著蘇衛國身後突然出現扛著大鐵鍬的林賦歸。
蘇衛國護著媳婦一看,“嗬!”
他對付林賦歸就溫柔了,用院子裡的破鐵盆裝了滿滿一盆子雪要往林賦歸身上砸...連盆一起砸。
林賦歸靈巧躲了過去,喃喃地說:“看來你家也不需要我幫忙。”
林賦歸大早上每家轉了一圈,一點活兒沒乾成。
蔫兒吧唧地回家找蘇桃。蘇桃還在炕上睡著,感受到邊上一股寒氣。她眯著眼掀開被子嘟囔著說:“再睡會兒,進來。”
林賦歸秒脫衣服鑽到被窩裡抱著媳婦睡了個回籠覺。
睡了好大一會兒,蘇桃迷迷糊糊地感覺周圍有股微妙不適的感覺,她艱難地睜開眼睛嚇了一跳。
她爹娘、兄嫂們全走站在他倆腦瓜頂上瞅著他倆抱著睡覺,唇角一個二個都噙著冷笑。
“你們過來怎麼不吱一聲,會不會敲門呐!”蘇桃大怒,這個家沒法呆了,一點隱私都沒有。
林賦歸裹著被子縮在炕角,怯怯地跟蘇桃說:“媳婦,把襯衣遞我一下唄...”
蘇桃看他一副受辱小媳婦的樣子,氣笑了,罵道:“一個大男人畏畏縮縮乾啥啊,有沒有點男子氣概了啊。”
“男子氣概也不能在家裡耍。”林賦歸見蘇桃不給他遞襯衣,用腳往襯衣那邊勾著。
蘇衛國壞心腸地把襯衣扔到沙發上,說:“不是光過膀子麼,怎麼不好意思起來?”
林賦歸小聲說:“我跟蘇桃也當著你們麵親過臉蛋,你倆不也害羞了。”
蘇桃不知道他一早上把爹娘、兄嫂們騷擾個遍,納悶地問:“他倆啥時候當你麵親來著?我咋不知道?”
林賦歸往蘇中華身上掃了眼,蘇中華馬上護住胸口說:“看什麼看,剜你眼睛啊。”
“你身材這麼好有啥不能看的,對吧,大嫂子。”林賦歸腦子一抽地說。
孫鳳霞氣呼呼地說:“天剛亮你就往我們院子裡鑽想乾啥,你們還好意思說沒隱私。”
“你去他們家了?”蘇桃詫異地問林賦歸。
林賦歸苟到蘇桃身邊跟她把早上的所見所聞說了一遍,在蘇屠的瞪視下硬是沒敢說他的光輝事跡。
蘇桃樂得不行,指著炕下麵來找茬的一群人說:“人家好心幫你們掃雪,你們可不要欺負人啊。”
蘇屠坐在沙發上,搖搖頭,這閨女真不能要了。他率先走開,其他人也都學著搖搖頭走開。
他們走了林賦歸也不裝了,見蘇桃起來,就把昨天讓蘇桃答應他的話又輸一遍:“你還記得答應我什麼了?”
想起昨天晚上,蘇桃辣的臉通紅。她幾乎要死了,熬到天亮好不容易睡過去,沒想到起來還要被醋精質問。
“以後跟紅星保持距離。”蘇桃腰酸背痛的起床,看到精神抖擻的林賦歸,狠狠地白了一眼過去。
林賦歸卻說:“不對,重新說。”
蘇桃一激靈,忙說:“以後跟男同誌保持距離...”
林賦歸滿意地點點頭,幫著蘇桃把翹起來的頭發捋順,笑著說:“我給你端熱水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