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 不是說叫你不用拿東西回來麼,怎麼又拿?”胡翠雲看著停下三輪車,正從車上往下拎東西的季遇, 無奈說道。
對比之前, 她這回的語氣更多的是無奈、無奈,還是無奈。
前麵季遇帶東西回來的時候, 她還會好好說幾句,勸季遇不用拿回來, 每一次季遇都答應的好好的,卻不妨礙她下回再拿。
“這次就是一些豆芽而已, 這又不值多少錢的。”季遇說著, 又從車上拎下一籃子豆芽。
胡翠雲盯著籃子看了一會兒,默然抬頭。
季遇咳嗽兩聲:“這麼些豆芽, 炒菜吃很容易就吃完了, 而且這都是我發的。”
胡翠雲瞪大眼睛看她:“所以我說的話你都當耳旁風了是吧?”
季遇撓了撓臉,故意環顧四周:“我也沒有拿一樣的東西來啊。”
“你呀, ”胡翠雲伸手碰了碰季遇的臉,最終歎了口氣,還是選擇了妥協,“算了算了, 你好歹也是從福利院出來的,現在你帶東西回來, 也都是給福利院的孩子們,我替他們謝謝你。”
“胡姨, 我心裡有數的,”季遇摟著胡翠雲的胳膊說話,“你看, 我帶回來的也都是一些日常吃用的東西,肯定不會影響到我現在的生活。”
給其他的福利院寄內褲和襪子,季遇的其中一個目的是為了給係統攢能量,但給這個她從小到大的福利院送東西,則純粹是因為她的私心。
私心希望這個福利院的孩子們能過的好。
豆芽確實不少,因為有進度條的緣故,她發豆芽的效率是又快又好,所以她才想著送一些到福利院來。
除了福利院之外,她給六嬸、任青華,以及身旁認識的一些人都送了些,分量自然沒有給福利院的這麼多,但算是顧到了許多人。
或許因為這個原因,這兩天也有人找她買豆芽的,數量不算多,她索性早上出去賣豆腐的時候,會在車上放一些,要的話一毛抓一小把,不說吃夠,至少給家裡添碗菜不成問題。
把東西放下後,她跟著胡翠雲去大教室外頭看了一眼。
這會兒福利院的孩子們都在教室裡學做手工,當然不是需要用到剪刀的那種,而是簡單的折紙。
時不時會有孩子因為自己折出了漂亮的折紙,高興地跟身旁的人炫耀。
胡翠雲對此深有感觸,一邊看一邊跟季遇說話:“也是這兩年條件好了,之前你還小的時候,福利院沒有那麼好的條件,給你們玩的東西也不多。”
“其實也挺開心的,”季遇說著,也想起小時候的事,“我記得那時候我們最愛的就是玩泥巴了。”
“還說呢,每次玩泥巴,都玩的全身臟兮兮的。”胡翠雲說著,輕輕拍了拍季遇的手背。
季遇感到驚訝:“真的嗎?”
她是真的打從心底感到驚訝,因為她總記得自己小時候還挺愛乾淨的。
胡翠雲轉頭看她:“後來你們衣服弄臟太多,沒衣服穿了,自然知道愛乾淨了。”
季遇恍然,想起當時大概的情況,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時候的她自然也沒有多少可穿的衣服,大多數時候,他們穿的衣服都是大一點的孩子穿過的,也因為這樣,才勉強每人能有兩套衣服。
夏天的時候還好,但秋冬天,或者是下雨天的時候,兩套衣服完全不夠,要是弄臟的快些,還真有可能出現沒衣服穿的情況。
怪不得胡翠雲說她弄臟衣服,也怪不得她對弄臟衣服沒有印象。
可能是後麵生怕弄臟衣服,導致沒衣服穿,時刻都記得警告自己,這才對沒有弄臟衣服那段記憶深刻。
小孩子的記憶總會有一些偏向性,隻記得自己覺得重要的事,旁的都不會太記得。
兩人簡單聊了一會兒,季遇就離開了福利院,往鋪子裡過去。
過了繁忙的播種季節,不管是鎮上的人們還是村裡的人們都閒了下來,從福利院往鋪子的路上,季遇看到了不少在打牌的人。
大多三五成群,牌桌上坐好,邊上還會站著好幾個人。
運氣好的話,邊上的人也能湊成一桌。
運氣不好,就隻能盼著哪個人突然有點事,起身離開,這時候邊上站著的人才會有機會坐下。
當然,真到了這個情況,大家還是會推辭一番的,直到某個人推辭不過,坐下開始摸牌的時候,這番推辭才會結束。
再就是繼續開始的熱鬨。
季遇騎著三輪車一路到鋪子的後院,打開後院們,她正打算推著三輪車進去,卻看到了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長起來的小苗。
她把三輪車停在沒有撒種子的地方,蹲下去看那些小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