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入(1 / 2)

久野彌生打造“禁忌の33層”的原因很簡單,他要樹立一個明晃晃的靶子。

他要堂而皇之地告訴所有人,他把最重要的東西藏在了總部的33層。

至於大門後麵放的是絕密的研究資料,還是一個隻會打電動的網癮青年,那不重要。

反正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摸魚哥吸引了。

可彌生一切布置都是針對普通人,他壓根沒想到,黑衣組織會看上他這間剛上市的醫藥公司。

這就導致在波本等人的眼裡,33層的安保既嚴密,又漏洞百出——起碼保安配的是電棍,而不是手.槍。

這倒也符合長穀社長普通人的身份,倘若保安配真槍,降穀零才會吃驚。

小小的金屬防盜門和普通人的安保團隊,壓根擋不住他們。

龍舌蘭飛快應聘成功,補上了那一名保安缺席的職位。波本找了個理由,調開了助理,偷偷溜上了33層。蘇格蘭找了個視野極好的天台,用望遠鏡盯著公司附近的動靜。

至於監控一類的事,也早已被處理妥當。

一個悶棍之後,另一名值班的無辜保安直接被龍舌蘭放倒。降穀零從那人的兜裡搜出了通行卡,刷開了大門。

“龍舌蘭,你在外麵接應我。”降穀零穿著披薩外賣員的衣服,手裡像模像樣地拿著一盒芝士披薩。

龍舌蘭其實不是很情願聽波本指揮,但任務在前,他還是很識趣的。

降穀零也沒把唯一的通行卡給他,就這麼拿走了。

後路總得掌握在自己手裡。

門後的走廊很長很寬,沿途有一些空房間,降穀零探查過了,無論是哪間房,牆壁全都是封死的,一扇窗戶都沒有。

倒是看到了一、兩台研究器材,蓋著布,就隨意地丟在空蕩蕩的房間裡,無人問津。

降穀零越是往前走,越是相信自己的判斷——這裡根本不是什麼研究所!

果然,這裡是一個藏“嬌”的金屋。

降穀零小心翼翼地放輕腳步和呼吸,走到了走廊儘頭的那間房門前。

它一看便是打通了好幾個隔間,合並在一起的大房間,隻是不知道門後會是怎樣的布置。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打開了。

降穀零反應極快,迅速堆起笑容,調整好姿勢,衣衫下的肌肉暗暗繃緊。

從房內出來的是一個黑發青年。

男人有著一張平平無奇的路人臉,戴著最普通的黑色方框眼鏡,頭發稍微有點長,看來有段時間沒有修剪。

他看起來氣色不錯,露出的皮膚白白淨淨的,沒有被虐待過的痕跡。

可降穀零知道,有些變態,虐待人從不在外人能看見的地方下手。

不然為什麼那名青年的精神狀態如此低迷,看見外頭的人並非長穀社長後,露出十分複雜的神情。

黑發青年一言不發地杵在門口的位置,探頭往降穀零身後看去。

降穀零揚起和善的笑容,溫和又不失熱情地說:“你好,我是來送外賣的。”

青年看了他一眼,還是沒說話,眉眼間有些失望。

降穀零鍥而不舍:“是熱氣騰騰的芝士香腸披薩哦,新鮮出爐的,絕對美味。”

青年總算回應道:“……你送錯人了,現在還沒有到吃飯的時間。”

他說話很慢,不甚靈動,咬字卻很清晰。降穀零將其歸根與青年被禁錮太久,失去與外界的交流,差點連怎麼說話都忘記了。

降穀零的語氣很溫和,不含半點威脅:“這是助理給你點的下午茶。”

青年麵無表情地重複:“還不到時間。”

降穀零:“……這隻是一份加餐,你可以隨意享用,無需拘泥於時間。”

青年:“不。請你離開。”

降穀零頓了頓,換了個說辭:“就把它當做日常生活物資的一部分,如何?我隻是替你免去了領取的來回功夫……領物資,在社長允許的範疇內,對吧?”

黑發青年眼睛隱隱一亮。

他接過了披薩盒子:“謝謝。”

“不用客氣。”

降穀零笑著,心裡有些難過和憤怒。

長穀佑貴……

你果然爛到骨子裡去了!

不僅把本該擁有大好人生的青年鎖在高塔之上,還扭曲、摧毀他的思想和意識!

什麼叫做“還不到時間”,青年看似拒絕得堅定,一雙眼睛卻死死黏在披薩盒子上。

口是心非至此,仍舊要找到一個理由,直到聽到是“社長允許的”,才敢接過超出日常份額的食物。

一定是長穀社長用那些下作的、肮臟的手段逼迫了他,強迫他生活在牢籠裡,按照社長的規矩行事。

黑發青年摸了摸手裡的披薩盒,表情鬆動,似乎難得有些開心。

降穀零看著他,沉默了十幾秒,突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初次見麵,想和你認識一下。”

青年愣了愣,突然聽到了關鍵詞,恍然大悟。

他看起來不是很情願,口吻卻很熟練:“您好,初次見麵,我是小室友江。很抱歉名片沒有備在身上,今後也請您多多指教。”

說完,還鞠了一躬。

降穀零:?

這兩句也太像職場的社交禮儀了啊!

那個變態喜歡聽這個?

黑發青年說完這番話,冷漠了很多:“現在是我的下班時間,如果您有其他問題,請在晚餐時間——也就是傍晚六點到七點半之間排隊谘詢。”

他轉身便要回屋。

“小室先生!”降穀零箭步上前,一手擋在門前。

他對著小室友江說話,目光卻緊縮在那一道細小的門縫處。“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黑發青年臉色劇變,竟是連披薩盒子都不管不顧地丟開了,直接從外拉門,要把門關死。他目光警惕地盯著降穀零,離他稍微遠了點,肩膀縮了縮,像一根緊繃的弦。

降穀零用力抵著門,兩人極限拉扯著門把手。

降穀零覺得很不可思議。

小室友江明顯覺得自己身處於不安全的環境中,條件反射地遠離威脅源。但,一般人在這種時候會下意識往屋裡躲,小室友江卻寧願自己陷入危險,也要優先保護門內的秘密。

……而且,他力氣怎麼這麼大!

門把手都快被兩人擰下來了!

降穀零心念一動,主動鬆手。

黑發青年,也就是摸魚哥——他總算意識到再摸魚就要工作失職了——飛快把門合上,自己堵在門前,警惕地看著降穀零。

“請你離開,否則我報警了。”

降穀零:“……”

忍了。

他深吸一口氣,對青年說:“其實,我是來救你的。”

摸魚哥像個小重複機:“請你離開,否則我報警抓你了。”

降穀零繃不住了,該被抓的是長穀社長才對吧!!

這被洗腦的有點厲害啊……連逃跑的念頭都不敢有嗎。

降穀零:“時間緊急,我問,你答。”他補充道,“問完我就走。”

摸魚哥猶豫片刻:“……好。”

他覺得自己打不過這個男人,不能硬剛。

降穀零:“長穀社長都對你做什麼了?”

摸魚哥:“提供食宿、生活用品,還有娛樂設備……啊,他真是個好人。”

降穀零:“他為什麼關著你?”

摸魚哥:“沒有關,這是工作。”

降穀零:“他有沒有限製你的人身自由?”

摸魚哥:“什麼是人身自由,對不起,小室聽不懂。我隻知道,這是我的工作。我能有這份工作,是我的福氣。”

降穀零:“……隻讓你在這個房間內活動,不讓你外出、離開,這就叫限製人身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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