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雪和蘇慕錦和長公主告辭。
“行了,你們兩個啊,有時間就過來府上陪陪我。”長公主看上去有些累了的樣子,對兩人招招手,一手拉著一個,“慕錦新婚有時間就多熟悉熟悉楚王府的環境,淺雪你還是待字閨中的姑娘家,你時間多,以後多陪陪姑姑。”
“淺雪遵命!”
“嗬嗬……行了行了,回去吧。”
出了偏殿的時候外麵已經覆了滿地的銀色,剛出偏殿蘇慕錦和寧淺雪就齊齊的打了個寒顫,兩個人對視一眼,忽然各自一笑。
天空的雪花仍舊在不知疲憊的下著,地上的雪已經厚厚的一層,踩在上麵便發出“咯吱咯吱”的輕響,夫人小姐們攜手而去,有穿的薄的人抱著肩膀低低的抱怨。
“真是冷呢。”
雪花落在脖頸上涼的厲害,用手一抹,瑩瑩的水光。
“嗬嗬。”寧淺雪抱住她的胳膊,兩個人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她臉上帶著笑容,麵色卻有些暗沉。
“怎麼了?”
“沒什麼!”寧淺雪搖搖頭,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不再隱瞞,麵上有些憂慮,“還不到十月就開始飄雪,恐怕往北的地方雪下的更大,北延國地稀人薄,今年夏天的雨水太多,北延國的本就不是產糧的國度,為數不多的糧食也被淹了好些……馬匹和羊也好些染上了病,現如今冬天到了連京城都開始落雪,恐怕北延國的情況更加的嚴重!”
蘇慕錦麵色也沉了下來。
“你擔心北延國會有異動?”
寧淺雪搖搖頭,“也不一定,北延國現如今正處於奪嫡的時候,現任老皇帝兒子太多,光是成了年的都有八個之多,還沒成年的就更不用說了,老皇帝一直都沒有立儲,這個時候北延國國內內訌不斷,皇子們各有打算,這個時候出兵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不利……”
蘇慕錦不太明白北延國的情況,她也隻是偶爾聽到楚離會談論那麼一下。這一點她倒是十分佩服寧淺雪的,不愧是皇室中的女子,僅僅下了場雪就能想到這麼多的問題。
“彆擔心,真的會有異動番省那邊肯定會傳來消息的,你皇兄應該會第一個知曉的。”
寧淺雪點點頭,輕笑,“希望是我多心了。”
蘇慕錦了然的點點頭。
眼下這個時候大周朝並不適合打仗,兵權都不在手裡,楚王爺的態度曖昧,真的打仗,對於寧奕來說就是內外不平,到時候不管是攘外還是安內,他恐怕都會心有餘而力不足。
兩人迎著雪花很快到了公主府的大門口。
蘇慕錦低著頭也沒有看路,一直在思索著什麼。
“喂!”寧淺雪忽然碰了碰她的胳膊。
“怎麼了?”
“還真是讓人豔羨啊!”寧淺雪示意她往前看,蘇慕錦頓時愣住,一眼瞧見馬車邊坐在輪椅邊撐著雨傘的楚離,他靜靜的靠在馬車裡,身上穿著的是昨天她剛剛給他的衣裳,那一朵朵紅色的梅花在雪地裡異樣的顯眼。
“下著雪竟然來接你了,真真是讓人妒忌啊!”
耳邊是寧淺雪咬牙啟齒的嫉妒聲,蘇慕錦仿佛沒有聽到一般,愣愣的看著那油紙傘,油紙傘很大,剛好能把他的身形擋在雨傘中,傘上已經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雪,雖然打了雨傘,可是有風吹動,雪花落在他的身上頓時消融。而輪椅的地下竟然一片雪花都沒有,隻有一片濡濕的痕跡。
顯然,雪剛剛下他就過來了。
公主府的大門口有人靜靜的凝望楚離,瞧著蘇慕錦的眼神一臉的豔羨。
蘇慕錦不顧眾人的視線,猛的提起裙擺就飛奔了過去,跑到他身邊兩三不遠的時候猛的頓住。聽到聲音他緩緩抬起頭來,於雪花漫天中對著她緩緩一笑。
她原本冰冷的心仿佛一下子被灌入了滿滿的熱水。
那溫暖幾乎要溢出來。
“你……怎麼來了?”
楚離沒說話,推著輪椅到馬車邊,探身從馬車中取出一件大紅色的厚大裘給她抖開,“你身子寒,今天穿的也少,我來給你送一件大裘來,蹲下來我給你係上。”
那大裘是帶著帽子的,帽簷和兩側的邊緣還有下擺的地方都滾著厚厚的兔毛,大紅色的大裘在漫天的雪白中看上去異常的溫暖,她抿著唇,強壓住心頭的淡淡複雜,趴在他的膝頭,任由他給她披上大裘蓋好帽子,再係好披風。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指尖上。
他手上的“粽子”已經被解開了,露出雪白的手指,手指骨節分明白皙如玉,帶著幾分蒼白的顏色。他指尖靈活的給她係上一個蝴蝶結,指尖滑過她的麵頰,他的指尖一片冰涼。
蘇慕錦驀然驚醒,絲毫不在意眾人異樣的眼神,一把抓住他的手。
“怎麼這麼涼!”
“無礙!”楚離淡定自若的收回手指,撐著雨傘遮住她的身體,“我們回家吧。”
蘇慕錦這才感覺到他的膝頭亦是一陣冰冷,她單手撫上去,一片濡濕。
她眼眶驀然一紅,對著他吼,“你是傻瓜嗎,下著雪你要來接我,我不反對。可你是不是應該待在馬車裡不要出來,你身子本來就不多好,非要這樣糟踐自己嗎!”
楚離一愣,眸子裡滑進一絲絲的暖意。
“彆擔心,我有內力護體,不妨事。”瞧著她眼眶通紅,他指尖撫上去,輕笑,“我是瞧著下了雪,覺得景色不錯才想著出來走走,剛好來給你送件大裘來。”
蘇慕錦不理他,探身進去馬車裡,把馬車裡的錦被給拉出來,折疊成方塊緊緊的圍在他的腰間,蓋住他的雙腿。
楚離苦笑,瞥了一眼公主府門口沒有走的眾人,低聲道,“錦兒,大家都看著呢!”
“願意看就看去!”
她離楚離很近,一開口便有酒香溢出來。
楚離皺眉,“喝酒了?”
“喝了一小杯。”
“下次不要喝了。”她的身體不適合飲酒。
“嗯。”
那邊楚君韜也來接應吳氏,母子兩個撐著傘一起瞧著蘇慕錦,吳氏有些不放心,尤其是聽到蘇慕錦方才的那一聲低吼,連忙上了前來,扯扯她的衣袖,“錦兒……”
“舅母,大表哥……”蘇慕錦悶悶的打招呼。
“上次不是說好了以後喚我大哥的嗎?”楚君韜輕笑,目光落在他們兩個的身上,楚離一身的白,上麵透著點點大紅色的紅梅,而錦兒一身大紅色的大裘,兩個人一站一坐,撐著傘靜靜的凝望彼此,仿若一幅美麗的畫卷。他目光落在蘇慕錦身上的大裘上,放下心來。對著楚離點點頭,“錦兒有些任性,楚世子還望海涵。”
楚離眸子一閃,隨著蘇慕錦喚他,“大哥說的哪裡話,我的娘子,我當然會包容……”他頓了頓才道,“而且錦兒一點也不任性。”
楚君韜忍不住勾起唇角。
楚離和吳氏打招呼。
“大舅母……常常聽錦兒提起您,以前多虧了舅母多多照顧她……這兩天我和錦兒新婚時間倉促也未能去看望您和外祖母,等過兩天抽出時間一定和錦兒登門叨擾。”
“好好好!”吳氏滿意的點頭,彆的都不說,光是楚離能在這麼冷的天專門給錦兒送上一件大裘,她就已經十分滿意了,對楚離的認知也顛覆了起來,笑的眯起眼睛,“她外祖母這些天就一直念叨著錦兒,如果世子跟錦兒一起去府上,老太君一定會很高興的。”
“舅母喚我楚離就好。”
吳氏越發滿意,瞧著大雪依舊不休不止的下著,對他們擺擺手,“雪越下越大了,天也涼,楚離你在這裡恐怕也待了好一會兒了,早點回去用熱水泡泡身子,去去寒氣,我們也先回去了。”
“舅母慢走。”
吳氏扶著楚君韜的胳膊,還是忍不住笑意。她欣慰的拍拍兒子的胳膊,“先前皇上賜婚的時候我還為錦兒擔心,生怕她嫁的不好,楚離會欺負她……可沒想到楚離竟然能如此貼心,瞧著就知道來的時間不短了,卻也沒讓人進去通知一聲,就這麼等在這裡。現在這樣的男子還真是少了,有幾個人會擔心妻子著涼了給她送衣裳啊……”說著四下環顧了一圈,有些好些的有家裡的家丁丫鬟帶著衣裳來接應,還有的甚至連個接應的人都沒有。
她不禁為蘇慕錦高興,“真好啊,現在這樣的男人少了……”
楚君韜苦笑,“娘,兒子不是也來接你了麼!”
“哼,那可不一樣!我是你娘,又不是你娘子……”吳氏說著一眼瞧見了立在門邊對著她笑眯眯的寧淺雪,她眸子頓時一亮,抓住楚君韜的手臂就去盤問“細節”去了。
大門邊張嫣然臉色慘白的一片,眼神空洞而蒼涼。
今天她也來參見了宴會,她也是想來看看蘇慕錦究竟過的好不好,可沒想到竟然瞧見了這樣刺眼的一幕。
她眼神直直的落在楚離哥哥的身上,她不相信以楚離哥哥的武功感覺不到她的目光,可是楚離哥哥似乎真的毫無所覺,眼睛裡隻有蘇慕錦一個人,他那樣一個性子孤冷的人,那樣一個不願意和人接觸交集的一個人……竟然為了蘇慕錦,大冷的雪天隻為給她送一件大裘……隻為不讓她凍著……
她死死的咬住嘴唇,嘴巴裡慢慢的都是腥甜的味道。
“嫣然……”
張夫人擔憂的看著她。
張嫣然回過神來,不想讓母親擔心,勉強擠出一抹笑來,“娘……我們回府去吧。”一開口聲音還是忍不住的哽咽,她瞧著母親擔憂的眼神慌忙彆過頭去,剛彆過頭就感覺到臉上一片溫熱的液體滑下,剛剛流下就變成了雪一般的涼。她似乎冷的厲害,渾身都在顫抖,扶著張夫人的手臂,“娘,我們回府吧,回府吧……”
言語間竟然有種哀求的味道。
張夫人眼神冰冷的最後看蘇慕錦一眼,母女兩個互相攙扶著上了馬車。
寧淺雪裹緊了身上的披風,眼神期盼的瞧著公主府,她的視線穿過層層的馬車,卻沒有瞧見皇兄來接她,哼哼唧唧的就要往前走。
剛走了兩步就有一個身穿便裝的男子躬身走了過來。
“公主,這邊請……”
寧淺雪眸子一亮,是皇兄身邊的小李公公,小李公公的臂彎裡也掛著一件厚厚的大裘,他把大裘展開,給寧淺雪披上,“公主今兒個穿的少,陛下特意讓奴才來給您送大裘過來。”
她嘿嘿一笑,方才的不快立馬就煙消雲散了。
隨著小李公公一起繞過一輛輛馬車,就瞧見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停在那裡。馬車不是太大也不小,在一眾精致的馬車裡不出眾也不過分寒酸。怪不得她沒注意呢,原來竟然用這樣的馬車呢。她嘿嘿一笑,猛的一蹦就蹦到了馬車上,一掀開車簾頓時呆住,又驚又喜。
“皇兄?!”
寧奕的眸子卻不在她的身上,他身子看上去有些僵硬。她循著寧奕的視線看過去,就瞧見他掀開馬車簾子的一角,目光迷離的落在長公主府大門的一處。
她眸子一凝,一眼就瞧見了宛若明珠一般鶴立雞群立在公主府大門口的明亮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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