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夜朗:已經攻略的人 她從來沒有懷疑過……(2 / 2)

苟安天真地想著。

都沒給某隻嗷嗷叫著“茶葉蛋好香”的肥貓一個開麥的機會,苟安撫了撫床上洗的泛白的薄被,就好像它是什麼綾羅綢緞,她抬起頭,平靜又和氣地問麵前的人:“所以,昨晚我們睡了嗎?”

如果睡了,她會負責的,回家和賀然退婚再賴在地上打滾讓媽咪同意她跟夜朗訂婚……

在她認認真真的盤算中,她突然注意到空氣有一秒的懸停。

隔著幾米,苟安看見夜朗那張棺材臉裂開了,難得露出了一個費解的神情。

“你說什麼?”他問。

苟安:“……”

苟安默默掀被子看了看:哦,沒睡。

以她的衣著完整程度,這人怕不是把她原封不動扔床上後再也沒搭理過她。

畢竟她的腳還是臟兮兮的全是水管蹭的鐵鏽……

他甚至都沒給她擦擦——

真做得出啊,夜朗,不愧是你!

她正沉浸在眼下的尷尬中,就聽見夜朗的聲音再次響起,“醒了就走,我還有事。”

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以夜朗的性格,能主動跟她搭話估計是忍無可忍了。

想到自己現在所處於的時間門線,兩人確實壓根不認識,苟安逐漸回過味來自己的一係列行為在陌生人眼裡怕不是不太得體……

誰家好人睜開眼不跟救命恩人說“謝謝”而是反手問一句“咱們滾沒滾床單”?

沒禮貌。

意識到自己發言上的失誤,她習慣性地忍不住再一次看向夜郎的頭頂,發現那裡依然空空如也,像是眼前的人壓根就是隨便一個陌生路人——

怎麼回事呢?

【蕉蕉:當然是因為他壓根都母雞(不知道)雷海賓勾(您是哪位)啊,姐姐?】

苟安強調:……我還以為是攻略完成,無需攻略的意思。

【蕉蕉:你看得到他相關的劇情線?】

苟安(挺胸)(理直氣壯):他能有什麼劇情線,我這純潔如雪的保鏢。

【蕉蕉:醒醒!】

【蕉蕉:已經確認的情報:能出現在文案上的名字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蕉蕉:真是的,氣得我一堆感歎號。】

苟安:……

在與肥貓的爭論中,掛在床沿邊的雙腿晃了晃,然後輕飄飄地踩在了地上,就像是觸動了什麼神經,苟安這才感覺到宿醉的頭疼席卷而來。

她晃了晃。

“怎麼?”不遠處的人問。

“頭疼。”

話語裡習慣性地帶上了夢中苟大小姐對保鏢先生早已習慣的嬌氣。

“……”

【蕉蕉:喵哈哈哈哈哈哢哢哢!】

【蕉蕉:他現在表情蠻精彩的,你要不要抬頭看一眼——好像是很後悔開口問你‘怎麼了‘的樣子。】

看著隔著幾米開外滿臉寫著“你什麼時候走”“快走”的棺材臉,苟安突然就覺得這個“重來一次”的體驗其實很坑,那些個恨她入骨的人重新刷好友度就算了……

怎麼這個已經攻略完的也要從頭開始啊?

【蕉蕉:因為你開啟的是“係統”而不是“金手指”。】

苟安麵無表情,實則在想到底升到幾級才能有關閉係統的功能……強行禁言也行,給個目標,她一定會很努力的。

【蕉蕉:這題我會,各種主角配角好友度拉高高,全部滿上,蕉蕉複活,就隻會喵喵喵喵啦!】

苟安:……

勉強適應了一下暈眩感,苟安站在床邊,與夜朗默默對視了幾秒,她哼唧了聲,抬起自己的腳,腳趾張開,動了動:“鞋。”

夜朗這才想起昨天遇見她的時候,她就沒穿鞋,也沒問為什麼,就悶不吭聲地彎腰從破舊的櫃子裡找了雙舊拖鞋,扔給她。

苟安穿上鞋,抬起頭,看著他正想再說什麼,這時候,門被人從外麵敲響。

“夜朗,你在家嗎?”

……

門外,響起的是一個女聲。

聲音聽上去柔柔弱弱的,很年輕。

門內,苟安和夜朗同時蹙眉。

苟安是因為占有欲。

夜朗是因為苟安。

苟大小姐踩著拖鞋叉著腰,正思考自己現在有不有立場問問他門外的是誰,他這個鬼樣子怎麼可能還認識彆的女生,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一把拎住胳膊,直接塞進了衣櫃裡。

鋪麵而來的樟腦丸味和洗衣粉的味兒瞬間門淹沒了她,她掩著鼻尖小小打了個噴嚏,眼睜睜地瞅著外麵的人,麵無表情地拍上了櫃門。

櫃子太破,門關也不能完全合上,於是苟安能趴在那一道衣櫃的縫隙上看著外麵的情況——

她看著夜朗走到門邊來開門,從外麵探進來一個小小的腦袋,因為這個動作,黑長直的烏發從她肩滑落。

櫃子裡的苟安心中“咯噔”一下。

“你在乾嘛,怎麼那麼久不開門……噯,昨晚上的事好嚇人,你沒事吧?”

歡快的聲音響起,正當苟安心跳越來越快,下一秒,那個在說話的年輕女生轉過頭,習慣性地四處張望——

這就夠苟安看清楚她的臉了。

陸晚那張未施粉末,依舊精致漂亮的臉蛋出現在苟安黑漆漆的瞳眸中。

此時此刻,對櫃子裡還有個人的事一無所知,少女拎著一杯豆漿和一碗粥,輕車熟路地放在了屋內唯一那張破舊的桌子上。

像是知道眼前的人是什麼個性,她放了東西,背著手向後退了幾步,臉蛋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早餐給你的,謝謝你幫我安排夜未央的臨時工呀,奶奶做手術的預付金湊到了的。”

夜朗不置可否。

陸晚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應,也像是習慣了眼前人的沉默寡言,笑眯眯地衝他揮了揮手,道彆離開。

房門打開又關上,屋內陷入死寂。

幾秒後,衣櫃的門被打開,立在外麵的人表情絲毫沒有任何的變化,正想叫衣櫃裡邋邋遢遢的野貓崽子出來——

猝不及防,卻對視上了她一雙烏黑的雙瞳。

那雙眼黑沉如水,仿若幽暗池潭,深不見底。

“?”

夜朗又有一瞬間門茫然。

下意識地,他覺得自己不喜歡被眼前的人用這種陌生又恍惚的眼神望著。

“出來。”

他隻能發出命令。

然而縮在櫃子裡的人卻一動不動,保持著最開始被他塞進衣櫃裡的姿勢,微微仰著下巴,那張臟兮兮的臉蛋沒有了總盛在眼裡的不正經笑意,隻是沉默地望著他。

……

你看。

原著線的惡毒女配就是這樣壞的單純又愚蠢。

從前的她,自以為完全攻陷了她的保鏢,直到人生算是重來一次,明知道他的名字其實出現在了原女主的名單上,在提及他時,也依然毫不懷疑地說:我的保鏢,純白如雪。

她甚至忘記了那個最後害她以蓄意謀殺罪名被逮捕、實則一點傷害沒造成、腦洞大開騎共享電單車去“給人一點教訓”的蠢蛋,是夜朗去找的。

以他的性格,他不應該犯下這種低級錯誤。

苟安從來沒有怪過他,哪怕後來眾目睽睽之下被摁進警車,戴著冰冷的手銬,顏麵儘失,她又怕又難過,想的也隻是:哎呀,我好倒黴,我怎麼那麼倒黴?

她從來不會動腦筋想到關於一個人如果真的對你好,怎麼會一聲不吭送你誤入歧途,甚至被扣上謀殺的罪名?

好笑不?

原來,從一開始她就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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