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解除婚約後,您就是賀先生 嗯?我不是……(1 / 2)

苟安曾經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看上去太可憐了, 才在什麼都沒有做的情況下讓賀津行的友好度升到【30】。

大概就是雨天路邊破紙箱裡有一隻渾身濕漉漉的貓,哪怕這隻貓很醜, 這一瞬間也會讓人覺得它是個人畜無害的小家夥——

至少不會走上去再踹它一腳, 讓它滾開。

撐著傘的男人渡步到苟安的麵前,近到她能看見他運動外套拉鏈上的品牌logo,站定, 他後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然後還真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但不是愚蠢的名片——而是一張手寫的紙條,遞到她的眼皮子底下。

……苟安絲毫不懷疑是他臨出門的時候才想起來, 然後隨手在鞋櫃上扯過便簽紙條寫上去的。

上麵就簡單的一串數字。

“微信也是這個。”

賀津行難得有耐心的解釋,語氣像極了一個對晚輩言出必行, 有責任心的好家長。

苟安接過紙條看了眼,麵無表情地塞進口袋裡,腦子空空一片, 卻還是條件反射似的說了聲“謝謝”,真的好有禮貌。

她這幅呆逼兮兮的模樣又讓麵前的人唇角無聲地翹了翹, 無論他是不是真的有被娛樂到,他還是算溫和地提醒她, 如果不是準備出門,就不要再院子裡站著。

“秋雨侵寒,”他說,“會著涼。”

留下這簡單的七個字,他與苟安擦肩而過,拾階上了她家門廊。

苟安聽見阿德有些詫異地叫了聲“賀先生”才回過頭,正好看見男人正收起那把黑色的大傘,抬手掃去肩頭落下的飄雨。

而後他把傘交給阿德,禮貌道謝後,再直起身時, 便換了一個神情——

像賀津行這種人,說他是笑麵虎也不為過,沒有人知道他的腦袋裡究竟在想什麼,這個人極其擅長向下社交,比如此時,他可以溫和地對鄰居家的女仆說“謝謝”,仿若謙和有禮。

苟安有點兒懷疑可能他真正動怒時也可以維持這樣的表情,那就有些可怕了。

而此時此刻,更加令人不安的是,放鬆在這個男人的臉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絕對的慎重,那雙漆黑的瞳眸深不見底,沒有人知道它們的焦距對準在什麼地方。

頂著這樣一張嚴肅的臉,賀津行轉身進了她家。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全程倒是再也沒有看向她,哪怕一眼。

就好像剛才他們倆短暫的交談都是苟安自己的幻覺。

“……”

他來做什麼的?

苟安眨了眨眼,暫時忘記了剛才和苟旬吵架到來的負麵情緒,居然乖乖跟在他的屁股後麵重新回到門廊,收了傘,鬼鬼祟祟地又回到客廳。

客廳裡隻有江願一個人,她正在微信對著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苟旬的人說“你今晚如果不回家這輩子就不要回來了”“不想跟姐姐道歉也可以不用回”“你猜我還有沒有力氣再生一個”之類的話……

正說的開心,猝不及防與剛回到客廳女兒對視上,她指了指樓上書房的方向,對苟安做了個“噤聲”的表情。

苟安挨過去,“我們家要破產了嗎?還是賀家要破產了?”

剛說完,背上就被責備的方式打了一巴掌。

苟安吸了吸鼻子,“我在院子裡遇見賀津行了,他表情嚴肅得看上去就是來借錢的。”

雖然並不知道是誰借給誰。

江願:“……”

江願也是受夠了女兒口無遮攔的不著調,但是介於她現在好像恢複了一點精神知道開玩笑了,也就沒有過多責備她,隻是輕輕地又給了她一掌:“不許胡說八道,還有,不許直呼長輩大名。”

苟安:“……”

什麼長輩,不過比她大幾歲而已。

……

樓上書房的長輩們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商討什麼,一點聲音也聽不見。

隻是過了很久聽見“啪”地一聲好像是紙扔在桌子上的聲音——

苟安和江願同時回頭看向樓上書房方向,江願微微蹙眉看著有些擔憂,苟安看上去則是擔憂到爸爸被賀津行殺掉的程度。

可是那聲音轉瞬即逝後,二樓再次恢複了一開始的寧靜。

苟安坐在沙發上,想了想沒事乾,把口袋裡的紙條掏出來,號碼輸入通訊錄,備注名想了想用了冰冷得【賀先生】,然後又搜這個號碼添加了微信。

【蕉蕉:喲,還真加微信——你不怕賀津行了?】

苟安:你這流氓頭子的語氣跟誰學的?

苟安:相比起其他人,你沒發現現在對我發動邪惡魔法攻擊最少的人就是賀津行嗎,人怕對比豬怕壯,我又不是真的白眼狼。

【蕉蕉:怕你被賣了還替人家數錢。】

苟安:你怎麼回事,我對男主稍微沒那麼害怕了,不應該歡欣鼓舞的嗎?

【蕉蕉:根據我的貓之第六感,我一直覺得男主這號人物屬實有點危險……實不相瞞,我昨天熬夜看完了原著裡我現在的權限能夠閱讀到的大概主線,按照一般套路女主前麵被虐完就該虐男主了,對吧?】

【蕉蕉:但是這個作者偏心眼子偏到索馬裡海溝,我這麼說吧,如果前麵一百萬字都在虐女主,那麼後麵五萬字輕飄飄就稍微給了男主一點差點兒遇見破產的難題——】

苟安豎起耳朵:賀家果然破產了!

【蕉蕉:沒有!】

【蕉蕉:隻是男主做的局,可能假裝貧窮了那麼三四章,寫了點女主對男主的不離不棄,男主好像很感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感動),然後就隨隨便便HE了。】

【蕉蕉:哇,差評好多,等著追妻火葬場的讀者們看了一百多萬字就看到這,作者都被罵死了要!】

【蕉蕉:有人質疑作者到底寫了個什麼東西,到最後也沒說男主到底愛不愛女主!】

肥貓唾沫橫飛,像是在講什麼新鮮的八卦。

【蕉蕉:我也一度覺得賀津行可能是沒得心的,還不如吱哇亂叫的賀然呢,雖然是個腦殘但是他對你和陸晚到底選誰糾結得那可是真情實感——】

苟安:……

【蕉蕉:這本霸總文有點奇怪的,男主人設很割裂,怪怪的,好像相比起彆的亂七八糟的事他更愛霸總這份職業……你看惡毒女配給他下藥他也沒有立刻做出反應,正常情況不得第二天加急火葬連夜把你灰都揚了?】

苟安:……你腦補加急火葬我的時候那個語氣是在興高采烈個什麼勁兒啊!

【蕉蕉:賀津行到底想乾什麼呢?】

【蕉蕉:你做了那麼多壞事他都不聞不問,直到你乾出謀殺未遂這麼離譜的事,他才像個工具人似的出麵順勢送你進去。】

苟安:……彆提醒我我做過的蠢事了!

【蕉蕉:嘻嘻!】

【蕉蕉:做了還怕人家說啊!】

【蕉蕉:話說回來,相比起你這個相當稱職的工具人惡毒女配,他這個霸總當得屬實不敬業,彆人家霸總後期整一個林黛玉上身的戀愛腦啊,女主不要霸總以後,霸總抽煙喝酒不睡覺必須給自己整進醫院最慘的甚至來個白血病——】

【蕉蕉:賀津行完全沒有,他的態度好隨便,隨便到根本不正常。】

苟安:你到底想說什麼?

【蕉蕉:為了安全起見,遠離可控範圍外的東西。】

【蕉蕉:男主這邊的友好度,咱們……咳,淺嘗一口就行。】

苟安:當他是罐罐嗎,掀開了喝口湯還能放回冰箱!

苟安這會兒正叉著腰,腦補戳肥貓毛茸茸的腦門罵它沒出息,就在這時,二樓書房的門開了。

剛才被她們一人一貓瘋狂誹謗沒有心的男人走了出來,後麵卻沒有跟著苟聿。

賀津行下樓後禮貌地與江願道彆,而後抬腳往院子裡走,與苟安再次擦肩時,她看見他下巴有一道細細的、像是被鐵絲刮傷的痕跡。

新鮮的,還在往外淌血珠。

賀津行不在意地抬手用拇指揩掉傷口上的血,低下頭看了眼指尖上的紅痕,目無情緒……